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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星(48)

作者:陈隐 时间:2020-05-20 08:09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上  情投意合  HE  强强  

  谢衍:一个……勉强算是亲戚的人吧。
  许臣霄:那就是说关系一般咯,那就没必要多花钱了,送副麻将牌吧,没事儿多打打,可以预防老年痴呆的。
  谢衍思来想去,还是上瞿铮远那寻求意见去了。
  “你爷爷平常都有些什么兴趣爱好啊?”
  “赚钱。”
  “……还有呢?”
  “旅游。”
  谢衍叹了口气,都是完全无法满足的愿望。
  瞿铮远抱着胳膊坐在沙发里,眉梢一挑,似笑非笑:“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想要什么?”
  “听你叫爸爸。”
  “叫什么?”
  “爸爸。”
  “欸。”
  瞿铮远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起身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兜住谢衍的膝盖窝和后背,扛到肩上。
  谢衍吓了一跳,在他肩上晃晃悠悠,小腹被肩胛骨卡得有点疼,扭着身子扑腾:“干什么啊你?打击报复?”
  瞿铮远一边感叹这小子真轻,笑着把人扛到阳台,跟虎子的猫砂盆锁在一起。
  谢衍从地上爬起来穿好拖鞋,疯狂拍门:“放我出去。”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门对望,瞿铮远在外边用力拽住把手,狡黠一笑:“叫爸爸就放你出来,否则今晚你就跟虎子的粑粑一起睡。”
  “瞿铮远!”谢衍试着按了一下门把,根本压不下去,身体贴着玻璃门滑下去,一边哀嚎,“你放我出去!”
  瞿铮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口型说:“叫爸爸。”
  谢衍哪会轻易屈服,转身拉开窗户,装模作样地往隔壁阳台上翻。
  阳台没有安装防盗窗,瞿铮远见他撑着窗台奋力一跃吓得头都快飞了,赶忙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扛沙包似的运回回客厅扔到沙发上。
  “真服了你了。”瞿铮远往沙发里一瘫。
  最终,谢衍还是选了个平平无奇的水果篮,反正千错万错,送吃的总是不会错的。
  老爷子70岁寿宴,瞿平生包下了华锦酒店最豪华的一层宴会厅,弄得比楼下结婚那家还要隆重。
  他主要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谢蔓和两位老人见个面,熟悉一下,在这么欢欣热闹的场合,老两口不至于不给他面子。
  宴会定在晚上,谢蔓一早便开始梳妆打扮,米白色的羊绒内搭配上浅色的双面呢外套,下/身是一条九分阔腿裤,卷发披肩,右肩背着个暗红色的小包。
  经过玄关,留下一阵佛手柑的浪漫果香,尾调是龙涎香醚,深邃而浓郁。
  谢衍靠近她耳边嗅了嗅,觉得谢蔓跟瞿平生在一起后,终于有了点女人味,穿衣风格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谢蔓以前爱穿宽松休闲的,现在连外套都是收腰的,勾出曼妙曲线,妆容也越来越精致,像换了个人,不过聊起天来还是和以前一样。
  爱开玩笑,唇角的小梨涡时隐时现。
  谢衍白天要写作业,没有回嘉禾云筑,晚上直接坐着瞿铮远的车到酒店。
  抵达三楼时,谢蔓正跟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女人聊天。
  其中一个染着蓝灰色的头发,粉底很厚,正炫耀她老公带她出国旅游时购买的包包。
  谢蔓说挺好看的,又问是不是COACH的,但她把两个品牌搞混,直接说成了GUCCI。
  短发愣了一秒,与边上的人相视一笑:“你家老瞿没给你买过啊?”
  谢蔓摇摇头,她本身对名牌就没什么兴趣,倒是对衣服的面料与制作工艺比较了解,所以瞿平生经常带他去外地的工厂采样。
  短发笑着说:“那老瞿也够小气的,连COACH和GUCCI都分不清楚,可是要出洋相的。”
  边上围着的几个人一起笑了,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女人是贫穷而又无知的,浑身上下都冒着股不入流的媚态,不知道哪来的资本勾引到瞿平生。
  他们的笑声融合在一起,显出了几分高傲与嘲讽,这让谢蔓感到极度不适,脸颊微微泛红。
  有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说:“你不懂,老瞿精着呢,像你这样败家娘们娶回家还得供着,小白兔多好,喂饱了还能养养眼。”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向着谢蔓那边的,但字里行间仍带着一丝微妙的讥讽。
  针对的是他们这段跨越了二十年鸿沟的恋情。
  谢衍当场就怼了一句:“那请问您家的是败家老娘们还是小白兔啊?”
  男人脸色铁青:“这谁家小孩?”
  谢衍大方承认:“谢家的。”
  啤酒肚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谢蔓,瓮声瓮气地说:“什么家长教出来的,真没礼貌。”
  谢衍不甘示弱地吼了一声:“明明是你损人在先!”他本来想说满嘴喷粪的,但考虑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已经很委婉了。
  啤酒肚瞪了他一眼:“小孩子懂个屁,我是在夸你姐姐年轻貌美呢。”
  谢衍听完心里直犯恶心,还想反驳,谢蔓拽了拽他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就此打住。
  他们的争论吸引了瞿平生的注意,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一只手搭在了谢衍肩上:“能拿年级第一的小学霸,没什么听不懂的。”
  原本趾高气扬的一帮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今天来的这些亲眷大多都是瞿平生那一辈的兄弟姐妹,不过和瞿平生的关系并不算好,因为瞿家老爷子偏爱瞿平生多一些。
  当年瞿平生要创业,老爷子私下给了他三十多万。
  瞿铮远出生那年,爷爷一高兴就给买了套房,导致这帮人看瞿平生怎么都不顺眼。
  明面上不能计较,只能在暗地里算计着。
  不过瞿平生从小就争气,长得一表人才,门门功课拿第一,大学毕业后跟着一个私企老板到处跑业务学东西,后来和人合开了间小小的服装厂,帮一些大厂做代加工,栉风沐雨,什么苦都吃过,两年后才真正地创立了一家男装品牌。
  直到现在,当初那三十万已经翻了几千倍,老爷子更是对他和瞿铮远宠爱有加,这帮人也就在嘴上呈呈威风,把这段忘年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蔓偏过头,右手悄无声息地环住了去瞿平生的腰,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蔓延开来。
  谢衍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钦慕与依恋,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看向边上的瞿铮远,后者的余光接收到了一点信号,也扭头看他。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又齐刷刷地从对方身上移开。
  各路宾客纷至沓来,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充斥着嘈杂的交谈声,聊八卦美容、谈经济养生,还有客套的寒暄。
  墙上悬挂着贺寿词与祝福,舞台上是一个五层高的蛋糕,晚宴主持人衣着光鲜和工作人员沟通着细节,大厅回荡着贺寿音乐。
  瞿铮远坐在角落安静地玩手机。
  “你怎么不下楼去接你爷爷奶奶啊?”谢衍问。
  瞿铮远开着飞车:“他俩腿脚利索着呢,又不需要我抬,我走了你留着多尴尬。”
  “那倒也是。”谢衍是觉得挺尴尬,“你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啊,有照片吗?能给我看看吗?”
  瞿铮远玩得正上头,头也没抬,敷衍道:“一会不就见着了么,就俩老头老太太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看虎子表演舔屁/眼。”
  “……”
  这么高级的场合,虎子没有跟过来,谢衍的手机上又没有安装游戏,实在有些无聊。
  所幸他们这桌靠墙,能看见窗外飘着的雪花,南方很少下雪,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续下了两天。
  地面上的积雪反射着路灯的光亮,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冷,路上的车辆都开得很慢,穿制服的服务生正在楼下指挥。
  谢衍为了晚上这一顿,中午都省着没吃多少,这会盯着桌上那盘烧鹅,肚子咕咕惨叫,惨到连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瞿铮远把一盘京酱肉丝转过去:“吃这个吧,反正肉多看不出来。”
  谢衍嘿嘿一笑:“你真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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