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到期不续(9)
褚世择忍不住笑:“喜欢就买。”
阮丹青:“冤大头才买!”理直气壮。
冤大头褚世择默默付了钱。
可,把围巾挂上阮丹青脖子,他也受之坦然,开心地走掉了。
他带阮丹青去珠宝店。
阮丹青不感兴趣:“我一个男的,我平时不戴首饰,我要珠宝干嘛?……袖扣?领针?不要不要,弄丢了我压力会很大。……不用我赔钱也不要。”还说,“手表我也不想换,我现在的手表是我妈妈送我的18岁生日礼物,多有意义。”
啧。
这小朋友看似乖巧,实则极难讨好。
褚世择想了想,精心挑选,送他一套最新最高配的电脑,配上耳机等等,阮丹青才表示喜欢。
后来又送了无人机、游戏机,也玩得不亦乐乎。
……阮丹青还喜欢什么呢?
正想到这。
车停了。
他们抵达今日晚宴举办地门口。
.
夜宴厅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四处是鬓影衣香,觥筹交错。
阮丹青亦步亦趋地随行,低眉敛目,进门后就没发出半点声音。
褚世择感觉像身后黏着只小动物。
即便如此。
阮丹青还是很惹人注意。
无他——
太漂亮了。
阮丹青身畔是一樽精美的瓷瓶,装着大蓬颜色绚丽的鲜花。
因为无聊,他掀起眼皮,打量旁边墙上的巨大壁毯——绣的是战神阿瑞斯和美神维纳斯正在偷/情的一幕。
壁毯底色浓似鲜血,愈发衬得他肤光胜雪,一丝困惑点缀在眉目间,有种闲然自在的贵气。
这时,过来个男人,和褚世择交谈。
阮丹青看了一眼,姿色普通,远不如褚世择俊美,他便不太在意了。
其实他心思浮躁。
远近好多美女,很想看,不敢看。
突然,他听见问话:“……这位是?”
不等褚世择回答。
阮丹青十分火速,抢白:“您好,先生,我是褚先生的新秘书。我姓阮,您叫我‘小阮’就好。”
褚世择:“……?”
第9章
话刚出口,褚世择转头,深深看住阮丹青。
过长的睫毛微垂,在面颊上牵出一重疏隽温柔的阴影。
他不知自己此刻的神色有多柔情。
心里好笑地想,这小东西,又开始胡诌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阮丹青跟人乱说八道。
他在阮丹青的口中经常变幻身份。
上回是演老师和学生。阮丹青很有学生样,端茶倒水,口称:“我这叫,‘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
还有回,阮丹青信誓旦旦和一对问路的老夫妇说:“这是我叔叔。”
褚世择:“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是你爸爸。”
阮丹青从善如流:“您想这样设定?私底下……也、也不是不行。”想了想,补充说,“劳方管资方叫‘爸爸’是惯例。”
褚世择气乐了:“我还不至于生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好的。
今天又成小秘书了。
“哈哈,第一次见你身边携带秘书,好稀奇。”
“这个我很中意。”
褚世择伸手将阮丹青拉到近前,真介绍起来。
阮丹青一怔,这才晓得紧张。
他闹着玩的!
褚世择怎么正儿八经地为他引荐,还夸他聪慧有礼。
他只好讪讪微笑。
等人走了。
阮丹青拉他衣角:“我是您的秘书,一个称职的秘书哪能这样突显自己?”
褚世择:“可以的,我批准。”
阮丹青:“……”
一时间,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再有轻慢。
此处正是名利场。
可在这社会,哪里不是名利场?
自他停学以后,旧日朋友流失大半。有几个他以为很要好的,每次打电话去都说有事,逐渐一句话也说不上,永远不是在写作业就是睡着。
唉,他又没想借钱,何必这样躲他?
不想那些伤心事。
不一会儿,阮丹青渐渐松快。
宴会上美女如云,令人赏心悦目。
其中有个亚裔面孔的女性。
她穿件绿裙子,大幅裙摆,腰身纤娜,是那种文静雅致的长相。
阮丹青一向喜欢这类女孩子。
女人美丽脸庞两边,钻石耳坠如两粒泪珠,一闪一闪,怕随时要滴在她奶油白的肩膀上。
他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还以为没被发现。
直到褚世择握住他的手腕,扯了下,说:“有点像你的前女友,是不是?不过别看了,那是有夫之妇。”
阮丹青心虚:“您说什么?”
褚世择低低哼了一声。
他怎么还知道我前女友长什么样?
阮丹青害怕地想。
.
次日。
阮丹青被叫醒。
褚世择:“快起来。”
阮丹青困得发呆:“啊?……啊?”
他想,又要赶路吗?
在车上/飞机上,还能补觉。
于是迷糊地换好衣服——也是褚世择为他拿好的——被带上车,眯眼睡了不知多久,再醒来,已到商厦。
褚世择:“下车吧,阮秘书。”
阮丹青开始清醒了。一个冷战贯彻他全身。
能怎么办?
装呗。
阮丹青从来不是犟种,一进电梯,他老实声气:“褚先生,我错了,我不该骗人说我是您的秘书。”并狡辩,“其实,我是为您着想,只怕污了您的清誉……”
褚世择不予置否。
专属电梯,直达楼层。
“叮。”
豁然,强烈的光和喧嚷一起涌来。
正好赶上开内部会议。
阮丹青傻眼。
他打起精神跟进。
会议一开两个多小时。
褚世择不喜形式主义,报告一应简明,干货十足,阮丹青感觉大长见识,也不算白来。
会议结束,回办公室。
只剩他们俩。
阮丹青委婉问:“褚先生,我以后还得兼任贴身秘书吗?”
褚世择:“这样的话,我从早到晚随时都能见到你。”
阮丹青一怔,心里开骂——他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
难怪说资本家的血都是黑的!
他脸色一时很难看。
像只生闷气、却不敢发作的小狗崽。
回过神。
褚世择无语地发现,他不知怎的又亲上去了。
他对自己不解。
从前他极其鄙视这种公私不分的行为。
此时,他的理智、意志也在抗议,但他还是想,要是阮丹青答应,他就把人更紧密地带在身边。甚至于,给挂上一个近身的职务头衔,也不是不行。
他哄着说:“我知道你还要写功课,你带来写也一样啊。”
阮丹青却得寸进尺了:“不要。”
“为什么不要?”
忍不了了。
阮丹青顾不上斯文,生气地说:“在家挨你的操已经够累了!”
说完,一副凛然就义,等着被开除的模样。
第10章
阮丹青到底未被辞退。
没两天。
他收到褚曼丽的讯息:「听说舅舅不光带你出席宴会,还带你去公司了?」
仿佛很羡慕似的。
他们是先前在游轮上互加的好友,只是之后几乎不联络。
褚曼丽说:「看来我舅舅是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没见到他这样喜欢一个人。」
你们对喜欢的要求可真低。
阮丹青想。
那之后,褚曼丽找他聊天的次数变多,像真把他当成半个家里人。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到春季开学期。
阮丹青以前没做过爱学习的乖仔,每逢开学,鬼哭狼嚎;这次却万分盼望,只希望一觉醒来,返回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