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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座下尽邪修(55)

作者:道玄 时间:2020-06-12 10:10 标签:甜文  仙侠修真  系统  

  他呼出一口气。
  连气息都是滚.烫的。
  江应鹤抬起手,觉得满脑子都是星星,耳朵边都是不停乱响的清脆锁链声。他的手指没入进发丝间,才发觉原来发根都被薄汗濡.湿了。
  他身上的素色薄衫也有些贴着肌肤,勾勒出脊背与腰身的线条。
  江应鹤转过视线,借着一旁昏暗的小灯看向对方,见到李还寒眼帘之下的一片浓郁血红,他看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地轻轻道:“你很紧张?”
  “……嗯。”
  “我真看不懂你是怎么回事,说你胆怯吧,你敢直接把我绑了,说你大胆,你连亲我一下都要看脸色。”江应鹤脑海里嗡嗡地乱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道,“你不许我想着别人,那不是把自己的路也堵死了吗?”
  他抬起手,摁住跳动的眉心揉了两下,运转道体,暂时让脑海清明下来,没忍住又说了对方几句:“万一我一辈子都不能接受你,你要跟我耗到几时?”
  对方静默片刻,答:“我一直陪在师尊身边。”
  江应鹤刚放松下来,就觉得李还寒那手属实是技术不行,戴个锁跟他妈穿绣花针似的,不对,他又不是绣花针……他刚压下去的满脑子星星又跟着冒了起来,闻言道:“你这话听着耳熟……嘶,轻点。”
  他声音都有点颤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才闭着眼偏头不看,埋进被子里。
  ……哪里耳熟?感觉秦钧和长夜也说过相同的话似的。
  等到李还寒终于戴完最后的禁制时,江应鹤原本只是微红的眼尾彻底红了,额角上渗了点汗,唇瓣都有点咬红了,头上那两只兔子耳朵微微地蜷起来,发蔫儿地趴在发丝间。
  他重新穿上外袍,坐在床榻角落把雪白外袍的系带和琵琶扣系好,乍然感
  觉到李还寒近至面前的气息。
  江应鹤手指一顿,眼都不抬,红着眼尾骂道:“变态。”
  “嗯。”
  李还寒竟然很平静地承认了,他环过师尊的腰身,帮他整理压出褶皱的袖袍,动作熟悉自然,要不是这位温柔体贴的大徒弟刚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几乎看不出来与之前有什么区别。
  江应鹤纵然是有一堆积压着的生气,这时候都发挥不出来了。他看着李还寒把他松散下来的发丝归拢回去,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种生气都生不起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江应鹤倒是没叛逆地躲开他的手,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诡异的微妙。他慢慢地将心思冷凝下来,从头梳理,过了半晌才道:“能至半步金仙、又是天魔之体的魔修,只有千年前的那位血河魔尊。你参加蓬莱派的门派大选,是为什么?”
  李还寒注视着他,平静道:“复生秘法的条件是,在准备好的天魔之体身上复苏。我醒来时,刚刚激活血脉、已是蓬莱弟子。”
  江应鹤叹了口气,继续问了一句:“你为何不拒绝我。”
  他的声音素来清越,但此刻说出来时,显得有些情绪低落。一旁的烛火映在衣袍上,柔和了浓墨般的长发、与素色衣衫之间的对比。
  他的衣袖上绣着白梅的图样,金线锁边,是双面三异绣,内侧是银线绣成的云纹。
  李还寒沉寂须臾,目光落在江应鹤的脸庞上。
  “我想……”他话语稍顿,“……看看你会如何待我。”
  江应鹤骤然响起曾经看过的、有关于血河魔尊的记载。这位魔尊在千年前陡然崛起,亲手手刃了上一任天魔教之主。
  书中有载,他的父亲原是正道弟子,名为李云霄,曾经就是蓬莱门下,是那时的剑修英杰。李云霄与天魔教圣女宁风瑶月夜私奔,双双叛门,期望过闲云野鹤、浪迹天下的生活。只是后来……
  门派总须清理门户,记载中混乱一片,有说李云霄被宁风瑶背叛,剜心而死的。有说他为了保护妻儿受掌门一剑,魂飞魄散、连幽冥界都进不得的……只不过最终的结果都一样,他死了。
  宁风瑶逃回天魔教,与当时的教主立下契约,变成唯一一个被做
  成人偶却还在任的圣女。而李还寒也成为了那位教主的弟子。
  再后来之事……更是一片血腥黑暗,连文字都怵目惊心,不提也罢。
  江应鹤阅读这段记载时,只记得玉简上评血河魔尊,说他“残忍冷酷、无情无心,同情心淡薄,是天生的邪修。”
  可至此刻,江应鹤抬眸望去,却还觉得眼前之人虽然表面坚固,实际上却脆得似一面遍是裂纹的玻璃。
  他回望过去,一直望进那双血红眼眸之中。
  “师尊。”李还寒道,“你是否是……已经心有所属?”
  江应鹤怔了一下:“心有所属?我、我这么有出息?”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更正道:“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
  他说到一半,突然背后一寒,发觉这句话说得也不是很对,刚想再改正一下,就听到大徒弟沉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那一夜在清净崖,师尊身上有了反应。”连说这几句话时,李还寒的语气都是情绪内敛的,“是想着长夜,才释放出来的么?”
  他问得太平静了,乃至于江应鹤脑海中猛地空白了一刹。
  ……这就是他要上锁的原因?不、不是,这人是不是脑补能力太强了一点?他哪有想着长夜,那天晚上他先是被好几个人的架势吓醒,然后熬了半宿才睡下,睡梦里……
  江应鹤脑海中的思绪戛然而止,想到那天晚上触感过于冰凉的手指。
  ——要完。
  那不是梦,而是……
  江应鹤伸手拢了一下衣领,听到对方继续道。
  “师尊那时候,叫得是长夜。”
  江应鹤已经记不得具体的情景了,只记得那天入夜前,夜儿的确过来待了很久,他仿佛隐约感觉到有人碰了他的唇,半梦半醒中以为是性格比较跳脱的长夜又爬床过来闹腾。
  李还寒见他没有回答,也便停住话语,没有再继续问了下去。他靠得更近,把江应鹤紧紧地抱在怀中,闭上眼默然了片刻,忽道:“这东西,也是长夜给你戴的?”
  还不等江应鹤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就被一只手抚过了头上的兔耳。
  这对软绒绒的兔耳一直在降低存在感,但终究还是没逃离过被rua的命运。垂落下来的长耳朵上毛色雪
  白,一根杂质都没有,耳朵尖儿上缀着稍长的一段小绒毛。
  李还寒匀称有力的指节拂过兔耳,将软软的耳朵来回摸了几下。随着他动作的继续,怀里的师尊忽然浑身一僵,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同时微颤了几下。
  江应鹤手心冒汗,抓着他手臂上的衣料都有些抓不住。他懊恼地想起某个药因为功亏一篑而产生的副作用……他敏感得要命,尤其是耳朵。
  之前就该想起来的,之前李还寒碰他的身体,他就已经被触感逼到脑子不清醒了。
  江应鹤的手从他臂上滑下半寸,又微微地撑持住了。他低下头,喘.息混.乱地道:“……逆徒。”
  这句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连语调都是软软的。江应鹤趴在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被rua到怀疑人生,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抱住他的腰,抖着兔耳哽咽了一声:“别碰、别碰我了……还寒。”
  明明表面上看着还这么正常,为什么性情竟然真的黑了好多!如果是以前,李还寒就算想摸,也只会轻轻地询问他的意愿,问他可不可以碰。
  如今……真是地位骤降。
  江应鹤红着眼眶,还莫名地推不开他,只能慢慢地往他怀里缩,毛绒耳朵热.度上升,羞恼要自己打成结了。
  但在此刻,对方反倒恢复了一些曾经的风度,低下头凑到他耳边。
  “尾巴。”李还寒哑声低问,“可以摸吗?”
  江应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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