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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夜莺(48)

作者:唐泽泉 时间:2024-06-03 09:43 标签:强强 美人受 年上 先婚后爱 万人迷 救赎

  “我没事,谢谢你跟我说这些。”阮绥音呆呆答他,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仿佛知道些什么似的。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徐可阳的声音:“绥音——”
  裴路被徐可阳颇为宏亮的声音惊了一下,愣愣回过头,而徐可阳走上前来,十分自然地挤开了裴路,挽住阮绥音的手臂:“不能和你一起参加信鸽汇演实在是太遗憾了。”
  “可是你的粉丝说你不能参加都是我的错,我看了真的很委屈…”徐可阳说,“这次跟我可真的没关系…”
  他的确不希望阮绥音参加,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听说了评议院已经先一步把阮绥音从名单里砍了出去的消息。
  “还是连你也觉得,你不能参加都是因为我?”
  阮绥音沉默着,极其不自在地将手臂从他怀里抽了出来。
  “就算非要问,也得去问闻景哥…”徐可阳笑笑,又伸手揽住一旁裴路的肩膀,“你说是吧?”
  裴路愣了一下,阮绥音也皱眉:“什么意思?是他…?”
  “我可没这么说,你们‘兄弟’俩的事,我怎么会清楚呢。”徐可阳耸耸肩,又抬手勾起裴路为了让自己更像阮绥音而染成了银灰色的头发,“想知道不如问问我们的金牌替身…”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恰巧工作人员过来喊徐可阳准备上红毯,徐可阳撂下一句“毕竟这阵子他可是三不五时就要留宿在闻景哥的公寓不是吗?”便很快离开了。
  阮绥音呆站在原地,良久,才困惑地蹙眉看向裴路:“你和顾闻景…”
  “抱、抱歉…”裴路垂着头没敢看他,匆匆转身离开了阮绥音的化妆间,还险些撞上了拎着包走进来的造型师。
  “他怎么了?”造型师问。
  “啊…红毯快轮到他了吧。”刚刚吃到个惊天大瓜的陈帆讪笑着糊弄过去,阮绥音没说话,只是乖乖坐在椅子上让造型师给补妆。
  红毯结束后,陈帆看阮绥音状态不好,便和段奕明说了一声帮他推掉了盛典的晚宴。
  “Mercury你还好吗…?”
  坐上车,陈帆问阮绥音,驾驶座的保镖也回头,打了句手语。
  “没事。”阮绥音摇头。
  “不论怎样,咱们先好好把歌做完,粉丝都会支持你的。”陈帆安慰道。
  见阮绥音不说话,陈帆又拍了一下保镖:“哥你说是吧!”
  保镖停顿片刻,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们先送你回家吧!”陈帆说。
  “不。”阮绥音开口,看着手机屏幕上对面发来的地址,有些无力地说,“去月沼庄园。”
  抵达月沼庄园,阮绥音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才下车进了其中一栋楼,很快便被人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在外面等我。”阮绥音撂下一句给陈帆和保镖,便径自推开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灯光不甚明亮,吊灯熄了,只有昏黄的壁灯落下朦胧的雾光,顾闻景坐在阴影里的单人沙发上,阮绥音看不清他的表情。
  房间里烟味很浓,顾闻景手边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盛了不少烟蒂,酒瓶里的酒也只剩了一半。阮绥音走上前,停在了距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
  阮绥音不想和他多话,索性开门见山:“徐可阳说是你不让我出席——”
  “是我。”顾闻景打断了他,承认得爽快,“我认为、你没有资格代表亚联盟出席汇演。”
  顾闻景这个人倨傲、不可一世,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但也是因为这高傲性情,他不屑搞那些虚的、阴的,就算是公权私用也光明正大地承认。
  阮绥音咬牙道:“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
  “但你能不能参加,是我说了算。”顾闻景平淡地说,手里又点起了一支烟。
  阮绥音无可反驳,喉咙哽了哽,有些突兀地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顾闻景…”
  “——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顾闻景掸烟灰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说话。
  阮绥音攥紧拳头,突然软下了嗓子:“如果你是不满我顶替了顾望景的身份,那我可以向所有人澄清…”
  “我可以告诉他们我不是真正的顾望景,不是你顾闻景的亲弟弟,我的身份、我的脸都是假的,告诉他们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扔在孤儿院都没有人愿意领养的丑八怪…”
  顾闻景喉咙哽了哽:“……这没意义。”
  “那怎样才是有意义?”阮绥音眼里盈满了雾光,哽咽道,“你可以对我视而不见,可以做徐可阳的帮凶,甚至可以不把我当个人看,可是为什么连我被爱的资格你都要剥夺…?”
  从前顾闻景总一遍遍提醒阮薇阮绥音不是顾望景,试图叫醒阮薇不要再对这个替身浪费情感,而如今他仍不允许自己站上舞台,赢得听众的爱。
  为此他不惜公权私用,折损顾家的利益。
  阮绥音也是今天才发现,顾闻景比他想的还要更恨他。
  “帮凶…?”顾闻景有些莫名,沉声道,“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明明一直以来只有徐可阳没有介怀阮绥音顶替顾望景的身份,愿意和阮绥音做朋友,只是阮绥音不领情。
  而顾闻景也从来没有机会告诉阮绥音,他并不是要剥夺阮绥音被爱的资格,只是想让阮绥音知道,阮绥音就是阮绥音,不用扮演另一个人、不必委曲求全讨好所有人,也值得被爱。
  高傲自负如顾闻景。他总认为自己还有时间去摆脱父亲的控制,还有机会能向阮绥音说明自己的心意,还可以弥补自己曾经给阮绥音造成的伤害。
  直到他就那么突然地被通知了阮绥音的婚讯。
  “在顾家这些年,您有没有哪怕是一秒把阮绥音当成是顾家的孩子??!”
  那是顾闻景第一次胆敢与父亲争执。
  “您没有,在您眼中、在我们眼中、甚至是在这些下人眼中,他都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现在您又凭什么让他像嫁给您的母亲一样,为了顾家的利益去牺牲自己一辈子,嫁给一个他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
  说恨阮绥音逆来顺受,不如说顾闻景只是恨自己。恨自己在顾崇察觉他的心思、严辞勒令他远离阮绥音时只是顺从地低头,在阮绥音受尽白眼的时候没有向他伸出自己高贵的手护过他一次,在顾崇牺牲阮绥音去捆绑傅斯舟的时候也没有不顾一切去阻止。
  因此到头来,他连说自己是失去了阮绥音的资格都没有。
  “您想让阮绥音在信鸽汇演上出头,再为顾家长势,为您撑腰,是么。”直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顾闻景已经不再畏惧顾崇的威势,“您得明白,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您所愿,父亲。”
  可就连反抗顾崇,顾闻景都要用这种折损阮绥音的方式。他的确卑劣又无能,他承认。
  “求你…”阮绥音似乎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道,“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顾闻景避开了他的目光,无意识攥紧拳头。
  “顾闻景…”见顾闻景不说话,泪流满面的阮绥音抬手抹了抹脸,往前迈了一步,弯了膝盖跪到他脚边:“我求求你说话好不好……”
  “阮绥音——”顾闻景拧起眉,“给我起来。”
  “你说啊……”阮绥音伸手攥住他的裤脚,“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会满意…?”
  “阮绥音——!!!”顾闻景噌地站起身。
  阮绥音笑了,肩膀抽搐了两下,顾闻景正要伸手把他揪起来,他却突然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的酒瓶往桌沿砸下去,酒液四溅。
  顾闻景有些发懵,实际上刚刚灌下去的半瓶酒和半包烟已经让他有些昏了头,因此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也丝毫未注意到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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