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270)
说着,便掏出一大瓶补血丹和补气丹,直接一股脑给人喂了小半瓶。
“当时我救闻叙叙才用了一颗,你都吃这么多了,可别真死了。”
差点呛到的陈鹤直:……
“你给他喂这么多,就是死的都能活了。”陈最反倒成了那个最淡定的人,他看了一眼血刺哗啦的人,随后下了判断,“死不了的。”
“那陈大人怎么还翻白眼?”
“虚不受补,还有他中毒了,你这丹药不对症。”
“你有对症的解毒丹?”
陈最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有解凡人之毒的丹药,我百毒不侵。”
……你那完全就是靠自身强悍的代谢能力硬抗,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那怎么办?这毒可解吗?”
陈最毕竟是体修行家,他虽不会医,但对身体的了解远超卞春舟和闻叙:“凭凡人境的医术,极难,你要救他,得带他回修仙界。”
这是他救不救的问题吗?这关系到闻叙叙复仇爽不爽啊?谁知道这个皇帝这么变态,一言不合就直接拿自己的重臣下手,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陈大人多好的在世青天啊,居然也能下此毒手。
“那就带回修仙界!”卞春舟骨子里就没有什么尊卑有序的概念,他将陈鹤直交给陈最最看守,自己直接跳上了台阶,“你这个狗皇帝,我告诉你,今天你休想动我挚友一根汗毛!他闻叙,我罩的!”
“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初他是怎么进入修仙界的吗?”卞春舟心想,我才没闻叙叙那么温和呢,放狠话就要最大声震慑敌人,“是我,是我救了他!当初你迫害他,害他坠入死人林,却不知道他因缘际会来到了修仙界,是你将他送上了修行的通天大道!”
“而现在,你将送另一个人去你口中的上界!你再害人啊,你害一个,我就救一个,我告诉你,像你这种黑心肝的毒父,我们修仙界不收!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收!”
好大声,落地还有回声那种,卞春舟自己镇定下来,觉得自己应该发挥还不错。
他扭头去看闻叙叙,闻叙叙默默给他竖了两个大拇指。
于是他再接再厉:“你以为修行是什么!你这种货色,在我们修仙界,顶多就是个人人喊打的邪修,邪修你知道吗?不见天日、阴沟里只知道强抢他人东西的无耻强盗!”
“还有,你一个身无灵根的废物,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因为皇帝这个身份才不能修行的吧?”卞春舟表情可神奇了,“不会吧不会吧,没人跟你说过,你没有灵根吗?”
皇帝的脸色,看着快要驾鹤西去了。
闻叙不得不承认,春舟的口才确实比他来得好。他伸手摸了摸袖中的法器,这是师尊临走前给他的,他原以为用不着,但现在看来,师尊当真是算无遗策。
天机阁阁主的位置,其实应该给师尊坐坐才对。
第229章 兄长
“灵根?你说什么灵根?你说清楚!”皇帝面如金纸, 唇如纸白,十足是个行将就木的重病之人,哪有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卞春舟没想到, 自己骂了这么多,居然还真戳在了大动脉上:“灵根,自然是修士修行的根基,若无灵根, 便如巧妇无米,任凭你千般算计, 你也修不得长生大道,现在,你知道自己有多离谱了吧?”
“不,你说谎!朕乃真龙之子,为何没有修行之根基!这孽障都有,凭何朕没有!你与他是一伙的, 你自然向着他说话!”
卞春舟哼哼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灵根在修仙界都是极为稀罕的天赋, 百人之中或许都出不了一人, 此间凡人境,或许万中无一,闻叙能有天赋, 自然是万里挑一、凤毛麟角。”
“噗——”
皇帝竟然硬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吐得非常突然,地上的皇后躲闪不及,裙摆上全是星星点点的血点子。
这么不禁说的吗?
“你说说你,本来你要是安生地当人间帝皇,还能得享人间富贵权势几十年, 现在你都五十多岁了,眼看着行将就木,其实也没享受到什么吧?”卞春舟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了,这种人不值得一点点可怜,要不是这个人,闻叙叙从前也不会过得那么辛苦,皇帝怎么了,皇帝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天下从来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卞春舟气哼哼地搜刮骂人语录,却听到闻叙叙开口:“别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剩下的事,让我自己来吧,总要有个结果的。”
卞春舟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闻叙叙从来没食言而肥过,卞春舟当然选择相信。
“你要做什么?”吐了一口血的皇帝看上去明显虚弱了许多,他应该有服用丹丸的习惯,闻叙能闻到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药味,于凡人境而言,都是价值连城的好药。
难怪哪怕没有修行,依旧驻颜有术呢。
“你不能杀朕。”
闻叙颔首:“我知道,你既是我的生父,又是大盛国君,弑父乃违逆天伦之举,弑君是戕害天下苍生之祸,再者你治理江山的本事不差,我若此刻杀了你,我必遭反噬。”
皇帝显然没想到,这孽子会如此直白地剖明:“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要杀朕吗?”
“杀你,未免太便宜你了。”闻叙做不到像春舟一样畅所欲骂,但他已经不想跟这种毫无底线的疯子纠缠了,他想尽快回雍璐山,回过春峰。
“九年前,我师尊第一次见我,就告诉我身负帝皇命格,可惜我的命格自小被人压制,几乎没有任何抬头之力,我从知道的那一刻,就在想到底是谁要如此针对我?”
“蓝桥说,他的师父玉檀受反噬而死,你们惯会借刀杀人,反噬却如此严重,显然你还有隐瞒。”
“我见过陆学士,他说他曾想将我送得远远的,送到边陲之地的富户家中,可结果呢?我出现在了碧洲郡一个小县城的路边,寒冬朔月,距离冻死只有半步之遥。”
“还有九年之前,我被刺客追杀至死人崖边,那三个刺客应当已经被你灭口了吧?”
“你已竭尽全力,却依旧杀不了我,作为回报,我也送你一场机缘吧。”
闻叙将袖中的法器取出来,法器很小,只巴掌大小,就像他对春舟说的那样,帝皇命格这种东西,除了说出来好听一些,对他而言一直都是负累、是生活苦难的来源。
或许它确实很珍贵,但只有在对的人手中,才最为弥足珍贵。
“你要做什么?”
闻叙理都没理会,径直走到太子面前站定:“我今日才知道,你为兄我为弟,我自小一个人摔打长大,从不知道有兄弟是什么滋味,我在师门有一位师兄,他也有一位孪生弟弟,他受困于兄弟血亲之苦,我跟他说事在人为。”
太子心里却快要被愧疚感淹没了,他哪怕什么都没做,但与闻叙经历的过往相比,他那些在宫廷经历的磨难,又算得了什么,他哪怕再艰苦之时,也从未有过性命之忧。
他知道父皇心思莫测,却没想到……绝情至此。
“对不起,我……”
“你叫什么名字?”闻叙忽然开口。
“周嘉,南有嘉鱼的嘉。”
“好名字。”闻叙平静地称赞道,“他说我一出生,就有同胞兄弟护佑,可我自诞生到如今,半分都未感受到过,而今有一个机会,你可以帮我一次吗?”
如何拒绝?太子周嘉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他也根本没想过拒绝:“你说。”
“你要这天下吗?”
周嘉眼里全是惊愕:“你……”
“我把帝皇命格送你,你敢接吗?”闻叙对太子没有任何的感情,这天下换谁坐都可以,只要不是如今的老皇帝,但太子能够继位,绝对最扎老皇帝的心,既然如此,他没理由不找太子,“你在韬光养晦,你想要保下太子妃,你其实也有野心,你也憎恶他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