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虐文受我反攻错人了(105)
“我对他不好吗?”齐少山问他。
这些年,他由着他,纵着他,给他挑知根知底的结婚对象,他做的还不够吗。
“您是对他好,但到底不一样。您得忙着一家子的事儿,到底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说到底这世上能给二少爷挡刀的人,还有几个呢。您跟夫人,也是历尽千辛万苦在在一起的,要是夫人还在,见到小江对二少爷这么好,肯定也是高兴的。”
齐少山听到他的话,不说话了。
他的眼眶红了红,许久后,跟老赵道:“你留下,看看有什么要弄的,给他们弄一下。出了院,就叫他回家过十五,不,叫他俩都来。”
“好。”
老赵应下后,把齐少山先送出了医院。
。
江寄川又在医院住了两天。
除了检查身体状况,还被当成医学奇迹,给好几个小医生参观了一遍。
这两天齐盈就守在江寄川身边。
病房里有两张床,晚上江寄川让齐盈睡另一张,齐盈不睡,非要跟江寄川挤在一张床上。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多难受?”江寄川看着床上的人,问了一句。
齐盈听见这话,揽着他的手紧了紧,“你就是踹我,我也不下去。”
第72章
“手……”江寄川戳了戳齐盈垫在自己腰下的胳膊, 示意自己有点儿硌。
齐盈会意,抽出下头的手,压在上头的那只没动。
江寄川感觉这人好像在二十来天里, 憔悴了不少。
“不是说,我在屋里你就睡得着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江寄川问他。
“还说我, 你就不知道早点儿醒过来吗?你要是再醒不过来, 我都快猝死了。”
“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别说对不起。”齐盈不想听他说对不起,只要江寄川醒过来就行了, 只要醒过来的是他就行了。
江寄川听出这句话里带着点儿委屈,他伸手拍了拍齐盈后背,一抬眼发现床头歪着几只Hello Kitty的公仔。
“这是什么?”江寄川伸手拿过来, 放在鼻子底下问闻了闻,还挺香。
虽然在床上躺了十几天, 但他的头发和身上都很清爽,甚至还能闻见洗发水的味道。齐盈把自己弄的跟流浪汉似的, 倒是把他和这毛绒玩具都收拾的很干净。
“我想着,把你喜欢的这些小玩意儿都买过来, 万一你听见动静了,想看看, 说不定就醒过来了……”齐盈说到这儿,眼睛又有些红。
这几天, 他每天都会给江寄川擦身体, 生怕这人臭了。江寄川这小王八蛋,两眼一闭,就知道睡。
江寄川把手上的Kitty放在一边, 亲了亲齐盈的鼻尖,“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过去的到底是过去的,没有必要为了之前发生的事麻痹自己,更没有必要沉浸在那些痛苦里,让前路也变得如此模糊。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幸。”江寄川捋了捋齐盈垂在额间的碎发,接着道,“但是遇见你,我才发现……”
“发现什么?”齐盈问他。
“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幸,要是能早点遇见你……”
后面的话江寄川没有说出口,但齐盈已然明白。他何尝不想早点遇到江寄川呢。
“现在也为时不晚。”江寄川不会感谢自己曾经经历的过的痛苦,但他很庆幸,自己很努力的抗过那些事,更庆幸,能够遇上齐盈,遇上这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之前问我,需不需要你,我想我是需要的。齐盈,我的生活,需要你的存在。”江寄川眼中的光很坚定。
尤其是在见到走廊里,向他跑来的人后,他就更加确定了。他早就已经依恋上了这个人对自己的好,早就爱上了他的热情,坦率与忠诚。
“换一种说法就是,你是我留在这里的全部意义。”
江寄川的话,让齐盈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爱意与苦涩。
他像是等了这句话很久,却又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江寄川……”
齐盈再次将人揽进了怀里,他从来没感觉到,原来活着是这么好。
他已经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回应眼前的人。只有紧紧抱着江寄川,搂着江寄川,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江寄川的胸前。
他的风趣幽默,他的欲望,他的脆弱,他的所有,就这么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江寄川的眼中。
“辛苦了……”
江寄川这三个字,抚平了二十一天的苦涩,更安慰了那个在无数个黑夜里,痛苦迷茫的小孩儿。
齐盈原本觉得自己还挺能撑的,但这三个字,却叫他再也撑不下去了。
“你哭了?”江寄川感觉自己的胸口湿了一片。
“没有。”
“抬起头我看看。”
“说没有就没有。”齐盈埋的更紧了。
夜很黑,但是怀里的人很暖。
。
齐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只知道决定跟他妈分房睡的第二天,他妈就没了。
那会儿,他怨所有人,也怨自己,甚至痛恨起了每一个漆黑的夜。
死亡是一切的终结,他本来望自己的生命也终结在那一天。但周姨跟他说,他要是没了,小猫也活不久。
那只奶牛猫是他妈妈从外头捡来的,脾气差,没有人愿意养。
那是他妈妈留给他唯一的活物,为了这只猫,他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时间会把一个人的痛苦冲淡,却不会把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冲淡。
齐盈把小猫照顾到了寿终正寝。那一年,他觉得自己自己也该正寝了,没想到遇到了江寄川。
他以为江寄川是想要勾引他的鸭子,是欲擒故纵的妖精。
他想看看这个人究竟要耍什么花招,没想到这一看,就把自己给看进去了。
“那件事发生了之后,大概有一周的时间,我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躺在阳光能照进来的床上,四月份明明是春天,却冷的像是在冰窖里。”
那段时间的江寄川,记忆出现了断层,明明上岸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伤心,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在哭。
直到开学,江寄川背上行囊,去往另外一个城市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告诉自己,这个小院里有人在等自己回来。
上完三年的研究生,一推门就会再见到林女士。
他无法解释三年里自己为什么没有回过家,也没法解释自己的通话记录里,为什么没有来自父母的问候。只能在每一年过年的时候,躺在出租屋里等着天亮,然后忘记自己又是一个人过完了新年。
每一个新年假期结束后,江寄川都会像是刚从老家回来一样,带着虚构出来的思乡之情,融入师门里。
“我哪儿有那么坚强,我一击既倒。”江寄川说这些事时,神色已然平静了很多。
齐盈枕在江寄川的胳膊上,静静听着他诉说自己的往昔。
这人对抗痛苦的方式,原来是遗忘。可痛苦的情绪像潮水,永远不可能会被彻底遗忘。
与痛苦纠缠,被它反复打倒,再站起来。这是江寄川曾经每天都要做的事。
他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他拯救了自己,也来到这里,拯救了他。
“你已经很厉害了。”齐盈说。
“是吗,那你也很厉害。”江寄川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活动了一下。
齐盈是自己见过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特别到,他愿意用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去描述他。
不说别的,能让自己健健康康活到二十多岁,就已经很厉害了。
“等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江寄川忽然问了一句。
“不是都说了。”
提到这个他心里就不爽。江寄川是睡爽了,梦里头见这个见那个,留他一个在病房里,睡也不敢睡,醒着也难受。
“你再这么着,我都害怕你睡觉了。”齐盈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