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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奔跑(8)

作者:林子律 时间:2021-03-10 09:00 标签:年下 小甜饼 直掰弯 竹马竹马

  向林芳菲坦诚性取向时,林蝉读初中。
  起因是林芳菲接到班主任电话,语气严肃地告知她林蝉和班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年纪太小,早恋不合适,希望家长负起责任。
  林芳菲直接对林蝉提了,问他:“怎么回事?”
  林蝉踌躇片刻,没有撒谎经验干脆说了实话:“没那回事,我喜欢男生。”
  这个答案对普通父母足以引爆一场家庭战争,但林芳菲不知早有心理准备,或者对这些事格外想得开,电话里沉默了半晌,说:“你想好了吗?”
  “深思熟虑。”林蝉说。
  林芳菲显然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先应了句“知道了”,随后难得端起母亲的架子,认真地对他说:“不管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妈妈希望你喜欢的是个好的人。”
  林蝉至今记得那通电话,春日黄昏,夕阳从高楼间缓缓下沉。
  他的心却随之雀跃。
  自林蝉上了初中,林芳菲再也没有过问他的学习,更少有机会和他促膝长谈,聊一聊近的如期末考试,远的如人生目标。他们是一对貌合神离的母子,彼此都对这种疏远而客气的方式表示了十二万分的习惯。
  严格来说,林蝉爱他的妈妈,而林芳菲也很爱他,只不过他们选择不把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寄托在同住屋檐下,也不寄托于无微不至的关怀。
  你要什么东西,我能给就给,除此之外你喜欢做的事就自己去做。
  足够的空间,足够的尊重。
  林芳菲的工作忙,在林蝉进入高中后她交了一个新男朋友。对老妈的决定,林蝉没有任何意见,他接触过那位叔叔,还算处得来。
  但是当林芳菲询问他要不要住到一起时,林蝉依然拒绝了。
  如果现在打破了长期以来母子间保持的距离感,他又在青春期末尾,情绪不稳定,难说会惹出什么乱子。
  林蝉想,选择继续和外公外婆住在沙区,除了上学方便,也许因为他仍然在期待一些事的发生,比如景晔最终回到了这个城市。
  对他而言,景晔是一个很容易爱上的对象。
  为数不多认识长久的朋友里,景晔最照顾他,爱带他四处找好吃好玩的,仗着大几岁,把他当亲弟弟宠,唠叨都变得可爱——情窦初开时,看别人都千篇一面,只有景晔,在冬天灰蒙蒙的苍穹下,像一颗闪烁的钻石,笑起来照亮半个世界。
  青梅竹马以上的感情,林蝉想,他刻意避免,仍然没有逃得过。
  这种感情始于肢体接触,觉醒于青春期的萌动,并在对方时不时随口说一句“喜欢”里,逐渐发酵出强烈的占有欲,和安静的渴望。
  他笨拙地布局,套景晔的话,奢望在一句“喜欢”后用“初恋”捆绑对方,再用漫长岁月让景晔明白他的幼稚的心意。
  但随着景晔离开,这个还未开始的计划就迎来惨淡失败。
  虞洲当他还是小孩儿,义愤填膺地说要替他收拾不负责任的某人,只有林蝉知道,他是蓄谋已久,却没能达到理想结果。
  好在景晔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
  而他们依然隔着走两步就能遇见彼此的近距离。
  “林蝉,哎,林蝉!”
  手臂被推了推,林蝉从短暂的发呆中回过神,对上张小兔一双充满八卦的眼睛,眨了眨眼问:“什么啊。”
  “轮到你了。”张小兔指了指画室最前方。
  张小兔——她原名张嘉慧,但因为一对兔牙被画室同学起了这个善意的绰号——双手托腮,铅笔差点戳上她自己的素描,歪着头:“你最近很容易发呆哦,是不是上次写生见过池老师男朋友就心态崩了?”
  “没有。”
  “那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张小兔扭头看一眼前方,言归正传道,“交作业去林弟弟,我觉得你要被池老师骂了。”
  “他才不会骂我。”林蝉不以为意地说。
  学校并没有专门给艺术生安排集训,每年一到高二的春季学期,像林蝉这种本身艺术生,就会开始自行寻找画室进行封闭集训。
  林蝉集训的画室叫做“陶意”,规模不大,两个主教老师都很年轻,但经验丰富,画室前两年的成绩喜人,他报名时还费了番功夫。
  进入高三后,每周会有三到四天都在画室做最后的训练,备战冬天的联考。
  秋天时,画室来了个年轻的男老师,高材生,毕业于国内顶尖的艺术学府,专业成绩名列前茅。男老师在陶意画室是稀有动物,张小兔等一干女生私下激动很久,发现新老师脾气好、爱脸红又容易欺负后,和另两个助教联合起来,有事没事就调戏他几句。
  林蝉对这个长相略显稚嫩又待人温柔的老师很有好感,还给对方买过奶茶。
  因为上一段“恋情”失败,遇见池念后,林蝉无端生出一点想借由另外的人走出阴影的冲动。但上次写生后,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愫就被他快刀斩乱麻了。
  池念是心有所属,而他呢?
  又困在“景晔回来”的枷锁里出不去了。
  拿着素描,林蝉站在池念旁边,端详着他的神色:皱眉,嘴角也紧绷,好像不太满意——可能确实要挨骂了。
  池念把素描往底板一夹,抬起头看他:“状态不好?”
  林蝉没说实话:“最近失眠。”
  池念一双微圆的眼睛凝视他,根本没信这句随口编造的借口:“失眠?你看线条、结构乱成什么样了,我不用你应付了事,懂吗?”
  林蝉脸颊微红,是被臊的:“……好。”
  “要是真遇到什么不高兴,心态问题之类的……你看,”池念说到这儿,铅笔指了指画室角落一个男生,“昨天跟陶老师那儿哭了半天,失恋。”
  “我没失恋,你别太当回事。”
  “……举个例子而已。”池念无奈地笑,“老师们还是很关心你的心理健康的,如果家里没处哭,学校里呢又嫌丢人,欢迎到我们这儿闹一闹。”
  林蝉一瘪嘴:“关心我心理健康前,你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吧。”
  “啊?”池念一愣。
  林蝉眉梢若有所指地挑了挑,没出声,用口型示意:“你男朋友,和好了吗?”
  画室安静,偶尔听见几声咳嗽,除此之外就只余下炭笔在纸上描画的沙沙声。窗帘被风拂起一角,池念尴尬地躲开林蝉过分直白的目光,还要装凶:
  “小孩儿操那么多心……看什么看快点去画画,一张石膏一张静物,画不完今天你别走了!”
  “哦。”林蝉拖长声音,根本不怕,“好凶噢——”
  白色窗帘一动,风和阳光一起涌进画室,遮掩了方才差点泛滥的酸涩。


第7章 青春期
  这是一个梦……吗?
  梦里温暖无比,有着不属于冬天的阳光,是更年轻的岁月。
  山城的大晴天在春夏最灿烂,景晔十八岁前无忧无虑,当了个合格的白日梦空想家。他看见年少的自己,几步跳出单元楼,背着书包奔向另一堵院墙后。
  “林蝉!林蝉!”景晔仰起头喊,“走啦——”
  窗边很快探出一个脑袋,然后缩回去,景晔只闻其声:“等一下!”
  林蝉变声期开始得晚,十五岁,正是说话无论如何都有点公鸭嗓的年纪,能少说话就不开口,绝不多浪费一个字,更懒得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这句略带沙哑的回应让景晔没来由愉快,他似乎变回了即将成年的自己,完全忘了是一场梦。
  很快,楼梯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蝉背着书包的身影从晦暗中走出。他戴了顶不伦不类的棒球帽,单肩背着黑书包。
  “今天怎么戴帽子啊?”景晔笑起来,习惯性地勾住林蝉的肩膀。
  他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了,身高定型在一米八的入口处,期待着上大学后再窜一窜。林蝉长得慢,目前比他矮一截,可以被景晔轻而易举地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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