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渣攻被换就下班(79)
没有就行。
剧本里也没说主角攻有奇怪的癖好,再加上本人亲口的保证,顾修放下心来。
转眼又到了下一次查寝的时候,陈北川早早回宿舍,果不其然,给他开出一张空头支票的室友又不见了踪影。
垃圾扔了,桌上还是乱糟糟的,椅子也歪着,可见主人离开之匆忙,像是故意赶在他回来之前逃跑的一样。
陈北川皱起眉头,拿出手机。现在他可以直接给顾修本人发消息了。
顾修的信息已经先填满了他的手机,刚好来自几分钟前。
忄贲怒dě尛鸟:【我才知道我今晚有晚课!!我已经缺勤三次了!!再不去就直接挂科了啊啊啊啊】
忄贲怒dě尛鸟:【来不及收拾了!!!】
忄贲怒dě尛鸟:【垃圾拜托你帮我扔一下啦学长^ - ^】
这家伙有求于人时便会谄媚地叫学长,所有的心机都明晃晃摆在脸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套路的配方表也全部公开,爱吃不吃。
从这话来看,倒是没忘记今晚要查寝。
陈北川沉默地盯了一会儿那个卖乖的“^ - ^”,再次环顾宿舍,几分无奈地打字回复:【垃圾你已经扔了。】
不过其他东西依然乱七八糟,和垃圾无异。
忄贲怒dě尛鸟:[图片]
顾修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他在教室里拍的照片,拍到了一点桌上的教材、台上眼熟的教授。陈北川大二那年上过的Python课程。从光线来看是晚上,大概没撒谎。
陈北川把照片放大,仔细看了看,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比最让人望而生畏的教授更为吹毛求疵且一针见血。
CBC:【不带电脑你学什么爬虫。】
忄贲怒dě尛鸟:[图片]
陈北川也是闲着没事干,又点开这张照片,认认真真的手写笔记,编程代码。
CBC:【……】
CBC:【6】
活了22年第一次见到手写代码,敷衍马虎且粗制滥造,细看还漏洞百出,错误连篇,让他大开眼界。
陈北川看一眼就得切回输入栏指出一处错误,再看一眼又是一处错误,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查寝正事,如梦初醒,一口气把输入了半天的内容全部删除,只发过去冷冰冰的四个字。
CBC:【回来重写】
这下顾修消停了,没再发消息打扰他。
陈北川又等了几分钟,收起手机,再一次变身为田螺姑娘。
他无论是学习还是干活眉头都习惯微微蹙着,今天看着,却不比平时那么严肃了。
桌椅和各种杂物全部归于原位,他再抬头看看顾修的床,熟悉的流浪凌乱风,仿佛那张床才是顾修真正的衣柜,而下面空空如也的衣柜是通往异世界的入口。
陈北川爬上去。
床上到处是穿动的衣服,睡衣、在宿舍里穿了一两次懒得洗的、准备明天穿但忘了的……全部胡乱堆叠在一起,乱糟糟、皱巴巴,鸟窝似的。
顾修本人也像一只小鸟,聒噪吵闹,色彩艳丽,懒散随性。虽说鸟类的记忆力惊人,但也有那种因为忘记自己会飞而摔死的蠢鸟。
顾修大抵介于二者之间。
他给出还算公允的评价。
筑巢的时候,小鸟会到处飞来飞去,寻找搭建小窝的材料,这里叼一根小树枝,那里拣一片小树叶,再挖点泥巴作为黏合剂。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从别的动物身上薅一些羽毛,蓬松的,柔软的,作为最重要的保暖材料。
陈北川的记忆力远超常人,自从他开始对自己衣柜里的东西上心之后,加上迷你摄像头的监控,他一眼认出来,顾修床上大半衣服都是他的。
全是父母一厢情愿送的礼物,花里胡哨喜气洋洋的款式,他看都不想多看。但顾修似乎对此格外钟情,每天从他的衣柜里偷一点,再偷一点,直到搭成这个五颜六色的鸟窝。
陈北川心情复杂。
琢磨片刻,他只把这个鸟窝摊平,盖上被子,用表面上的平坦先敷衍了查寝的学生,等顾修回来再让他本人收拾。
查寝刚结束,还在上课的顾修又发来消息。
忄贲怒dě尛鸟:【查寝应该没扣分吧?】
陈北川高冷简短地回了个“没”。
但他没有立刻从聊天界面切出去,他盯上了顾修那个梦回十年前的杀马特网络昵称。
半晌,指尖挪到顾修的愤怒小鸟头像上,点开。
修改备注,输入:
亻敖娇dě尛鸟
*
晚上九点半顾修才下课回来。
顾修见自己的位置焕然一新,刚高兴了没几秒,人还没坐下呢,室友冷酷的吩咐先传过来:“顾修,你阳台上的衣服收一收。”
顾修往阳台上看一眼——那是他的另外半个衣柜。穿动的衣服根据是否干净放在床上或椅子上,方便拿取;洗干净的衣服就挂在阳台上,随穿随取。
两人的宿舍空间很大,奈何室友的要求层出不穷,顾修随手把包往椅子上一扔,配合地应:“好吧。”
他立马动身去阳台,留在宿舍里的陈北川唇角微勾,在他身后露出罕见的笑容。
顾修薅室友衣服的计划顺利进行至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室友甚至主动为他提供方便。
顾修臂弯上挂了一堆衣服,另一只手拎着一件黑色半袖,走进屋来对着陈北川晃了晃,问:“这件衣服是你的还是我的?”
男生的衣服款式大同小异,这件黑色半袖更没什么特别之处。有时候衣服在阳台上晒太久,就像阔别多年的朋友,他看着有几分眼熟,又怀疑对方可能是大众脸。
陈北川闻言,看过去。
这件半袖陈北川昨天穿了一天,看来沉迷游戏的顾修是完全没注意他。
陈北川心情愈发复杂,顾修明明像个小变态私底下偷人家的衣服,直接看他本人倒是不敢了?
而这件穿了一天的衣服之所以会出现在阳台的晾衣竿上,自然是陈北川有意为之。
陈北川面不改色,说:“不是我的。”
“哦……那就是我的。”顾修不疑有他,却不太确定这件衣服是否洗过,喃喃自语,“是干净的吧?”
陈北川嘴唇抿平,脸上不见异样,心脏却在砰砰直跳。
顾修把臂弯里一大捧衣服送进衣柜,就留下这件半袖,送到鼻端仔细闻了闻。
不是他花果香的洗衣液味道,要更清爽冷冽一些,可能是衣服面料不同,加上挂在外面晒久了的缘故?闻起来就像阳光普照的森林。
顾修眯了眯眼,自言自语:“嗯,香香的。”
陈北川脊背一僵,搭在桌上的手指也不由攥紧。
顾修拿上这件刚取下来的新衣服,并不清楚被他评价为“香”的正是室友的味道,带着它和塑料盆便去了浴室。
回来的时候,洗完澡的顾修面色红润,散发出潮潮的水汽,整个人神清气爽,干净清香,上半身却是一件沾满室友气味的半袖。
而他本人浑然不觉,哼着小曲儿,拉开椅子坐下,摩拳擦掌准备今天的游戏大业。
陈北川克制地用余光瞄他,但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瞄了一次又一次。
顾修不仅对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迟钝异常,沉浸在游戏中的他,连旁人的视线都无知无觉。
于是那道视线越发肆无忌惮。
仔仔细细描画他精致的侧脸,沿着利落的下颌线,一点点移动到细长的脖颈,特别是那颗散发男性荷尔蒙的喉结,以及作为点缀的性感小痣。
直到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陈北川如梦初醒。
顾修刚结束一局游戏,伸一个懒腰,仰起的脑袋刚好看见身后的陈北川,才十点半,卷王陈北川一反常态放下书,正爬楼梯上床。
“啊?你就睡了?”顾修忙转身朝后,取下耳机,上扬的眉毛往下一撇,有几分委屈似的,“那我还能玩吗?”
“不睡,随便。”陈北川一顿,忽然良心发现似的,主动提议,“你可以外放,一直戴着耳机也不好。”
还有这种好事?
顾修当然不客气,再强调一遍:“你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