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幼崽饲养手册(69)
迟远抬手对门外两人招了招手:“进来。”
云帅和阿斯莫德无声地推门而入。
“抬走。”
迟远转身, 让表弟好好长长记性。
韩白河仰头看向上司, 上司对他露出八颗锃亮的大牙。
“放心, 只是抬去手术室罢了。”
韩白河在心底呐喊:不太像啊!感觉你们要把他抬去地狱!
远哥, 他错了, 不要啊!!!
……
“这下舒坦了吧?”
手术室门再次开启,云帅推着人回到病房内, 一脸幸灾乐祸。
反正不是他遭受这一切。
看完全程实践课的阿斯莫德也在努力压着嘴角,说着没营养的套话:“迟医生也是为你好。”
身体开始恢复但精神萎靡的韩白河撑着一口气,给了他们一个白眼。
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等着,你们受伤后,也会落在迟远手里的。
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嘶……我这下是真的有些头晕了……”韩白河感觉脑袋在晃,但他明明躺着。
云帅看向迟远。
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很是关心韩白河的。
“他自己作的,不用管。”
迟远双手插兜,懒得理会他那低血压低血糖的病美人表弟,脚下一拐,绕过他的病床,看下另一边。
阿斯莫德给几人倒水:“确实。水族馆爆炸,简直是水漫金山,我都默认他们不会再去救人了,没想到……”
“咳咳咳!”韩白河连忙咳嗽,提醒伯爵别再说了。
再说下去,他就不是在手术室里遭殃了。
阿斯莫德笑笑,把水杯递到他手边。
韩白河接过,给他使眼色:“甩锅给莱赛尔。”
天使救人,才是最符合传说的,不是吗?
对面的迟远:“我听得见。”
韩白河立马乖如鹌鹑,低头喝水。
云帅在旁边一个劲的笑:“你现在这个模样看着,也就只比小夜莺大两岁,不能再多了。”
迟远也没放过他。
“你有什么资格笑?看看病房里躺着的人,是不是都交代过要你好生照顾的,现在呢?都怎么样了?”
被骂的云帅目光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回视迟远。
他开始怀念那个沉默寡言的医生了。
“就是!白长一个大高个了,要你何用!”阿斯莫德防止自己也被骂,提前站在迟远这边。
但显然。
这并没有什么用。
迟远目光幽幽地移过来,无视伯爵的笑脸:“你才是最应该写检讨的那一个。”
云帅和韩白河齐齐点头:就是就是!
“迟医生说的对,我已经在反省了。”
红发的伯爵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显得真诚,坐在迟远身侧,挨着他,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虽然他之前一直和调查组一样,说许黎安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但,他是告知别人,而调查组那边是知行合一。
从云帅到黑麟再到普通调查员,全都放下手边的所有任务,一门心思地陪着许黎安。
他想上班,他们就当社畜,他想种花,他们就当花农。他若是突发奇想,想当一个旅行家,调查组连夜就能把攻略做好。
云帅他们才是真正的没有半点私心。
阿斯莫德自认之前的自己没有做到,他虽然也很重视许黎安,但更在乎权利,尤其是皇帝给予的特权。
他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要替许黎安荡平前路,而是要趁机清扫异己。
他承认,他是一个野心家。
张之晓看得很准。
若没有半点想法,他怎么会继承爵位,经营名声,认下伪神的名号?
迟远看过来的眼神清冷透骨,就像天山的凝雪,冷但纯。
“难得你会醒悟。”
迟远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他看得出,阿斯莫德没有说谎。
但是,之前他们多次提醒,都没有用,怎么忽然就转变了?
既然说开了,阿斯莫德也不吝啬解释一下:“朋友的劝告,我可以不听,敌人的戏语,我也可以不当一回事,但,这次亲眼所见的……不一样。”
这次的意外真的带给他很多。
尤其是即将出现,却被曾怀青消融的那抹蓝色。
似乎是因为没有彻底出现,所以他们的记忆都没有消失。
他看到的不仅仅的过程,还是那抹悸动。
是命运,是时空,是天空,是海洋。
更是无法形容的辽阔。
只一眼。
眼前的一切就宛如一柄大锤,猛地敲击在他的大脑上,让定在原地避无可避的他必须经受这一击。
要么死!
要么理解其中含义!
这是精神层面的强制醍醐灌顶。
不知道是该庆幸阿斯莫德的理智够高,还是灵性够低,这一眼,他领悟到了更加广阔的道路,并没有变成疯子。
当然。
事后那一阵阵脊背发凉的后怕心理,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伯爵也是要面子的人。
听完,迟远嘴角一抽:伯爵也是个轴的,非要让人强迫你,给你两个大耳瓜子,你才愿意承认错误是吧?
幸亏这世上还有个比你还强的,不然,还永远掰不过来了?
看来。
和祂的见面,也要加快进程了。
迟远看向床上熟睡的许黎安,沉思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伸手给少年压了压被角。
云帅高兴地走过来拍了下阿斯莫德的肩膀,声音低,但足够清晰:“哎呀,我们之前果然是白费口水了!还是老话说得好啊,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这一掌打的,阿斯莫德感觉自己要被拍出内伤了。
他转头斜了云帅一眼。
公报私仇是吧?
云帅就当没看见,难得他有理,当然要多说两句,笑呵呵道:“这么说,你也同意我的招标邀请了?用你的监护权当赌注,他们肯定会来的。”
一直静听着的韩白河插话:“什么招标邀请?”
同时,狐疑的目光看向对面高大的男子。
有业务?
他这个总监怎么不知道。
阿斯莫德挥开云帅的胳膊,笑着解释:“盖恺和不争那两个组织,把你们俩搞的都住了院,我们自然要替你们复仇。”
韩白河嘀咕了一声:“怪不得当时感觉那个蛇有点眼熟,原来是乾省的野人……”
“他们又被当枪使了?”
韩白河都不知道是该恨他们,还是该同情他们。
云帅:“这件事告诉我们,太过单纯的人不适合当首领,容易让手下人死得快。”
“太不单纯的也不行,比如这次的【苦难诗社】。”伯爵挑眉。
张之晓一个行动,直接葬送大半。
总觉得是故意的。
“所以,你们是打算把不争的人给骗过来,然后让他们触怒小夜莺,等眷属动手?”韩白河几乎一下就把两人的大致计划给猜出来了。
云帅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得力大将!”
就是懂他心思啊!
“一边去。”阿斯莫德挥开在旁边碍事的云帅。
人家表哥还在这里坐着呢,你这么说,岂不是想平白涨一辈分?
想挨打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迟远倒是没说什么:“计划的可行性还是有点,他们的性格,百分百会触怒眷属,但问题也很大。”
“你们这样做,也会触怒祂的眷属。”
迟远提醒道。
这是明目张胆的利用。
说不定,死得比那帮人还快。
阿斯莫德微笑点头:“说得对,刚才不过是开玩笑,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只是顺带,我们这次的重点不在于如何惩罚他们。”
迟远好奇地看向伯爵:“那你们这次行动的重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