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6)
说这句话也许会伤了陈柏骁的心,所以杨稚马上就补充:“但是喝完好多了。”
其实陈柏骁不会觉得伤心,但他有些走神,因此被杨稚误会了。
实际上陈柏骁是因为看见了杨稚的那一小截舌尖。
粉粉的,好像很软,让陈柏骁浮想联翩,心生欲…望。
杨稚被安排在陈柏骁房间隔壁的客房。
当初购买这套房子,陈柏骁最不满意的就是客房的位置,因为他想假如家里有客人,也不希望这个客人住在自己隔壁。
但此时此刻,他十分庆幸自己最后还是没有嫌弃地拿下了。
“有需要就叫我。”陈柏骁看着杨稚跑进房间上了床。
杨稚手撑在床上,微微仰着头,笑着和陈柏骁说:“好舒服。”
陈柏骁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待杨稚躺下,盖好被子,陈柏骁才关了灯,转身出去。
杨稚住在陈柏骁家里的第一天,陈柏骁几乎一整个晚上没有睡着。
半个晚上在想要怎么把杨稚留下来,半个晚上在忍耐。
第6章
本来以为喝了姜汤就没事,但第二天,杨稚还是发烧了。
最先意识到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陈柏骁。
早晨杨稚就醒得很晚,等他出来的时候,阿姨已经做好早餐,并且收拾好厨房离开了。
陈柏骁坐在餐桌边,手里拿着平板,在阅读一些当天的新闻。
杨稚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走路也好像没有力气,到了餐桌边,他扶着一把椅子,声音很哑地问陈柏骁有没有水。
陈柏骁站起来给他倒了热水,走过去放在他手边的时候,陈柏骁抬手碰了一下杨稚的额头。
可能因为发烧,杨稚脑子晕,也不太清醒,所以当陈柏骁的掌心贴上来的时候,杨稚一点抗拒也没有,而是很乖地站着不动。
“怎么了?”杨稚皱了皱眉,“我发烧了吗?”
“应该是。”陈柏骁觉得很烫,至少温度高于自己。
他拉开椅子,牵着杨稚的手臂让他坐下,自己去客厅的柜子里找体温枪。
很快杨稚的体温被测量出来,三十九度几,已经到烧得很厉害的程度了。
陈柏骁端起他的水杯,让杨稚跟着自己进房间休息,杨稚很慢地站起来,眼皮耷拉着和陈柏骁一起走。
到了床边,杨稚腿一跪就趴下去了,陈柏骁把水放下,说这样睡不行,从他身下把被子扯出来。
杨稚就跟着翻了个身,陈柏骁把被子给他盖好了。
“你先吃个退烧药,我让医生来。”陈柏骁说完就起身去给他拿药。
等他回来,杨稚已经合上眼,但脸色很白,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吃药了。”陈柏骁拍拍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杨稚就睁开眼,转过身坐起来。
他一口闷了退烧药,喝了很多水,还不忘和陈柏骁说一声谢谢。
陈柏骁又让他躺下来,给他掖好被子,因为有些心疼,所以没有控制住自己,摸了摸杨稚的头发。
医生到的时候杨稚已经睡着了,陈柏骁带着医生进去,简要地给他讲述了他认为的可能造成杨稚感冒发烧的原因,医生非常认同,在简单查看杨稚的情况之后开了一些药,便离开了。
在医生离开之后,陈柏骁又打电话给阿姨,让她过来煮了一些清淡的粥和小菜,这样等杨稚醒来,再热一热就能吃了。
杨稚从上午九点睡到下午两点多,其间陈柏骁一直在客厅的茶几上办公。
本来他可以去书房,但是怕杨稚醒来找不到他,所以就没有。
杨稚推门出来的时候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因为茶几有些矮,所以陈柏骁也有些矮,杨稚似乎是觉得这样低着头和他说话有些不礼貌,所以走过来在陈柏骁身边蹲下,说:“谢谢你。”
“刚才我进去给你量体温的时候你就退烧了。”陈柏骁怕他蹲着不舒服,所以很快抓着杨稚手臂,和他一起站起来。
生病了的杨稚显得软趴趴的,但看着陈柏骁的眼睛还是很亮。
他嗓子比早上还要哑一点,陈柏骁便说:“医生开了点药,你先吃,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杨稚抬手碰了碰自己喉结的位置,低着头说:“就是嗓子很疼,头很晕,是感冒的正常症状,没什么的。”
“嗯,”陈柏骁俯身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关上,“去吃点东西。”
第7章
“我需要取一会儿我的助听器,”杨稚指了指自己耳朵,表情有一些痛苦,“我觉得不太舒服。”
“没事吧?”陈柏骁靠过来,杨稚正在取助听器,因为陈柏骁不会,所以没有碰,手只是抬在半空中,离杨稚的手很近的地方。
陈柏骁是一个很优秀的学生,他看着杨稚取助听器,只一次就学会了。
头顶上的灯正好照到这边,杨稚的耳廓有些红。
他偏着头,又去拿另外一边,这次遇到一点困难,所以陈柏骁自然地伸手过来,用他刚刚学到的东西,很快帮杨稚解决了困难。
“有时候戴久了是会有点发炎的情况,”杨稚说,“但都不是太严重,休息几个小时就好了。”
陈柏骁本来想说好,但意识到这时杨稚可能有点听不清楚,所以只是点点头。
杨稚拿着助听器跑回去放好,又跑出来。
陈柏骁给他的拖鞋在地板上声音有点响。
他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觉得很香,低头闻了闻碗里的粥,拿起勺子夸陈柏骁:“感觉很好吃。”
陈柏骁诚实地告诉他:“是阿姨做的。”
“谢谢你。”杨稚尝了一口,味道果然和看起来问起来一样很棒。
本来生病了,杨稚尝不出什么味道,也没有很多食欲,但还是吃下了一整碗粥。陈柏骁让他坐着,自己去洗了碗。
等陈柏骁回来,杨稚已经吃了药,那一小张包药的纸打开着摊在水杯旁边,快要满的水被他喝得只剩一半不到。
他趴在桌子上,脸朝着陈柏骁这一侧,但没有睁开眼。
因为没有戴助听器,陈柏骁觉得杨稚不知道自己靠近,因此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杨稚慢慢睁开眼,用很柔软的、有一点像撒娇的语气同陈柏骁讲:“这个药吃了好晕。”
“只开了三天。”陈柏骁把一句话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分得很开。
很可惜杨稚现在听不见,否则他就知道陈柏骁这时的语气非常温柔,好像在哄他一样。
“吃完就去睡觉吧,不用你做什么。”
杨稚有阅读唇语的能力,加上陈柏骁说话很慢,所以他很轻易就明白陈柏骁在说什么。
他仍然侧趴在自己叠起的手臂上,突然笑了笑,问陈柏骁:“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姿势很熟悉?高中的时候课间睡觉就这样。”
陈柏骁点点头,被杨稚一下子拉入回忆。
“你高中很容易困吗?好像经常看到你在睡觉。”这次陈柏骁换成手机打了这句话。
“是有点,”杨稚读完之后说,“我高中还要自己打工嘛,所以晚上睡觉的时间很少。”
陈柏骁怔了一下。
他的怔愣很明显,杨稚坐起来,说:“你不知道吗?我以为班里都传遍了。”
“没有,”陈柏骁很确认、很坚定地说,“我没有听到有人说过。”
“可能是你朋友也不多。”杨稚很轻地笑了下。
这句话没有冒犯陈柏骁,因为杨稚说的也是真的。
虽然从前陈柏骁像是“众星捧月”里的那个月,但真的能称为他的朋友的人,实在数不出几个。
“我是艺术生,集训比较花钱。”杨稚说。
看杨稚的表情,这段回忆对他来说肯定不算很好,所以陈柏骁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问他:“进去睡吗?”
杨稚和陈柏骁对视,又对他说:“刚才我同事给我打电话了,他们可能需要来拿一下画稿,我可以把箱子搬出去,让他们在楼下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