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同学不可能这样(11)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无色画室关门啦！”
　　“无色画室，那不是梁星灯他爸开的吗？”
　　“你们还不知道啊？他爸出轨学生被他妈抓包咯！闹了好久呢！”
　　“在那儿学画画的全是未成年吧？他爸得进去吧。”
　　“哎呀，我之前就在那学画，是他爸以前的学生，好像都大三了吧，暑假来他那儿兼职的，之前还教过我画几何呢。”
　　“诶，听我说。”有人压低了声音，悄声道：“你们知道他妈怎么发现的不？是他爸录他们那个的视频，还画了裸.体，藏家里被他妈找到啦！”
　　“卧槽这么牛逼！”
　　“好变态啊……”
　　“你说梁星灯会不会也这么变态啊？他不是一直跟着他爸学画吗？”
　　“说不准呢，他不是和你走得近？”
　　“卧槽别说了，我都要反胃了。”
　　说不清楚这些流言蜚语是怎么流传出去的，梁星灯也没有去追究的力气了。
　　小小的梁星灯蹲在地上，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周围的人好像不愿意放过他，一波又一波的面容模糊地人群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对他说话。
　　“你有一个变态的爸爸。”
　　“你也会这么变态吗？”
　　小孩子的恶语往往更加赤.裸恶毒且毫无道理，无论怎样堵住自己的耳朵，这些声音都不会消失，梁星灯浑身颤抖，被逼到了极限，流着泪站起来大喊：“我没有！”
　　*
　　“我没有！”
　　梁星灯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一下一下跳得极快，好像还残留着梦境里的心悸。
　　喘了好一会儿，梁星灯才回过神来。
　　明明开着空调，他却仍旧出了一身的汗，脸上全是被汗水黏住的发丝，他全身都湿淋淋的，宛如刚从水里捞起来。
　　梁星灯抬起绵软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梁星灯叹了口气，知道是林丞离开前的那句话影响了他。
　　自从这件事流传过后，他就成了学校里的话题中心，身边的朋友越来越疏远，梁星灯也怕极了别人异样的、探究的目光，慢慢地就开始不与人接触了。
　　直到后来，他妈妈又……
　　他就更不想和人说话了，后来一直都不怎么合群。
　　喜欢的人也不愿意搭理他。
　　所以他就说……他一直都是不受人喜欢的。
　　*
　　顾柏荣回忆前尘往事的时候，回忆着回忆着，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听见了梁星灯的梦呓。
　　嘟嘟囔囔的，没有听清楚，但顾柏荣可以听出话来梁星灯话音里的恐慌与害怕。
　　像是做噩梦了。
　　梁星灯好像有些睡不着了，顾柏荣感知到他点开了《寻光》。
　　正好语料库里有关于噩梦的句子，就是有点油。
　　顾柏荣想了想，还是发了过去。
　　【S】：做噩梦了？
　　【S】：害怕的话，就来我怀里吧。
　　凌晨4点13分，只有“S”发了一条消息。
　　也许是情绪有点不好，梁星灯没有纠结为什么“S”发的消息又这么应景。
　　过了一会儿，他回。
　　【星星】：我早就不害怕了。
　　【星星】：我只是……还忘不了。


第12章 配？配个几把！
　　梁星灯回玩消息就关闭了手机屏幕，他似乎是将手机放在了枕边，离头部很近。
　　凌晨时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梁星灯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呼吸声有点重，顾柏荣想，看样子梁星灯没有睡着。
　　莫名地，顾柏荣也有些睡不着了。
　　其实本来他也不需要睡眠，只是有了个床，没想到躺在上面后，迷迷糊糊中真的睡着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光屏。
　　光屏已经变成了灰色，但界面上还留着和梁星灯的对话框。
　　【星星】：我早就不害怕了。
　　【星星】：我只是……还忘不了。
　　梁星灯究竟……梦见了什么？
　　*
　　暑意渐消，S市下了一场大雨，这几天的温度骤降，室外冷风习习，人们纷纷把短袖换下，穿上了暖和的长衣长裤。
　　梁星灯天生怕冷，比别人还要多加一件外套。
　　“梁哥！给！”林丞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关东煮过来：“我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点关东煮，喝点躺暖暖身子。”
　　林丞昨天抢到了一家沉浸式密室逃脱的优惠券，磨着梁星灯来玩。梁星灯对这个其实不太感兴趣，更何况还要和陌生人拼场，他本来是不太愿意来的，不过他架不住林丞拿那双湿润的狗狗眼软乎乎地看着他，心一软便同意了。
　　二人到店之后，林丞却突然说有事要出去一下，梁星灯没想到他突然出去是为了这个，一时有些诧异。
　　“一杯是辣汤，一杯是清汤，梁哥要哪个？”林丞坐在了他的面前，把两盒关东煮放在桌子上，往梁星灯的面前一推。
　　这段时间，林丞经常以各种理由找梁星灯出去玩，和林丞相处了一些日子，梁星灯也和他熟络了些，相处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生疏。
　　梁星灯他看了看，拿了清汤的那一碗。
　　装关东煮的是一个褐色的纸质圆杯，杯身很高，梁星灯把冰凉的手指交叠着放上去，一股热意便顺着指尖漫到心里，他朝林丞笑了笑，轻轻开口道：“谢谢，麻烦你了。”
　　林丞刚刚大学毕业，才22岁，比他小了7岁。可两人出门玩的时候，多数时候却是林丞这个年纪小的来照顾人，梁星灯一开始还会有点难为情，后来次数一多也习惯了。
　　不过就算习惯了，梁星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一般二人出去玩，他会主动多出些费用，好在这个林丞不和他抢，梁星灯也松一口气。
　　“不麻烦的，本来也是我想吃。”林丞笑道。
　　梁星灯喝了一口汤，关东煮的汤汁鲜甜甘美，带着滚烫的热意，一口下去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今天外面又下了雨，雨丝细密，带着冷意的湿气沁进骨子里，把人的关节都冻僵了。直到这一口热汤喝下去，梁星灯才觉得身上活络了过来。
　　他放下纸杯，这才发现林丞的头发有些湿了。
　　林丞刚刚出门的时候没拿伞，应该是被雨水打湿的，正好二人坐的这张桌子上放了一盒卫生纸，在梁星灯的手边，他抽了两张纸，给林丞递过去。
　　“我看你头发湿了。”梁星灯说：“擦一擦吧。”
　　林丞却没有接过来，而是稍稍把头探了过来，还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
　　这是张小圆桌，桌子不大，一伸手就能摸到另一个人。
　　梁星灯的手一顿。
　　这是要……自己帮他擦？
　　梁星灯有些踟蹰。
　　这个举动对他们来说，是不是有点……
　　太亲昵了？
　　林丞是不是有点……
　　“姐妹们这个我真的不得不嗑了……”
　　“我注意他们好久了，从刚才狗狗眼给那个清冷美人买关东煮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的气氛……噫。”
　　“可爱主动奶狗x猫系清冷美人，嘶哈嘶哈。”
　　“绝配顶配天仙配！”
　　身后那桌的女孩子们本来在玩桌游，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开始小小声的讨论。
　　其实她们的声音非常轻，但架不住梁星灯听力好，把这些讨论听了个七七八八。
　　梁星灯抿了抿唇，直接把手边的纸巾推了过去，手收了回来，瞅着林丞没吭声。
　　林丞见状也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脑袋，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说：“还以为可以得到梁哥的贴心服务呢。”
　　半点没觉得刚才那个举动有什么的样子。
　　梁星灯又迟疑了。
　　应该……是他多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