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蛮荒后成为巨人族新娘(20)
余白对阿辛还有印象,外出返回途中,在风暴里被砸断腿的其中一个兽人。
那天他明明帮对方固定了伤腿,而且阿力前些天还说那几个受伤的兽人恢复得不错,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狡叹气道:“阿辛很可怜,自己好不容易把阿一带大了点,如今又发生这事。听祭司说那条腿可能坏了,热病传到全身才一直发烫,要割掉腿才能保命。阿一还没长大,也不会狩猎,阿辛没了腿,不能打猎了,以后父子两怎么办?”
余白:“……”
阿狡:“这也是我不敢请祭司的原因,我怕乌炎和乌追撑不过火台的考验,怕他们的腿被割掉。”
余白皱眉:“阿辛的伤治疗得早,再怎么恶化,也不至于要锯腿。”
霍铎尔走到门后:“白,来吃东西。”
余白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
他看着阿狡带来的猪肉,忽然问:“阿狡,我不要这块猪肉,但是你们能给我一点猪脖子上的毛吗?”
阿狡诧异:“当然可以。”
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兽人不要猪肉只要猪毛的。
余白笑眯眯地:“谢谢。”
亚雌兽弯弯的眉眼有种朦胧的秀气美,阿狡迅速红了红脸:“没、没什么的……”
她很快离开,余白进门后发现霍铎尔还是平常那副冷酷的脸,只是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心里疑惑,却没多问,捧着碗坐在屋檐下吃早食。
早食刚过半,门外又响了。
霍铎尔正在处理狼皮,一听门外动静,浓眉皱起。
余白看霍铎尔那脸色,立刻出声:“我来开门。”
门外,出现的兽人赫然是兽潮席卷那天他医治过的阿螺。
阿螺伤势已经好了,朝他露出感激的目光。
余白低头,他腿上挨了个矮墩墩的兽崽,兽崽脑门顶着两个嫩尖尖的小角,眼睛悬着两泡泪花。
阿螺道:“阿一,就是白治好了我的伤,”
矮墩墩的兽崽抱上了余白的两条腿,泪花都蹭了过去。
“哥哥,求你救救我兽父,阿一不想让祭司割了兽父的腿——”
兽崽哭得抽抽噎噎,阿螺也在帮声。
“白,这次真的求你过去看看,如果阿辛还有救就好了。”
又道:“阿辛一家很可怜,好多年前都被野兽咬死了。”
阿螺揉了揉兽崽的脑袋:“他叫阿一,阿辛的兽崽。阿一生下来没多久,他阿姆也病死了。这几年阿辛拉扯着阿一长大,如果祭司救不了阿辛,就要割了受伤的腿,以后父子两哪里还能活下去。”
余白犹豫:“如果阿辛要接受祭司的救治,我也不好帮忙。”
阿螺:“刚才阿辛看见阿一哭成这样,后悔啦,不去火台了,这会儿祭司脸色难看得很。”
“火台?”
余白不解。
阿螺向他解释了火台的来由。
兽人是很崇尚火的力量的,火可以驱逐野兽,可以烹煮食物,可以照明,许多年前,部落四季如春,也是因为有火神山的庇佑。
但自从火神山熄灭,部落就不再四季如春,火神山的火台也成了祭司的祭台。
如果兽人生病,向祭司寻求医治,祭司就要把兽人放进火台里,往里面源源放入烧得滚烫的石块,第二天才能出来。
如果火神赐福,兽人在火台里不但不会死,身上的疾病也会被烈火驱逐。
像阿辛那样的情况,假如不得火神赐福,为了活下去,只能按照祭司的意思把坏掉的腿割了。
阿一抬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的目光里充满恳求。
“哥哥,求你救救兽父,阿一不要兽父被割腿……”
兽崽的泪水让余白心软,他朝阿螺轻轻点头:“我可以过去看看情况,但不保证一定能帮上这个忙,只能尽力。”
阿螺“哎”一声应了,他怕拍手臂:“阿一,快,我们带白过去看你兽父。”
阿一迈着矮短的腿往阿螺手臂上一爬,乖乖抱着成年兽人。
阿一和阿螺的眼睛充满渴望地盯着余白,余白只好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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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匆忙,余白赶路赶得有些气喘。
他随阿螺来到阿辛的住处,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兽人,两名侍奉祭司的兽仆正准备搬走阿辛家里的东西。
阿螺喊:“等等,阿辛不去火台,我把能治伤的白带过来了!”
“阿螺在说什么胡话,敢忤逆祭司的意思?”
“又是这个亚雌兽,祭司说根本没有巫医,巫医都是假的,没有医治的本事。”
兽人们推挤着不想让阿螺带余白进屋。
一道高大的身躯如同镇压的山石来到余白身后。
霍铎尔目光不善:“谁敢再碰白一下。”
第16章
周围的兽人瞧见出现在亚雌兽身后的巨人族,连接噤声。
余白救回重伤巨人族的消息他们是听过的,自从霍铎尔醒了之后,消息早就传开了,但还有很多兽人都没见过。
此刻眼见为实,这巨人族兽人那么高,浑身充满力量,一看就不能惹。
他们不敢和对方产生冲突,一双双眼睛都转向祭司,不知道祭司要怎么做。
毕竟这个巨人族兽人明显就是给亚雌兽撑腰的。
祭司米恩当场被兽人驳了脸,还是个小得不起眼的亚雌兽,面色十分难堪。
他敲了一下骨杖,示意旁边的兽人不要吵闹。
他眯着眼,声音充满威慑力:“除了火神,没有谁可以救他。”
余白声音并不大,也没有丝毫气势,偏偏兽人们都听到了他的回应。
“我还是想看一看阿辛的情况。”
又道:“阿辛是个成年兽人,可以决定自己要不要接受我看诊吧?”
余白话说完,没看别的兽人,而是仰头和霍铎尔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神色疑惑,似乎在询问。
按兽人普遍的规矩算,能不能遵照自己的意志看病?
霍铎尔点头。
木棚内,躺在床上浑身滚烫的阿辛好像听明白了他的话,望着紧抱着自己胳膊哭的阿一,想了想,咬牙哑声道:“我让白给我医治。”
阿辛抱着阿一,擦了擦兽崽哭得湿漉漉的脸。
他也怕自己过不去火神的考验被割了腿,没了腿就很难跑动,到时候还怎么照顾阿一。
阿辛把求助的目光越向声音的源头,他喊:“祭司,我请白帮我看看腿伤!”
连续喊了几声,将门外包围起来的兽人才陆续散开,现出余白单薄瘦弱的身影。
霍铎尔道:“白,进去吧。”
这句话就像一个信号,没有兽人在刻意阻拦。
余白带着槲蕨顺利走到屋内,对祭司点了点头。
祭司有一双很长很弯的鹿角,那对角看起来很锐利,落在余白身上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犀利的审判。
余白年纪小,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如果放在平时被人这样盯着,早就露了怯。
但今天站在他背后的是霍铎尔,霍铎尔连“山”都能搬动,给他撑腰,还有什么好怕的?
余白神情镇定,先观察了一下阿辛的伤口和腿。
对方伤口恢复的速度没有霍铎尔快,可也结了痂。固定在腿脚的石板很稳固,他动了几下,仔细打量,没有再骨折的迹象。
他问:“这几天你去了哪里?”
阿辛如实回答。
“哪里都没去,就是在周围走了走。不过三天前我进山前猎了只野鸡,想给阿一……”
余白:“你淋过雨?”
阿辛难受地点头,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没错。”
余白要他把舌头伸出来。
这几天一直下雨降温,刚入冬,天已经冷了许多。
阿辛虽然发烧,但神智还在,伴有鼻塞和流鼻涕症状,情况没有想象的严重。
余白道:“这就对了,你只是着了风寒,感冒发烧,而且腿凉到了,才会引起疼痛。这条腿以后哪怕恢复了,也不要让它冻到,时刻注意保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