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坟头草(54)
江叙白,一点也不知道走捷径,一款没脑子、没眼力见的alpha!
楚云凡捂着头,易感热和糟糕的情绪波动让他头痛欲裂,他咬紧了牙关依旧痛苦得哽咽出声,生理性眼泪一行一行滑落,和汗水一起浸泡在枕心里。
恍惚之中,他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一束光晕从黑暗里划过,他误以为还在接受催眠治疗,身体习惯性脱力,眼前不断闪回那些糟糕的回忆。
碎片和泥土在眼前飞溅,血腥和汽油味儿混在一起,格外恶心。
楚云凡捂住眼睛,不想看,不想回忆,手指插入发间,紧紧攥着,无法缓解令人窒息的痛。
门响了,他听到脚步声,强行打起精神,睁开眼时只见一张模糊又熟悉的脸,江叙白松开他被束缚的手,弯腰和他十指紧扣。
“云凡?楚云凡!”
江叙白捧着他的脸,擦掉他满脸的汗水和眼泪,“要找医生吗?!”
楚云凡恍惚了很久,喘息一次比一次快,只以为眼前的人是幻觉,可江叙白拿了冷毛巾给他敷脸,他一直在说话,但他听不清。
“江叙白……?”
“是我,我回来了。”
他拍完戏,开了几十公里赶回来,风尘仆仆。
作者有话说:
即使过去很多年,白仍然会后怕,如果他没有赶回来,咪要怎样撑过这个痛苦的夜晚,白也不敢想,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咪的十二月是否总是煎熬。
第49章 高热
楚云凡骤然鼻酸,就算眼前人是幻觉……就算是假的……那也是个好梦了,他猛地扑到他肩上,眼泪比之前落得更多,顺着江叙白的颈线滑进胸膛。
江叙白回抱了他,缓缓抚摸他的后背,一寸一寸安抚他的情绪,侧过脸亲吻他的耳尖。
楚云凡埋在他怀里,低声重复着一句话。
他的声音又小又含糊,江叙白凑到他脸侧才听清。
“我讨厌你……”
江叙白不跟他计较,反而凑近了和他接吻。
淡淡的花香侵入了四溢的柠檬酸苦,alpha的信息素无法安抚另一个alpha,但楚云凡却在此时感受到无边的安宁。
江叙白静静地抱着他,洗干净毛巾给他擦掉满脸的狼狈,楚云凡皮肤偏白,此时红得能滴出血来,江叙白拿过氧气让他吸了两口。
楚云凡依旧神志不清,时不时就要骂他两句。
只在被人吻住的时候才会安分片刻,江叙白任由他捶打踢踹,想尽办法安抚躁动的伴侣。
他用不了抑制剂,药物无法减缓他的痛苦,没有任何一种针剂能在此时发挥作用。
楚云凡死死咬着江叙白的肩膀,江叙白抱着他,任他咬,明明已经被折磨得毫无力气,还要紧攥着江叙白的衣领,分明是挽留,却狠命撕咬。
江叙白吃痛,叩着他的后脑勺,顺着他的发一次次抚摸,这次的易感期明显比上次剧烈。
上次他吹够了冷风,身体连同情绪都冰封似的,被江叙白的体温感染时甚至会轻微战栗。
这一次则是完全剑拔弩张,仿若一个委屈到极致的人,正在狂蛮地宣泄自我。
“为什么不理我……你就那么忙吗?”
楚云凡的话很密,却多半是在重复一些无意义的音调,难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江叙白意识到他的理智在缓慢回笼。
“我确实有点忙……不是故意没回的,只是没发出去,对不起。”
听到诚恳的道歉,楚云凡卸了力,嘀咕着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他终于松了口,江叙白肩上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牙印,鲜血缓缓往外流淌,他亲眼看着楚云凡迷糊地舔舐,表情呆滞,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却舔错了人。
“我刚刚在开车,雪太大,开着导航,拍戏一结束就往家里赶,忘记关免打扰了,抱歉……我急着回来。”
“嗯……”
江叙白眼睁睁地看着他含住一小块出血点吮吸那块伤口,他烫得像发高烧,就这样卸了力道窝在他怀里。
江叙白从来没有如此被人依赖过,难言的满足,像是罂粟胀满了心脏,酸胀得让人上瘾。
他调高了屋子里的循环系统等级,抱着楚云凡窝进被子里,alpha的信息素带有挑衅的意味,总让人头疼,但很好地宣泄掉身体的热。
不过转身片刻,就被人缠了上来,似乎生怕江叙白走了。
腺体被人死死咬住,和刚才咬肩膀不一样,这次是下了死力,只为了将信息素更深地送进去。
让江叙白从内到外,从皮肤到血液,都散发着楚云凡的气味,他放肆地用信息素血洗他的身体。
江叙白皱紧眉头,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深刻过,信息素在血脉里横冲直撞,弄得他头昏脑胀,眼前一片雪白,茫茫一片,像极了当年险些冻死自己的那场雪。
他没有死在过去,没有死在孤身一人的茫然中,却几乎死在伴侣狂放的占有欲里。
……
……
……
等到楚云凡终于退了热,江叙白反手抱住他,手抓到了一件睡袍,是他穿过的。
柔软的衣服和被子一起构成筑了一半的巢,因为江叙白中途回来了,他心甘情愿地筑成另一半。
楚云凡迷迷糊糊地趴在江叙白的枕头上,脸埋进枕头窝窝里,还在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江叙白摸着身上的红痕青紫,找了消炎药擦,侧目瞧见楚云凡白皙的腰窝上也有青紫,江叙白长叹一口气,收拾好自己,再撤下被子给楚云凡擦药。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老虎屁股摸不得,现在大咪神志不清,趁机摸一摸。
他还没摸两下,楚云凡迷糊地撑起来看他,江叙白这才看见他的脖子、胸口全是吻痕,这要是不擦药,明天肯定肿得穿不了衣服。
江叙白忍着笑,给他上药。
楚云凡靠在床头,眼神呆滞,眼前人模糊不已,他已经有用了很多种方法确认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却还是不敢相信。
他反复问着那几个问题,江叙白耐心地一次次回应。
“为什么喜欢拍那个破戏……”
“哈哈……”江叙白知道他是发脾气,所以没有回应,他当然是想挣钱啊,想红啊。
“你笑什么笑,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那么……”
楚云凡说着说着似乎想吐,脸色骤然变得很差,江叙白赶紧把人抱到卫生间,但楚云凡趴在他肩上,又不吐了,迷迷瞪瞪地跟江叙白大眼瞪小眼。
“啧……”江叙白累得要死,有人还在装,气得他悄悄拧他的屁股。
“唔……?”楚云凡看到镜子才低下头,身上左一片红又一片红,再看看江叙白,活像被人打了一样。
江叙白扯了浴袍给他穿上,自己也换上睡衣,楚云凡呆愣愣地任由他摆弄,江叙白牵着他走了几步,有人耍赖皮停下了。
江叙白:“怎么了?”
楚云凡不说话,悄没声地往他背上爬,江叙白叹息一声,就这么几步路还要折腾人,还能怎么办,半蹲下来把他背着走回床边呗。
楚云凡看似胡搅蛮缠,实则毫无理智,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胡话。
“为什么要拍戏……你很喜欢吗?”
“嗯哼?”
江叙白知道他迷糊着,就算回答了他明天也不会记得,开启敷衍模式。
“你很喜欢拍戏吗?”
“嗯。”
楚云凡垂着头,睡袍里的吻痕若隐若现,他的发有些湿润,江叙白抹开他的额发,露出饱满的额头,悄悄亲吻他毛茸茸的额际。
偶尔觉得楚云凡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他走到如今的地位,谁敢觉得他像孩子?
听说他到S市半年,这边的灰色产业端掉了百分之二十,这数据看起来不高,但敢这样做的人,三十年来就楚云凡一人而已。
在外人看来他手段强硬,刀子嘴斧子心,他不缺钱权地位,却也和忙碌的人们一样,出门时天未亮,回家时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