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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兽有个约会(9)

作者:南狂北野 时间:2018-11-25 21:46 标签:前世今生 东方玄幻

  江泽用力地咬着包子,全然把包子当成是那个将他吃干抹净还拍屁股一走了之的某人。
  江泽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踏进那间充斥着欢爱气息的卧室,皱巴巴的床单上那些不可名状的液体现已干结成块,江泽一看到那条见证了昨晚两人意乱情迷的床单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没地可发,只好一把扯下床单扔进盆里。
  接连几日,嘲风都没有出现,只是一日三餐都会准时出现在茶几上。饭都比较清淡,但营养达标,对现在的江泽来说再好不过。
  而江泽闷闷地吃着眼前的饭菜,有些食不知味。
  “混蛋……”他赌气地扔下筷子,转身回了房间。
  一直到第四日,江泽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他一把掀翻了茶几,任由汤汁四溅,饭菜撒到地上。
  “你敢做怎么不敢出来了?”江泽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问。
  “你到底什么意思!”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江泽满心烦躁地窝回床上,本以为自己肯定气得睡不着,然而睡意却逐渐袭来。在意识彻底消失殆尽之前,他仿佛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江泽睡到半夜才醒来,他按亮台灯,在枕边发现一张字条。
  字体飘逸出尘,干脆利落,一如写字之人,清冷淡漠。字条上面笔迹清晰地写有一行字:
  “让我对你负责可好?”
  江泽攥紧字条,怒意腾升,但又慢慢缓和下来,眼里浮现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良久,他张口,轻声应道:好。

  所谓拖家带口

  林家夫妻对那个前来帮忙的青年很感兴趣。
  他们夫妻俩大年初五从老家回来,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整顿家里,第二天才出摊。
  那日早晨九点多钟,江泽身着年前最后一次见他时穿的深蓝色羽绒服过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
  那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江泽说是他远方亲戚,过来给他搭把手。林大嫂就没多想,只好奇地打量了青年几番,暗想现在的年轻人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大寒天还穿那么少,等老了定会落下一身病根。
  林大嫂估摸着那个青年可能家里实在穷,穿不起棉袄,就旁敲侧击地对他说:“家里啊有几件闲置的羽绒服,你大哥他穿不上了,不如拿给你吧,搁着浪费了。”
  而青年领了她的好意,婉拒道:“不用了,谢谢,我不冷。”
  青年的性格有些古怪,过于沉默寡言,也不喜欢别人的碰触,要么手法生疏地帮江泽做小丸子,要么站在旁边看江泽做,而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坐在角落里发呆,间或将视线移到前面那人忙碌的背影上。
  也是一次偶然,林大嫂去内屋拿面粉,刚好与那青年对视而上,那时她才惊讶地发现这青年竟长得极为俊俏,一开始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
  她察觉到一丝怪异。按理说她该在见到青年第一眼时就看出来才对,怎会时隔那么久才反应过来。
  莫不是自己年龄大了老眼昏花?她登时感叹岁月不饶人,便没再细究。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长相水灵的小男孩神出鬼没的,总是突然出现在摊子旁,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消失不见了。
  江泽向林家夫妻解释,那小孩从小由他乡下的爷爷带着,玩性极大,老人家都管不住,打小就不老实。
  听江泽这样说,林大嫂想起自家那整天只会调皮捣蛋的儿子,不禁会心一笑。
  孩子嘛,都这样。
  林大嫂将冒着热气的汤端给坐在小马扎上的青年,笑着说:“来,小风啊,喝点汤暖暖身子。”
  江泽刷铁板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扭过头看向嘲风。后者跟江泽对视了一眼,随即抽回目光,接过林大嫂手中的碗,颔首说了句谢谢。
  这……这完全差了辈分了。
  一个被时间之神遗忘,活过万年的上古神兽屈尊于喧杂夜市中的拥挤小摊后,被一个不过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叫小风,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好笑。
  而当事人却一脸平静地低下头,呷了几口姜汤。
  正月里的天气依旧寒气逼人,好在出租房里设备齐全,空调虽然老旧但还能用,就是噪音有些大,还比较费电。
  忙活了一整天,江泽洗漱完后整个人便完全放松了下来,懒散地靠在床头看新下的电子书。
  嘲风端来一杯白开水,递到江泽手边,后者接过一饮而尽。
  他偷偷摸摸地瞥了一眼嘲风,却见那人一脸淡漠如初,只是向来沉寂的双眸中多了几分不明显却足以令人无法自拔的温柔。
  “看什么?”嘲风让江泽往床里移些身子,自己在床边坐下。
  被抓包之人当即反驳:“才没有。”
  半晌,江泽才闷着头低声说道:“……别对我太好。”
  两人在一起已有小半月,嘲风的体贴入微他全看在眼里。那人放下了贵为上古神兽睥睨天下苍生的不可一世,屈尊在这简陋的出租屋里,仅为忧一介凡人的温饱与喜愁。
  江泽自幼时便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视若珍宝关怀爱护的待遇,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奢侈而不可求。
  但是嘲风却一并给了他,这让江泽在沉溺其中的同时患得患失起来。
  他为龙之九子其一,千万年来踏破红尘滚滚,参透世间万物,看尽繁华衰败,理应无欲无求,超凡脱俗,却终究因一个凡人深陷其中。
  而他江泽,不过芸芸众生中的无名小卒,一介凡夫俗子,何德何能承蒙其厚爱?难道,只为续上一世的姻缘?
  是的,江泽知道,从那天江淘淘告诉他自己从前叫江如风的时候就知晓了。
  看似毫无理由的出手相救和无声陪伴,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悸,一旦与上一世的羁绊联系在一起,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他跟嘲风,上一世是恋人,而且还是立过山无棱江水为竭乃与君绝之誓的坚贞恋人。
  江泽对自己没有上一世记忆这件事耿耿于怀,但嘲风从不提起,他也就无从开口寻得记忆。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他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别多想。”
  江泽没有回话,一声不吭地放下手机,盖上被子面朝里躺好,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睡觉了。”
  嘲风躺下来的时候江泽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如初。他闭上眼,鼻息间尽是自身后那个青年身上传来的冷香,纷乱的思绪也随之平静下来,不久便进入梦乡。
  与此同时,嘲风睁开深邃的双眸,他坐起身来,细细描摹江泽的睡颜。
  江泽跟以前区别不大,那双此刻紧闭的眼睛睁开时分外动人,尽管这一世他看尽人间百态,目光却依旧清澈如初,未被世俗污浊所浸染。
  皮肤跟那世相仿年纪比较没有那时细嫩,但无伤大雅,整个人也消瘦了几分。也是,这一世的江泽不是众星捧月锦衣玉食的小少爷,而是孤身一人走南闯北的流离者。
  嘲风敛眸,深沉的眼中是难言的复杂情愫。那份情太过沉重,反而徒增哀伤。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抚上江泽的脑袋,感受他的柔软发丝从自己指尖穿过时的顺滑与凉意。
  一声轻叹消散于空气中。
  兴许是错觉,但江泽确实发现自从嘲风过来帮他,摊子的生意便开始好得出奇。
  连林大嫂都说:“小江啊,还好有小风过来帮你,不然你可真忙不过来呢。”
  江淘淘捧着一份炒酸奶过来,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如领导下基层视察。江泽瞥了他一眼,随口道:“大冷天吃这个,你也不怕胃疼。”
  江淘淘闻言愣了一下,正欲反驳我尊为上古神兽,身躯哪是粗鄙的凡人能比的,难不成怕这区区炒酸奶?
  只是话到嘴边便生生咽了下去,他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是疑惑也是迷茫。
  是,他是尊为上古神兽,命运给予他永恒的生命与毁天灭地的能力,都是凡夫俗子望尘莫及的,可终究也只有如此了。这世间向来阴阳平衡,有因便有果,有善便有恶,有利便有弊,当被赋予了崇高无上的能力时,也必定会以另外一部分东西作为代价。
  而这代价,就是永生永世存在于世间,看日升月沉,花谢叶落,数度春秋,深知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可带来片刻欢喜,只有无尽的乏味与孤寂。
  也许这就是其他兄弟宁愿自我毁灭也不愿久留的原因吧,他们看倦了这兴衰更迭变化无常的尘世。既然因世而生,最终也因世而亡,浩瀚灵气融于天地,与万物浑然一体,世间再无龙之九子,只剩下百姓口中离奇而支离破碎的古老传说。
  江淘淘杵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泽做章鱼小丸子,期间瞥了眼坐在摊子后倚着靠背望天的嘲风,心底突然腾起一种令他惊讶的感情——
  悲伤。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凡人才能拥有的情绪了。
  这种人类才会有的感情,着实令人不痛快。
  “我带个朋友过来吧。”江淘淘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谁?”
  “财神。”
  江泽挑丸子的力度一时没有掌控好,饱满的章鱼小丸子随着他的动作弹了出去,掉到地上滚远了。
  江淘淘嗤笑一声,他舔了一口酸奶上的果酱,突然觉得难以下咽,便顺手把它丢进垃圾桶里,说:“用不着那么激动吧?”
  “你可别。”江泽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出了摊将那只滚远了的章鱼小丸子捡起来扔掉。
  “为什么?”江淘淘不解,“怎么,你不相信?”
  江泽连忙摇头:“没有,我相信相信。”
  “骗人。”
  嘲风将视线抽离湛蓝的无垠天际,转而看向站在摊后有斗嘴倾向的两个人,良久,嘴角牵出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迟来了太久,以至于即使是笑,都带着几分苦涩。
  他闭上眼,享受内心传来的久违的宁静。

  上元

  三月初,天气终于有了一丝回暖的迹象,却依然寒冷。
  江泽去楼顶点了支烟,抵着墙吸了几口,烟雾随叹息从唇间呼出。
  外头正飘着雪,地面上都积了薄薄一层,就江泽所站的那一小块区域由于屋檐的遮挡没有受到风雪的掩盖。
  “抽烟不好。”指尖轻弹烟灰间,旁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江泽撇了撇嘴,将烟头掷到地上踩熄。他呼出了一口气,状似无意地开口:“今天元宵节。”
  “嗯。”嘲风应了一声,他看着出现在江泽眼尾的痛苦神色,心疼地拉过他的手臂,让他正对着自己,沉声道:“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想见吗?”
  江泽不敢直视嘲风的眼睛,他垂着头,盯着他几乎与雪融为一体的衣襟上繁琐且精美的古老花纹,半晌,若有若无地轻点了下头。
  再回过神来时,江泽发现自己处于一条开满艳丽花朵的路上,周遭的空气如赤色的水流起伏流淌。他怔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胸腔传来闷痛,宛若心脏被人攥紧后又反复□□,几乎喘不过气来。
  “拉住我的手。”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泽瞬间松了口气,他摸索到嘲风的手,然后紧紧握住,生怕他跑了似的。
  一道道半透明的魂魄从他身旁面无表情地飘过,激起的阵阵微风使得开在道路两边只见花不见叶的红花摇曳,发出亘古遥远的诡异幽鸣。
  相传,过了鬼门关便上了一条叫黄泉的路,一路上开着漫山遍野的彼岸花,此花花叶永不相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这是黄泉路?”江泽迟疑地问道。脚下的路时起时伏,变幻不定,他走得有些吃力,好在有嘲风一直牵着他的手,给了他可信赖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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