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欢宗武魔双修(165)
江琰想了想:“我跟随五蕴道人学习过一段时间。”
炼丹课的老师嘛!
大家瞭然地“哦”了一声,又发出困惑:“咦,可我记得五蕴道人不是去合欢宗当客卿么,近年来没收过其他徒弟呀。”
江琰点点头:“我就是合欢宗弟子,师父是合欢真人。我选修过五蕴道人的炼丹课,主修剑法和合欢功法。”
剑修们:“噢!”
过了几秒。
剑修们:“啊???”
就连顾宗主和隗夫人都吃了一惊,他们先前看江琰背着长剑,便以为他是剑修,辅修丹、阵、医。
何况合欢宗弟子向来以多情扬名四海,琰儿完全不像海王。
没想到人家是剑修,兼修合欢功法,辅修丹道、阵法、医术。
……你会的也太多了吧!
顾宗主面色复杂地看了眼自家大儿子。
——天机阁主说你道侣是全能型人才,还真算准了。叫你学习没错吧?
顾景昀对父亲的调侃不以为意。
他看着被众人围着大夸特夸的青年,黑瞳中有一抹骄傲。
阿琰便是如此优秀。
值得所有人的仰视与赞扬。
江琰忍不住了,回头朝顾景昀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怎么还不来救场。
顾景昀哑然失笑,大步上前,握住了江琰的手。
“诸位前辈,家父与家母还需调养,今天就先请回吧。”
一群剑修低头看看他俩牵在一起的手,又抬头瞟见两人的情侣剑鞘和剑穗,那肩抵着肩,过分亲昵的姿态。
“……”
原来小儿子是这个意思!!
等到人都散了,只留下格外相熟之人。
“师父。”淩含璋终于寻到空隙,红着眼眶上前。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顾宗主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发顶。
淩含璋正因温情时刻而感动的时候,顾宗主忽然一个翻脸不认人,半严肃着脸问:“你都一百一十三岁了,怎的才元婴,落英剑法练得如何啦?”
淩含璋语塞:“……”
不是吧,刚见面就查功课。
连一点感动和缓冲的时间都不给吗?
青年郁闷的神色看得所有人乐得不行,顾宗主三秒再翻一个脸,乐呵呵地说:“开个玩笑嘛,我怎会那么不近人情呢?”
淩含璋:“。”
那可说不准!
姓顾的人,心眼都可多啦。
淩含璋看向江琰,隐晦求助。
——师兄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指望不上。只能靠你了!
江琰不解,含璋这是怎么回事,眼皮抽筋吗。
他正要关切地问上一句,与男人交握的手心突然被轻轻一点。
江琰:“?”
江琰:“!!”
江琰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抽筋,是在喊救命!
“这里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谈正事吧,比如魔族的阴谋。爹娘刚醒,还有许多事不知晓。”江琰连忙说道。
他提起魔族,大家都端正态度,严肃起来。
淩岱也说:“老夫正要向宗主说明此事,魔族布了好大一盘棋!”
顾宗主颔首:“好。”
众人移步议事堂,淩含璋偷偷给了江琰一个赞赏感激的目光,一路都挤眉弄眼的。
江琰看了半天。
他摸不着头脑。
江琰悄悄去问顾景昀。
“含璋挤眉弄眼是想表达什么?这回真是眉毛抽筋了吗?要不要请薄谷主来扎一针啊。”
顾景昀:“……他是想表达感激。”
江琰恍然大悟:“哦哦!”
顾景昀想笑。
对他木头的时候,他笑不出来。
但是看江琰对别人木头,那简直是一件乐事。
议事堂。
众人各找位置落座。
江琰被隗夫人拉着坐在她的身侧。
刚挨着椅凳,顾景昀就在他的右手边坐下。
江琰小声问:“你不去前面?”
——指的是首席下方的第二把椅子。
顾景昀不在意道:“我就爱挨着你。”
恰是此时,顾宗主站在第二把椅子前,唤道:“景昀,你来坐主座。”
众人面色如常,顾景昀却摇头。
顾宗主道:“来议事堂的这一路上,我听淩岱说了不少你的事。你管了一百年剑宗和玉源商会,上下都管理得井井有条,呈欣欣向荣之态。”
“当年你要设天狼卫,我还心有疑虑。如今一看,天狼卫在五洲都是赫赫有名、响当当的人物。”
“景昀,莫要推辞。”顾宗主说,“这位置早晚是你的。”
顾景昀仍是拒绝。
男人稳稳地坐在江琰身旁,用手支着额头,不太正经地笑道:“您身强力壮,还能再管五百年。”
宗主无奈,还要再说。
顾景昀就使唤淩含璋:“你去前头坐。”
淩含璋一副“啊?我?”的不知所措表情。
“行了,都是自家人,讲究什么!”隗夫人柳眉一竖。
淩岱附和道:“就是。”
他把顾宗主赶到主座,自己在第二把椅子上施施然坐下,又招手柄淩含璋唤过来坐他的下首。
淩岱言辞凿凿:
“老夫都坐了这把椅子一百年,习惯了,今天就舔着老脸懒得挪了。含璋也别愣着,来,随便坐。”
说着随便坐。
但淩含璋还是稀里糊涂地被推到了前面。
他看起来挺慌张的。
坐立不安,还频频回头看向顾景昀。
众人已然安坐。
顾宗主没再说什么,开始询问起百年间发生的事,以及方才提到的魔族的阴谋。
这些淩岱都清楚,但他却不说,而是让淩含璋来,自己只做补充。
淩含璋如梦似幻,放眼望去,一屋子长辈都是慈祥鼓励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像过年的时候,被长辈喊着“来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的小孩。
淩含璋磕磕巴巴地汇报。
起初还会结巴,后头习惯了,越说越顺,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江琰默不作声地旁观了半天。
他觉得大家好像在三言两语间默认了什么。
在长辈面前咬耳朵很不礼貌,江琰忍住了,但顾景昀却靠了过来,用传音入信地问他:“在想什么,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以传音入信的方式,在场的其他人不刻意用灵力窃听,是听不见他们说话的。
若是有人用了灵力,顾景昀也会觉察到。
议事堂中的座椅都是太师椅。
江琰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悄无声息地挪了挪椅子。
隗夫人瞧见了,不仅没管,还主动地换了一边扶手挨着,离他们远些。
小情侣开会时当众开小差。
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哥哥。”江琰同样用传音入信的方式喊顾景昀。
男人含笑:“嗯?”
江琰问:“为什么不去坐前面?”
“不喜欢我坐你旁边?”顾景昀故意曲解。
江琰急道:“你明知并非此意。”
顾景昀不逗他了,正经回道:“坐那里要接手宗门,我不乐意。”
“你是少宗主。”江琰奇道。
男人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做少宗主有何好?看着威风,人人都要拱手敬你一句‘少主’,其实上至天下生灵,下至剑宗每年的弟子招生,都要过问。”
顾景昀懒懒道,“我本就不爱管这些,当初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没人接手不行,我就干脆自己上了。”
他说:“这百年间,我一直在想法子锻炼含璋,就等他接走这个篓子。”
堂堂天下第一宗门,人人艳羡的位置,在顾景昀的口中却像甩不掉的牛皮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