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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兽有个约会(7)

作者:南狂北野 时间:2018-11-25 21:46 标签:前世今生 东方玄幻

  江泽摸上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日子睡不踏实,没精神。”
  “我看你啊,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林大嫂拍了拍江泽的肩膀,又端给他一碗刚熬好的红枣枸杞汤,说,“年轻人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不当回事!”
  江泽接过热气腾腾的汤呷了几口,连连应着。
  大约是上午的十一点钟出头,江泽刚做完一份章鱼小丸子,余光就隐约瞥见摊车前面站了个小孩。
  小孩的个头还不及车子,若不是江泽个子高,几乎都看不见他。他用拇指按揉几下酸胀的太阳穴,也没去看那小孩,只是放柔了声音问道:“小朋友你想吃什么呀?”
  “烤鸭。”
  江泽闻言当即愣住,他猛得抬起头看向站在摊前的男孩。果不其然,是之前那个跟随嘲风的男孩。
  也就是一开始见到的那只怪物——饕餮。
  男孩见江泽愣在那里没有说话,索性利用身体小行动灵活的优势一溜烟钻进了摊子里,挺起胸脯理直气壮地说:“带我吃饭,我饿了。”
  林大嫂只见一个长相精致的半大孩子挤进来,还毫不客气地要求江泽带他去吃饭,便惊讶道:“小江,这孩子……”
  江泽“啊”了一声,看了眼一脸骄横的男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是我一个远方亲戚。”
  那边林大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颇有兴致地插嘴:“这孩子长得倒是俊俏,叫什么?”
  江泽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总不能说叫饕餮吧,他转了转眼珠子,嘴比大脑提前做出了回应:“叫江淘淘。”
  “呦,这名字挺好玩。”林大嫂默念了一遍名字,随即乐了。
  江泽下意识瞥了眼男孩,见男孩毫无反驳与不悦之意,反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才松了口气。
  自己本事见长啊,他不仅给这龙六子改了名,甚至还换了个姓……
  “你等一会,我收拾一下。”江泽看了眼时间,对男孩说。
  男孩,或者该称其为江淘淘了,他看似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啃了一口林大哥方才塞进他手心里刚出炉的烧饼。
  嗯……味道不错。男孩餍足地眯起眼。
  江泽自然不敢怠慢这龙六子,直接带他去了一家中规中矩的餐厅。
  所谓饕餮,《吕氏春秋》记载:“周鼎着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辞海》中道:“饕餮为传说中贪食的恶兽。古代钟鼎彝器上多刻其头部形状作为装饰。”
  至今饕餮是否为龙子之一还存在较大争议,有记载说饕餮为上古时期舜帝流放到四方的四大凶兽之一,为缙云氏之子,另外“三凶”分别为帝鸿氏之子混沌、少皞氏之子穷奇与颛顼氏之子梼杌。
  然而眼前这个孩子模样的饕餮,无疑为所有的疑问敲响了一记实锤。它证实了一部分人的猜想,同时也推翻了另外一部分人的叙论。但正是这种丰富多彩且自相矛盾的历史载说汇聚在一起,才构成了极具中国特色、无与伦比的上古神话,也是其文学的真正魅力所在。
  江泽对神话传说仅略知皮毛,对饕餮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儿时听到的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里,“能吃”则是这个怪物的头号标签。
  江泽都做好被扣留在餐厅里的准备了,没想到江淘淘这小孩还算有点良心,倒也没难为他,点了三份烤鸭还有两份牛仔排就收手了。江泽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穷。”江淘淘啃了一口鸭翅,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酱汁,直截了当地说。
  江泽:“……”
  对对对,他完全无法反驳。江泽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有哪点好?”江淘淘舔了舔蘸上酱料的手指头,继续自顾自说着,“人丑,脑袋瓜还楞。”
  江泽:“……”
  “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江淘淘继而嗤笑一声。
  江泽嘴角抽了抽,克制住怒火,说道:“吃饭的时候别说话,不易消化。”
  江淘淘“切”了一声,继续啃着手里的烤鸭,时不时来几口牛仔排,眼睛满足地眯成一条缝。
  “你多大?”见他这副跟普通孩子无异的模样,江泽忍不住问道。
  江淘淘头也不抬地回答:“不记得了,可能也就一万岁吧。”
  也就,一万岁吧。
  “为什么还是一副小孩模样?”
  江淘淘终于舍得把目光从食物里抽出来了,他奇怪地看向江泽,说:“我觉得可爱不行吗?”
  江泽语塞,只好应着:“行……”
  他盯着男孩精致的脸,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面孔,还没等江泽把脑袋里的那张俊脸抹去,坐在对面的江淘淘便开口了:“三哥很英俊吧。”
  江泽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嗯。”
  “那是自然,”江淘淘得意地扬起下巴,“三哥是我们九个中长相最为好看的,第二好看的是大哥。”
  “无论是人貌还是真身。”他补充道,“三哥都是最好看的。”
  江泽连连点头。他又没见过嘲风的真身,无法做出评价,毕竟网络上众说纷纭,查到的图片也各不相同,无根无据的,不能信以为真。而且饕餮的样貌他也算是见过了的,确实跟网上的大相径庭。
  “可惜,三哥的眼神不好。”江淘淘又换上那副一贯的讽刺嘴脸,“真替他打抱不平。”
  江泽默不作声地喝了一口柠檬水,他压下心中的不快,然后平静地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不行,”江淘淘摇头,“这是秘密。”
  “……”
  江泽就这样看着江淘淘吃完了三盘烤鸭和两份牛仔排,完了后看上去还没有丝毫饱腹感。
  江淘淘动作优雅地拿起湿巾擦净嘴,一改先前吃东西的粗鲁模样。
  江泽见他准备站起来了,忙出声道:“你见过我。”语气十分笃定。
  江淘淘则是兴趣盎然地挑了挑眉,脸上是与他的模样不相衬的玩味与意味深长,他缓缓地开口:“很久以前了。”
  江泽的手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刚想抽出烟盒就突然意识到这里是餐厅,只好作罢。他继续追问:“什么时候?”
  “你小时候。”
  “是第一次见?”
  江淘淘摇了摇头,脸上的深思表情完全不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能做出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而他接下来的那句话,让江泽呼吸一滞。
  他说:
  “那时你叫江如风。”

  白衣

  江泽是家里的幺子,理应受宠,却因为其出生后母亲便离家出走成为两个哥哥的眼中钉肉中刺。
  小小的江泽不明白两个哥哥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漠,也不明白父亲经常看他的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他的童年里没有母亲,没有哥哥,似乎也没有父亲。
  孤独充斥着江泽的整个童年。陪伴他的只有庭院中那棵古老而沉默的槐树。它不会说话,也不会离开,所以它是江泽最好的陪伴对象。
  江泽喜欢在那棵古槐附近自娱自乐。有时他用一根枯枝在旁边的草丛里挖挖所谓的“小宝藏”,就这样他都能玩上一下午,并乐此不疲。
  初春庭院里的小草刚萌芽,毛茸茸的,江泽喜欢平躺在上面,张开四肢,嗅着草木的清香,偶尔感觉到一只蟋蟀爬过掌心时所带来的丝丝痒意。
  没人来找看风水的时候,父亲总是躺在门口的竹椅上沉默地望着麦地,小小的江泽从来不敢打扰他。他想大人们的世界都是复杂的,他们要想好多好多事情,所以自己要乖乖的,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一个人在后院安安静静地玩就可以了。
  那时候的江泽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同龄的玩伴可以分享喜怒哀乐。他做的只有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似向他的两个哥哥,向他的父亲证明自己不是个惹人烦的小孩。
  那天早晨江泽十分高兴,因为他睡醒后发现父亲在他的床头放了一块酥糖,那是江泽第一次收到父亲给的礼物。
  他攥紧酥糖在庭院里来回激动地小跑,那种喜悦发自肺腑。但是意外发生了,他跑得太急,完全没注意到草地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子,随即被绊倒在地。
  江泽摔得很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疼痛的呼喊几欲喊出口,却都被他硬生生地忍住。
  他下意识看向手心,发现父亲给他的酥糖竟然被自己甩了出去。
  那一瞬间小小的江泽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委屈与难过,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白嫩的脸颊滑下来,又从下巴滴落至草地,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用小手抹着脸上从眼眶中争先恐后涌出的泪水,却总也止不住,江泽想嚎啕大哭,又怕引来父亲,只好小声而压抑的啜泣,一声声哭嗝从嘴间溢出。他跪在草地上,一寸一寸地摸索寻找那块被自己丢出去的酥糖。
  直到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脑袋,又将他从草地上抱了起来。
  江泽感觉周身处于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睁开眼,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小小的江泽用力地眨了下眼,挤出眼里的泪水,也看清了抱住自己的那个人——
  是个很漂亮的大哥哥。
  那时候的江泽太小,语言能力还很欠缺,脑袋里没有过多华丽的词藻能够确切形容眼前这个人,唯独漂亮二字。
  他一袭白衣,身披雪白毛裘披风,墨黑且富有莹莹光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垂至腰间,一双漆黑的双眸似揽进天下盛世繁华般深沉,又如看破万丈红尘般淡漠。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脸颊处有几道繁琐而妖冶的银色花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江泽呆愣在那里。他喜欢这个长相俊美的大哥哥。
  从那之后江泽每天都能看到这个漂亮的大哥哥。这个大哥哥总是躺在古槐的树杈间,被繁茂的树叶严密地遮挡住。
  江泽更喜欢在后院玩了。他沉迷于在草丛间寻到奇形怪状的小虫子,然后邀功般拿给那个大哥哥看。
  而大哥哥永远都是如审阅一样轻轻点下头,从来不说话。
  江泽心生同情,他觉得那个大哥哥是个哑巴。
  一日傍晚,小小的江泽满脸天真地望向树上的人,问道:“大哥哥,你会写字吗?”
  那人敛眸,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片刻,他从树梢一跃而下,在男孩的身边单膝跪下与之平齐。
  “你呢?”低沉清冷的声音在微风中回响,仿佛只身跨越千年尘埃,纵横漫长时间与无垠空间,其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情。
  江泽惊讶地看着他,发现大哥哥不是哑巴后江泽又惊又喜,他点点头,随即又摇头:“不会,我还没上学呢。”
  “我教你。”
  话音刚落他指尖就夹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江泽在他眼神的示意下小心地握住匕首,然后便愣愣地等待他指示下一步的动作。
  而他握住江泽的手,一点一点在古槐粗糙的表皮上刻下一道又一道。
  江泽出神地望着包住自己手的微凉大手,心里奇异地被温暖填满。那是不同于父亲拉住他手时的感觉。
  江泽看不懂树皮上出现的崭新刻痕是什么意思,他仰着小脸,望进青年的眼眸:“这是什么字?”
  后者注视着男孩的目光中闪过繁多情绪,似有痛苦又好像满是挣扎,但转瞬恢复平静,他沉声说道:“如风。”
  “这两个字是如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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