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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 上(330)

作者:宗年 时间:2022-05-14 08:44 标签:强强 娱乐圈 直播 灵异神怪

  为了尽可能保存房屋内的摆设,不让它们老化得太快,窗户都被拉上了窗帘,将阳光挡在外面,令此时建筑内一片昏暗,只能模糊看清黑暗中它们的轮廓。
  楼梯转角下,一道身影默默的注视着燕时洵,冰冷不带温度,与黑暗融身一体。
  “咚!”
  燕时洵刚撞上什么东西,就立刻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捞,下意识的将什么东西抓进了手里。
  触手就是一片冰冷湿润的触感,像是摸了满手鲜血。
  燕时洵微微眯了眯眼睛,偏过头将手中的东西迎着光看,才辨认出这是什么。
  京城大学女子班毕业留念。
  水晶的雕像下面,还刻了一趟小字,显示这已经是百年前的东西。
  而他的手掌里并无任何水迹,看来是眼睛在看不清东西时,触感自动让他联想到了别的东西。
  燕时洵刚想要将雕像放回原本的摆设台上,忽然下意识的察觉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他立刻转身看去,目光如闪电。
  正对着他的楼梯下,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燕时洵皱起了眉,肌肉瞬间紧绷。
  不说整个租界区都被李雪堂的剧组包场了下来,外围的安保不会放任何人进来。一个在租界区最普遍不过的小洋房里,为什么会有人在?小偷?不,没有生人的气息。
  燕时洵屏住了呼吸,放轻脚步靠近,主动走进被遮挡得一丝光亮也无的区域。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但与此同时,听力的敏感程度提升数倍,将整栋建筑里所有的声音都纳入其中。
  风从楼上的窗户缝里吹进来,发出的呼啸声如人将死前急促的嘶吼,年久失修的木质家具发出“咯咯”的木材收紧膨胀声,楼梯明明没有人走动,却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出来。
  弹珠咕噜咕噜从南滚到北,撞上墙壁后发出“砰砰”的声音,在地板上弹跳,又消失不见……
  整座小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燕时洵不敢松懈,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声连同着呼吸声一起降低,耳边只有脚下木质地板的轻微吱嘎声。
  但他忽然间挺了下来。
  走近了之后,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受更加强烈。
  燕时洵站立在原地,他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黑暗仿佛天旋地转,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密密麻麻都是一双双眼睛朝他看过来。
  就像是那些眼睛已经沉睡了百年,今天终于醒来,静默而恶意的看向来人。墙壁上,拐角后,楼梯上,身后……到处都是。
  “啪!”
  就在这时,一簇光亮猛然在客厅点燃,驱散了黑暗。
  燕时洵所感受到的那种被窥视感,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借由着从身后照射来的光亮,燕时洵终于看清了,那个最开始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楼梯拐角下的,到底是什么。
  一尊纯银文艺复兴风格人体雕像。
  它静静的矗立在拐角处,扮演一个合格的装饰品。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眼睛向脚下的基台看去,只顾沉思,似乎对来人并不感兴趣。
  是错觉吗?
  ……不对。
  燕时洵眯了眯眼眸,然后才挪走自己的目光,转身向后面光亮的来源看去。
  邺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客厅,在老旧的木地板上也没有发出半点生硬。
  他站在那里,修长的手掌中拢着一团莹莹光亮,像是月亮落进了他的手里,为燕时洵驱散了周围翻涌而来试图吞没他的黑暗。
  燕时洵很快就辨认出了邺澧手里是什么东西:“金光咒?”
  他不由失笑,刚刚的紧绷也因此而荡然无存:“符咒是这么使用的吗?”
  最为强力的驱邪符咒,却被用来当蜡烛照明。这一幕要是被那些想要入门却苦寻不到的道士们看到,怕是要又羡慕又气。
  邺澧舒缓了原本眉眼间的冰冷锋利,笑道:“恰好得用。”
  “……你们一个用五雷符点火,一个用金光咒照明,倒是般配。”站在门口的路星星无语道。
  除了邺澧因为路星星那句“般配”而挑了下眉,对路星星的感官好了一点外,燕时洵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触。
  光亮驱散了窥视感,但燕时洵能够感受得到,那些东西并没有离开,它们还潜伏在那些光明无法照耀到的缝隙里,只是暂时的退散而已。
  于是燕时洵借助着邺澧手中的光亮,向楼梯处走去。
  此时他才看清,原来沿着墙壁从下到上,都挂着鎏金画框的油画。
  红底金粉的墙纸已经老化,变成了更深的铁锈红色,像是鲜血泼洒后氧化的颜色。而那些油画大多都是人物画像,身穿着欧式西服的男人和华丽大摆裙的女人,他们在画中或站或坐,静静的望向画框外的人。
  这恐怕就是燕时洵刚刚被窥视感的来源。
  因为小洋房是兴建于半年前,故主人又是当年的外交官,家里会有这种欧式的装饰风格本来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寻常人见了,也只会惊叹于这份沉淀下来的年代感和厚重历史感,为那些油画的精美逼真程度而赞美。
  但是燕时洵却始终觉得不对劲。
  他认真看了下,油画里的人物虽然各不相同,但是有几张面孔一直重复出现。挂在最中央的,是一副最大尺寸的油画,上面画着俊秀而意气风发的男人,和坐在男人身边,温婉秀美的女人。
  与油画上全然的欧式风格不搭的,是那女人的发型和穿戴。
  即便身穿着欧式蓬蓬长裙,女人依旧梳着旧时刘海和妇人发髻,耳朵上垂着的,脖子上戴着的,鬓发间别着的,都是翡翠与传统金饰。她的表情看上去也很害羞,带着羞怯和厌恶感,像是很反感被油画师画下来。
  燕时洵心里有了猜测,接受新思想的男主人和守旧的女主人,恐怕,这油画里画的,就是当时小楼的主人,外交官井玢,和他的妻子井氏。
  如果是对百年前那个时代有所了解的人,都不会错过井玢这个名字。
  他是当年风云际会的老滨海中,最为活跃和不可忽略的一个人物,公费留学后学成归国,新派人士,思想开放,一口正宗的牛津腔,还会四国语言。凡是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哪怕是敌对阵营的人,都在回忆录和日记里毫不吝啬对他的赞扬。
  但是这样一位耀眼的人,却一直有一件事为人所诟病。
  他的妻子,是缠过小脚的旧派官僚女儿。
  当年的报纸上,拿这件事发难攻击井玢的,可不在少数。旧派人士看不惯他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嫡妻生分,新派人士看不起他不肯休妻与旧派划清界限。
  就连现今的网络上,谈起井玢,都轻蔑的批判他,说他是个“渣男”,甚至有人建议把他从历史书里删掉,因为他“家事不和”。但对于井玢所抗争争取来的累累功绩,人们就像是选择性遗忘了一样,闭口不谈。
  可以说,这个旧派的妻子,是井玢光辉而奋进的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但是,井玢的故居里,却堂堂正正挂着他与妻子的合画,每一个走进客厅的人,都能一眼看到他们。
  长达四米多的油画占据了挑高客厅的整整一面墙,离近看时压迫性十足,燕时洵仰着头看去时,都有种被两人注视着的错觉。
  但……不对。
  燕时洵还记得,刚刚自己下意识接住的水晶雕像上,写着的是京城大学女子班留念,会放在客厅里,一定是主人家看重的东西。
  但是历史记载,在那个战乱年代,井玢与妻子所生的两个女儿都在幼年时夭折,妻子也随之郁郁而终,那之后到死,井玢都再没有子嗣。
  所以,那雕像会是谁的?
  要知道那个年代,京城大学代表着进步,女子班更不是寻常女子和普通人家能够入学的。
  燕时洵眉头紧锁,带着疑惑,探究的向周围看去。
  他注意到,除了那幅巨幅油画外,其他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主人公,绝大多数都是另一位女性。
  她的笑容开朗,笑起来毫不顾忌的露着洁白的牙齿,穿着欧式长裙或在那个年代款式新颖大胆的旗袍,发型有少女感十足的编发,还有老滨海最时髦的烫发,配饰也都多是欧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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