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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时刻(14)

作者:吕天逸 时间:2018-07-19 21:21 标签:甜文 年下 师生 弱受 校园

  小朋友们纷纷拍手:“要看要看!”
  “但是不许告诉跳跳哥哥,行不行?”郎靖风一笑,趁白阮不在疯狂占便宜,“他不让我变,我怕老婆。”
  小朋友们听不太懂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只想看魔术,一个个急忙答应下来。
  “都看好了啊,”郎靖风用双手按住自己头顶两侧,神秘兮兮道,“见证奇迹的时刻,三,二,一……变!”
  话音刚落,郎靖风手一松,两只毛绒绒的灰色狼耳朵扑棱一下从他脑袋上冒出来。
  “哇——!”小朋友们惊呆了。
  “怎么样,哥这假耳朵变的?”郎靖风动动耳朵,“还是电动的呢。”
  躲郎靖风躲得远远的乐乐吧嗒吧嗒跑过来。
  “来乐哥你过来,摸摸,我不咬人。”郎靖风冲乐乐勾勾手指,乐乐紧张地凑过去,小手慌里慌张地在郎靖风耳朵尖上拨了一下,他碰触到郎靖风的一瞬间,其他小朋友再次集体发出“呜哇——”的惊叹。
  “毛绒绒的!”乐乐乐得眼睛都没了。
  几秒钟后,郎靖风的一对狼耳朵惨遭小朋友们攻占,被又揉又搓又摸又拽,最后郎靖风实在招架不住,嘶嘶抽着冷气念着三二一变把耳朵变了回去。
  于是白阮刷完厕所副本回来时,看见的就是几分钟前还不怎么受小朋友们待见的郎靖风被七八个哈哈大笑的小朋友合力掀翻在地,玩打大灰狼的游戏。
  “倒了倒了,大灰狼倒了!”郎靖风狼狈低吼,“疼疼疼,嘶——”
  “大灰狼哥哥起来!”“还要和灰狼哥哥玩!”“灰狼哥哥加油——”
  “不玩了,灰狼哥哥要嗝屁了。”郎靖风一骨碌爬起来,拔腿就跑。
  小朋友们欢叫笑闹着追上,其中以乐乐的追击最为凶猛,白阮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夕阳西下时,跳跳哥哥与灰狼哥哥向小朋友们道别,肩并肩走出福利院大门。
  “你回去吧,注意安全,抓紧写作业。”出了大门白阮就要往地铁站的方向去。
  郎靖风一怔,快走几步挡到白阮面前,唇角噙着笑,低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真就光做义工?”
  白阮隐约觉得这话的措辞有点诡异,却没深想,眼皮一撩快快地扫了郎靖风一眼,问:“那不然呢?”
  郎靖风啧了一声,又贴得离白阮近了些,换了个说法,佯作不满道:“白老师,你说你大好的周日把我从家里拎出来当志愿者,这一下午我头发都快让那帮小孩儿薅秃了,这就算了,完事还对我一点儿补偿都没有,直接就把我撵回家去了……”说到这,郎靖风顿了顿,放软了腔调含笑道,“你觉得合适吗?”


第16章
  经深思熟虑,白阮沉稳道:“我觉得合适。”
  郎靖风好气又好笑,白阮低头看着地面,容色严肃道:“你回去还得写作业,前几天和你聊了那么多,既然有学习目标了,玩儿心就好好收一收。”
  “我作业会的已经都写完了。”郎靖风上身微微一倾,将两人距离又拉近些许,几乎快脸贴脸了,白阮一惊,踉跄着退开两步,郎靖风却只是指指自己的眼睛,绷着脸道,“我昨天熬夜写到两点,你看我这黑眼圈……”
  白阮目光闪烁着扫过郎靖风的脸,试图确认黑眼圈的真伪。
  黑眼圈是真是假没看出来,这电光火石的一瞥间,白阮只捕捉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实际上郎靖风是板着脸的,仿佛在和假期拉他出来做义工又不肯给奖励的白阮生气,但白阮仍然觉得郎靖风是笑着的。
  笑意像蜜糖融在水中般散化进他的神态中,丝丝缕缕淡金色的甜勾缠着眼角眉梢,于是接下来,无论他摆出什么表情,表情下方都涂抹着一层微笑的底色。
  白阮一怔,心里泛起一丝说不上是什么的感觉,他本能地觉得不对,急忙把它挥散。
  “看我啊,躲什么呢?”郎靖风又凑近些,非让白阮看看他有多憔悴不可,“哥这辈子第一次写作业写到凌晨两点,都是为了你,你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哥什么哥?”白阮小脸一沉,“还有,什么叫为了我学?高三给你换个班主任你就不学了还是怎么的?”
  郎靖风斩钉截铁:“嗯,你教哪班我就转哪班去。”
  白阮好笑:“我教高一去,你转吧。”
  郎靖风也乐了:“行,反正也不是没留过级,我回高一正好从零开始打基础。”
  白阮被他弄得没脾气,话锋一转,正色道:“这话我说过很多遍了,你学习是为你自己,为了你自己将来能考上好大学,有个好前程,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别总觉得你是为老师学,心态一定要放端正。”
  “我真是为你……”郎靖风反驳到半截,打住,纵容地一笑道,“算了,我知道错了,白老师说得都对……一起看场电影去呗?我作业真都写完了,剩下全是不会的。”
  “看电影?”白阮眉梢抽搐,简直不知道这小狼崽子脑袋里在想什么。
  男老师和男学生一起去看电影,听起来虽有些诡异,但毕竟都是男的,所以比起避嫌白阮倒是更担心在黑暗密闭空间内与狼妖近距离接触一个多小时自己会不会昏死在电影院里……答案是很有可能。
  “不去,”白阮果断拒绝,“我和你一起看电影,像话吗?”
  “这有什么?”郎靖风皱了皱眉,随即开始倾情卖惨,“就前段时间上映的一个片,前两部我都看过,一直盼着这第三部,天天千防万防防着有人给我剧透,习都学不进去。”
  白阮立刻反应过来郎靖风说的是哪部,这部片他也很感兴趣,不过平时工作忙,一直没机会看,这片子在国内讨论度极高,再不抓紧看怕是都要被剧透光了。
  “而且我也没个女朋友,”郎靖风含笑道,“自己去挺尴尬的,要不我现在去找一个,让她陪我看?”
  在老师面前说想交女朋友,二中这么浑的学生一千个里也挑不出一个,白阮气结,激动得一连串训斥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找什么女朋友!?你……”
  “开玩笑的,”郎靖风咬着嘴唇笑了笑,声音压得很低,“我错了白老师,那我不找女朋友了,你陪我看行吗?”
  白阮胸口快速起伏着,还是气鼓鼓的。
  郎靖风见状,紧着认错道歉,语言态度皆是诚恳无比,唯独神色中透着一股在哄恋爱对象的味道,可白阮没正眼看他,没察觉出不对,几轮被哄下来气也就消了。
  “行不行白老师?”郎靖风死缠烂打,“你要是不去下周我不出来了。”
  “唉……”白阮被磨得没了脾气。
  下周日他也给郎靖风安排了功德一日游。
  站在白阮的立场上看,他认为郎靖风应该服从自己的安排,不该提条件,毕竟白阮是真心为了他好。
  可站在郎靖风的角度仔细想想,郎靖风原本就吊儿郎当惯了,突然间又要他发愤学习,又要他牺牲休息时间出来做志愿者……他有情绪,想放松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郎靖风好不容易有心改邪归正,作为老师,也该适当配合他的步调,如果上来就拼命加压,再把他的逆反情绪重新给激出来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白阮思忖片刻,决定破个例,道:“知道了,就这么一次,下周肯定不行……还有,电影票我买,不然就算了。”
  “行。”郎靖风一口应下。
  白阮掏出手机,订了两张电影票,订票全程都谨慎地不让郎靖风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
  半个小时后,白阮略感别扭地和郎靖风来到电影院。
  “白老师,你坐一下,我去买点吃的。”郎靖风指指取票机附近的一排小沙发,扭头跑了。
  过了一会儿,郎靖风一手捧着一桶爆米花,指头勾着装可乐的塑料袋,和白阮一起走进放映厅。
  “白老师,”郎靖风这会儿倒是一口一个老师叫得欢实,仿佛是在享受事实上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禁忌之恋的快.感,“在哪排?”
  “倒数第二排,8号。”白阮淡定道。
  郎靖风一点头,往后走去,白阮却兔子一样刺溜一下蹿到正数第四排去了。
  郎靖风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精彩。
  白阮刚在第四排中间坐稳,郎靖风便追着挤了进去,神色有些阴沉,低声道:“白老师,你故意这么选的座?”
  白阮耷拉着眼皮不敢看他,沉默片刻,道:“……对。”
  郎靖风又爱又恨地盯着白阮那副不敢抬眼看人,明显是在不好意思的小模样,憋得直磨牙。
  白阮警惕道:“你别坐过来,要不我就走,我们坐远点儿,各看各的你也放松。”
  郎靖风盯视白阮良久,见白阮只是执拗又害羞地低着头,只好郁闷地长出一口气,转身走开,但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了。
  白阮闻着郎靖风的妖气再次靠近,身子一僵,心想干脆跑路算了,下周郎靖风实在不出来他就摊牌,他正想着,郎靖风那隐隐蕴着无奈和纵容的腔调忽然在他身侧响起:“原味的?焦糖的?”
  白阮机械地一扭头,看见郎靖风正抱着两桶爆米花站在旁边,看起来没有挨着白阮坐下的意思,只俯身把一杯冰可乐放进白阮手边的杯架里,像个英俊的侍应生。
  “……我都行,谢谢。”白阮松了口气,心底泛起一抹错怪了对方的愧意与暖意。
  郎靖风把右手的爆米花桶放在白阮腿上,用贪馋又勉力克制的眼神用力盯了白阮一眼,转身回自己的倒数第二排坐好。
  小白老师也太爱害羞了……电影开场,郎靖风缩在后排懒懒地咬着吸管,放纵自己胡思乱想,电影演了什么几乎都没看进去。
  第二天周一,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
  今天四班的体育课从各科老师手下逃过一劫,绝地求生,顺利吃鸡。体育老师充分理解同学们把体育课当放假的心情,组织全体同学绕操场慢跑两圈后便宣布自由活动。
  白阮在办公室检查周末布置的语文作业,初夏煦风轻送,白棉布窗帘不断鼓起落下,在办公桌上铺满变幻的光影,有篮球落地的声响稀稀落落地从操场传来。
  一切都很和谐,直到班长陈燃满头大汗地冲进办公室。
  “怎么了?”白阮被陈燃的表情吓了一跳。
  “沈嘉涵晕过去了!”陈燃喘了口气,道,“校医也弄不醒,已经打120了。”
  “我去看看。”白阮把手上东西一撂,疾步朝医务室走去。
  沈嘉涵是白阮班上的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容貌姣好,性格文静,还是艺术特长生,有钢琴十级证书,是个相当优秀的女孩子,成绩常年稳定在班级前三,白阮对她抱有很大期望。
  医务室里,沈嘉涵躺在诊疗床上,面容惨白如纸,几个与她要好的女生围在床边。门口,郎靖风倚着门框抱怀站着,英气的眉微微拧着。见白阮来了,郎靖风的神色立即舒展开,唇角一翘,道:“白老师。”
  跟过来的陈燃立刻补充说明:“郎靖风把她抱过来的。”
  “做得很好,”白阮冲郎靖风略一点头,快步走到校医面前,匆匆扫了沈嘉涵一眼,问,“许老师,我学生怎么了?”
  专业技术水平颇为可疑,日常工作只是给摔倒磕破皮的学生上药与向拉肚子的学生提供止泻药的校医搔搔光可鉴人的头顶,嘟嘟囔囔道:“我问跟她在一起的这几个女生吧,都说她晕倒前没有出现任何症状,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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