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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83)

作者:春日负暄 时间:2021-09-30 04:41 标签:民国 架空

  两人隔水相望,一时无言。
  就在沈馥要迈步时,墙外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几声清亮的鸟叫声。沈馥一惊,这是杨翎给他的信号。杨翎声东击西引开守卫也维持不了多久,信号一起,证明卫兵很快就要回来,到时候他就走不得了。
  陆既明明显也听到了鸟哨的声音,他的脚步几不可见地往前迈了一步。
  郑肇还未走远,随时可能折回,陆既明看着近在咫尺、只隔了一湾池水的沈馥,看见沈馥的眼神映着院里的灯光,仿佛有千百句话要讲。最后,他还是止住了脚步,朝沈馥做了个嘴形:快走。
  拖不得了,沈馥一咬牙,转身翻到墙上,只要轻轻一跳,院墙就会将他们俩分隔两边。
  骑在墙上,沈馥回头看立在虹桥上的陆既明,他犹豫了一秒,那一瞬间,他有许多话要说,他想告诉陆既明,他们已经在南方置下小院,和陆既明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但最终,他只是抬腿下跳,消失在墙头上,融入了夜色之中。
  陆既明站在原地,脚下是桥,桥下是潺潺流水,他立在那里,久久都没回过神来。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他还仍旧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头,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了。
  隔水一望,暂解相思。
  作者有话说:呼,写完啦! 写到最后还是有点鼻子一酸,感谢大家看到最后!番外见! 番外想看什么呀!


第七十八章 生死不计(完结)
  直到远离了院墙与卫兵,远到听不见一点儿动静了,沈馥才停下来。
  杨翎的鸟哨又响起了,和大雁的梦中呓语声音相像,几乎让人分不清。但沈馥知道,这是杨翎在催他汇合,惊动了卫兵,此地不宜久留。
  只是他一时有些挪不动步。
  千里迢迢回到平州来,一路上是如何的提心吊胆,这两个多月来是如何夜不成眠,他自己知道,如今只是这样不远不近地瞅上一眼,话都没说一句,他怎么甘心。
  杨翎的鸟哨催得急,沈馥听着只觉得进退两难。
  他想到陆既明寄来的那封信,又将刚才陆既明与郑肇的言语机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就是蛰伏,无论是陆既明还是他自己,蛰伏一年,留待来日。
  过了许久,直到沈馥发觉自己的额发都被夜露濡湿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转身循着哨声,朝杨翎所在的方位去。
  守卫虽然森严,但好歹两人都没有受伤。
  杨翎见沈馥脸色沉郁,也没有多问,两人结伴在城外找了个地方躲着。眼见着旭日将升,沈馥长吁一口气,总算将心头的郁结散去一些,理了理刚才听到的内容,拣着重要的转述给杨翎。
  杨翎心里记挂着秦雁,一听就说:“大少提到的心腹旧将应该就是他,料想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在醴陵隐居养伤也是好的。”
  沈馥点点头,心里还是记挂着陆既明。
  见他仍不开怀,杨翎也知道他心底里在想什么,出言安慰道:“大少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郑肇若要翻脸,也要忌惮着些,毕竟陆家在醴陵经营多年......”
  沈馥也明白道理,但这完全就是个死胡同。若要郑肇忌惮,郑肇就很难真正放下心来让陆既明脱离控制,若让郑肇完全放心,那陆既明岂不是成了任人鱼肉的光杆司令?那又如何保证能让这个 “一年之期” 的君子协定生效?这一年里,一定是时常要周旋,像今夜这样的机锋,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回。
  想来想去,沈馥觉得肠子都快扭成麻花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还是杨翎一锤定音:“大少不是没有决断的人,咱们好好的,便解了他最大的后顾之忧。”
  黎明将至,大雁们也都醒了,纷纷扑棱着翅膀,到水边梳洗羽毛。他们也不好长久地躲在这里,回城里也不行,平州城里本就戒备森严,怎么好再折返回去。是走是留,马上就要决断了。
  沈馥沉声说道:“咱们回去吧。”
  趁夜里的一场骚动还未闹大,他们赶了最早的一班火车回去。直到火车行了大半日,沈馥才好像如梦初醒,喃喃自语:“早知道该卷一罐烟捎给他,也不用这样可怜巴巴地省着......”
  沈令仪几乎是日日都去火车站看一遍,就怕他们有什么危险回不来。
  见她眼下发青,显然是两三日没睡好了,沈馥简直都抬不起头来。沈令仪并未说什么,看了他们两人,见他们都毫发无伤,松了口气,领着他们回家吃饭去。
  小阿也在家里等着,一见他们就眼巴巴的。沈馥还愣着神,看着小阿殷切的眼神,一时都没转过弯来,还是杨翎明白,缓着话音和他说道:“秦雁应该没有大碍,大少将他送回醴陵养伤了,那里是咱们的老地盘了,不会有事的。”
  小阿先是拍着心口念叨着 “幸好幸好”,慢慢地才觉得怅然若失起来。
  两人非亲非故的,不过是因着阴差阳错才相处了一段时间,说到底也不是亲兄弟,连朋友都不算是呢,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之日了。
  仿佛是追着赶着似的,陆既明的第二封信跟着后脚便到。
  沈馥急切地拆开,差点把信封都给拆破了。展开信纸,只见上头字迹潦草,信的角落还有两点墨团,显见是匆匆写成的,生怕迟了一刻似的。
  “阿馥,相见有期,不急在一时。请务必务必待在南边,时时通信——”
  信写到这里,沈馥都能想到陆既明是如何着急,生怕这封信到了不了自己手上。信不长,后面还有一小截。大概是陆既明也怕太过着急了反而让人担心,后半截将语气缓下来,落笔也有了斟酌,不像前面,笔画勾连,七牵八挂的。
  “你与姐姐好好经营,大可做些小生意,攒点钱,等我去投奔。”
  沈馥差点笑出声来,将信纸叠好才发现信封里还有东西。沈馥将信封倒过来,里头掉出一根灰色的翎毛,大约是大雁飞过时落下在院子里的。
  送信来的人留下口信,若要回信,便寄放在火车站外大榕树下的报纸摊上,他十日来取一次。沈馥还想着要捎带东西,送信人却只是说不能,大约是不好夹带,沈馥也只好作罢,在自家小院子里踱步了老半天,想来想去,摘下了院子里一朵小花,夹在回信里寄去。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一来一回两封信便安了沈馥的心,既然陆既明发话让他好好攒钱,那他就全心全意地帮着沈令仪将成衣铺子弄起来。
  他们姐弟俩向来是合作无间的,两人都眼明心亮,赌场里联手出过千,交际场上合伙迷倒过多少男女老少,做个小生意自然是不在话下。再加上,姐弟俩一人窈窕妩媚,一人风流俊郎,衣架子一般,穿上好衣裳,立在铺子里就是活招牌,何愁客人不上门?
  小阿越大,越发是心细如发,简直就是算账的一把好手,还有杨翎,有手段有身手,不说话时沉着脸,立在要找茬闹事的人面前,就像个怒目金刚,谁也不敢找上门来找不痛快,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
  如此下来,有再多的相思之苦,也被这日以继夜的忙碌冲淡了。
  十日一次的通信,稳住了沈馥的心。有时十日一封,有时十日两三封,信的内容随意,想起就写想起就写,写风写花,写吃写喝,陆既明虽困于小院,却一点都不见困闷,沈馥整整齐齐地将这些信叠好收在匣子里,为防南方多雨潮湿,还放了不少驱虫防潮的樟脑丸。
  只是,马上又要到一年中秋了。
  沈馥每次一看到挂在墙上的万年历就觉得心里一阵阵难受。去年的中秋,他还惦记着要给陆既明送生辰礼,给他过生辰,今年,两人却相隔千里。
  无论如何,他也得去一趟平州。
  他安分了这么半年,沈令仪也不再怕他冲动行事了,对他的平州之行点了头,再三叮嘱他要谨慎行事,不可冲动莽撞,有天大的事,也回来和家人商量。
  杨翎也要跟着去的,只是他近几日得了伤风,说话瓮声瓮气的,别说出远门,出院门都脑袋发昏,平常体格强壮不生病的人,竟是病得来势汹汹。沈馥一开始只觉得奇怪,南边秋天来得迟,快中秋了也是热得人汗流浃背,怎么好端端的竟犯起伤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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