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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咎(86)

作者:言欲 时间:2022-11-14 10:06 标签:甜宠 刑侦

  “嗯,昨晚上面通知了,我明天要去维护现场秩序。”梁亭松点了点头应道。
  许为溪只觉得奇怪,学校动员会也不是大型的活动,就算要安排公安去维护秩序,从职责上来说也理应安排巡警过去,“你也要去?”
  “嗯,我也是庆州一中出来的,按照上级的意思,对于人员这块比较熟悉,维持起来也会方便些。”
  许为溪思忖了下,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事,索性也过去得了。
  上了车后,梁亭松将姜继开送回了住所,带着许为溪吃过午饭后一并回了市局。
  “欢迎归队!”一踏进刑侦大厅,于沅和林钟就从工位隔板后面探出头来。
  梧禹坐在于沅旁边的位置上,正对着电脑和手里的文件在打字,姚枝年则是刚放下电话要往出门的样子。一切和月前一模一样,除了窗边多了几盆多肉植物。
  “许老板,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可以逃脱老大的魔爪了……”路季商来大厅送报告的时候,看见许为溪后连忙揉了两把眼睛,确定没有认错,便开始了“控诉”。
  当然,这控诉还没诉完,许为溪就被梁亭松领着去办公室了,他睨了眼梁亭松,“职场压迫不可取。”
  “以谣传谣不可行。”梁亭松顺着人的话接了上去,“只是最近工作忙,小路也留着陪我们加了几天班。”
  他将许为溪的小箱子放到沙发上,而后走到办公桌边,去查看桌上堆着一沓材料文件。
  许为溪往沙发上一靠,将箱子横摆到茶几上,摸出钥匙去开锁,掀开盖子后,拿出了摆在上层的套装盒子。
  许为溪刚想着怎么开口,梁亭松已经注意到他的动作,“怎么了?”
  “奶奶特地给你买的礼物。”
  许为溪拿着东西走到桌边,把盒子推了过去,梁亭松接过盒子看了眼,打开一看里面排着三支蓝灰色的笔,笔帽上的放大镜笔夹下方饰着两个英文字母。
  “约瑟夫·贝尔?”梁亭松学生时期和大多数的学生一样,也沉迷于柯南·道尔的著作,因此对于两个字母所代表的名字并不陌生。
  “奶奶希望案子能早日结束。”
  “一定会的。”
  许为溪低下头,伸手拂过那些笔的笔身,“梁亭松,帕滕基兴是座很棒的小镇,一出房子就可以看见远处的冰川,林木环绕着城镇,那里有德国唯一的冰川滑雪场,每年冬天都有很多的恋人去那里旅行。”
  梁亭松安静听他说完,而后伸手覆在人的手上,“今年冬天,我们也去。”
  许为溪一开口,梁亭松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以往的寒假,梁亭松都是在家和市局来回转,今年也该换换地了。
  “好。”
  两个人在办公室一待就待到了晚上七点多,梁亭松把桌面上的资料处理的差不多了,许为溪也把箱子里标有庆州市相关的资料拿出来,依照时间地点重新整理好了。
  梁亭松站起身,手摁在肩膀处甩动了几下,活络了下筋骨,而后走到沙发边坐下,他伸手拿起一份资料。
  “前段时间,我试探过付局,九三专案组在我父亲去世后,并没有解散,而是交到了谢诚明的手上。”
  许为溪心中顿时起了疑惑,“谢诚明?”
  “就是现在的刑侦支队支队长,我父亲先前也是在刑侦支队工作的。”梁亭松只当他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案子会由谢诚明负责,便给出了解释。
  而许为溪心中则是带着别的疑问,关于现在负责九三案调查的人是谢诚明这件事,谢图南会知道多少呢?
  “嗯……”许为溪指关节抵在下颔上,陷入了思索。他摸出手机给姜继开发去了个消息。
  [老姜,九三案现在的负责人是谢诚明这件事,你知道吗?]
  梁亭松待人发完信息后,方才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只是跟老姜说说这件事,毕竟他也参与过当年案子的调查嘛。”许为溪打了个哈哈,将手机收入口袋中。
  话题又回到了桌上的资料里,“我后面那些天里,把当年公开报道的案子和爷爷私下调查的案子进行了比对,发现呈在明面上的案件看似毫无联系,但都是由各种被忽视的小案子串联起来的。”
  刑侦人员在进行办案的时候,往往会从地域分布、人物关系、时间关联等多个方面对同类型的案件进行分析,去判断是否是连续作案。
  箱子里的案件资料少说也有几百份,都是任威为了九三案奔赴各地调查的见证。
  “这些案子,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几年,五零年的时候,上面对于几个数次作案的拐卖团伙进行了打击处治。而在这之后出现的第一起较为大型的失踪案,在云明省天北县。”
  “当年云明省一所高校农业班的学生分成了三组对天北县一处乡村进行田地考察,在集合时,其中全是女生的一组迟迟没有回来。后来警方派人进村调查,将周边几个村一并进行了搜查,也没有找到这组女学生的下落。”
  许为溪将箱子最左侧的一份资料放到了梁亭松面前,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字,在案件详情的边上,标注着任威的笔记。
  [一九六零年七月五日 云明 失踪案]
  “之后云明省警方以女孩们误入乡村山林被野兽叼走为结论,草草结案。到六二年的时候,成海市警方侦破了一起妇女从事性工作的案子,涉案人数高达六十二人,其中还有十四名未成年人。”
  许为溪说着,又从箱子里拿出另一份用小夹子夹好的厚材料,目光落在首页的字上。
  “当时的信息传输并不方便,为了确定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涉案人员的身份,警方只能通过登报的方式通告,等家属寄信过来。”
  许为溪顿了一下,将资料递给梁亭松,后者接过来一看,那上面同样有着任威的笔记。
  “在长达五个月的等待中,出现了一封来自云明省的信,在这六十二人里面,有几个是当时云明省失踪的女学生。但是女孩们已经被确认‘死亡’了,为了避免争纷,成海市警方迅速撤下了登报的信息,也没有把女孩们送回云明省,而是将她们全部留在了成海。”
  这卷资料中的一部分都是由人手工书写的,反复修改了多次,应该是任威私自调查的。
  “在云明省失踪的女孩们,于两年后在另外一个城市里出现,所以任老认为,这不是失踪案,而是一起恶性拐卖案件。”
  梁亭松翻动着这卷资料,再往后面几乎都是任威对于两起案件之间关联的猜测,和对后续调查方向的建议。
  “没错。”许为溪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剩余的女子里面,还有几个是五几年到六二年之间别的地区上报失踪或者疑似死亡的妇女。”
  “这样有关联的案件,两地的警方应该有所警觉,并顺藤摸瓜查下去。”
  “这就是我想说的另外一个问题……”许为溪垂下头去,“成海市的警察们对收押的嫌疑犯和失足女子们进行审讯后,得到的回答都是,这些女子是无家可归,主动找上他们的,且主动要求做这份工作的。”
  梁亭松眉头微皱,嫌疑犯们为了逃罪作出这种狡辩是很正常的,可为什么失足女人们也会作出这种回答。
  “洗脑?”这是梁亭松能想到的,能够解释失足女人们行为的理由了。
  “也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后来我爷爷去其中几个女子住所处进行调查,发现在回归正常社会之后,这些女子或多或少都表现出对被惩处的嫌疑犯的同情。”
  许为溪这么一说,梁亭松就明白了,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过去在解救人质时,也遇到过人质主动维护嫌疑人的情况,人质对嫌疑人展现出了依赖和同情,甚至有的人质在警方救援时破口大骂。
  医学心理学上将这种现象称之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在那个时代,在那长达两年无人知晓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那些失足女子们经历了什么。陷入牢笼又无人救助的绝境中,身体和精神的本能促使她们对于嫌疑犯们产生了依恋,只要听话,只要肯干,就有一口饭吃,就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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