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帝王的锦鲤后(穿书)(46)
“我家——”
喝醉了的顾眠意外的乖巧,问什么说什么,他说出了一个楚沉昭根本没听说过的地方。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楚沉昭听过佛家有三千大千世界的说法,也许,青年也是从某个——
“怎么、怎么来的?”顾眠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仔细辨认这周围的景色,他看了半晌,才呐呐道,“哦,好像,我死了……然后,然后就穿进书里了……”
书里。
楚沉昭的眼神瞬间一厉。
“什么书?”他慢慢地问着,仿佛一个极具耐心的猎手,正等着自己呆头呆脑的猎物自投罗网。
……
一刻钟之后,顾眠被问得头疼,无论楚沉昭说什么也不开口了。
“困……”他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哼哼,不再回答问题,一头扎进了柔软的锦被中。
楚沉昭沉默地坐在床边,像是一具雕塑。
书里,原来,他竟然是书中人。
在青年口中,秦王是书里的“主角”,是天命所归,而他,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皇帝的脸色在灯火中明明灭灭。
所以,这算什么?
楚沉昭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嘲讽的笑意。
前世的背叛,不时发作的剧烈头痛,秦王谋反后他的节节败退,全都是话本么?是被规定好的,随意设计出来的……命运?
那这一世呢,是否是像上一世一样,有人随意操纵着这个世界,无论他做什么都——
——一个脑袋慢吞吞地拱到了他手下。
被子里的人似乎嫌弃不够暖和,开始往他身边拱。
楚沉昭一边想着青年刚才的话,手指一边无意识的摩挲着青年的后颈。
“痒。”
本来已经睡着了的顾眠被脖子后面的痒意弄醒,不满地睁开了眼睛。
干嘛呢,让不让人睡觉啊!
喝多了的人总是格外大胆,他撑起身,一把按住了楚沉昭的手。
“你——”
他刚要抱怨,就看见了男人的脸色。
“怎么了。”
顾眠顿了下,迷迷糊糊地凑上去,结果一个不稳,脑袋直接撞到了楚沉昭的胸口。
“做什么。”
楚沉昭看了他一眼,想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睡觉。”
“你怎么不高兴?”
顾眠今日格外话多,他一把按住了楚沉昭的肩膀,眯着眼睛问。
“你——”他看了半天,认出了眼前的男人,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你怕秦王搞你?”
“不用怕!”他猛地站起来,一挥手,作出一副挥斥方遒的样子。
“锦鲤,锦鲤大仙会保佑你的!”
——顾眠一边说,一边向前一步,结果因为没站稳,险些摔倒地上。
慌乱中,他本能地抓住手边的东西,向下一拽。
“咚!”的一声。
楚沉昭猝不及防,被顾眠直接拽到了地上。
“再说,书、书里写的都、都不准。”顾眠撑在楚沉昭的身上,双手按着男人的胸膛,磕磕绊绊道,“有,有本大仙在,你早晚,早晚搞死秦王!”
楚沉昭的心快速跳动起来,他垫在青年身下,刚才被青年撞到的胸口,开始后知后觉的有些疼。
“是吗?”
他看着上方的青年,缓声问。
“嗯!”
“本大仙会帮你的!”
顾眠狠狠点头。
顿了片刻,他又想起来了什么,期期艾艾地小声,“那、那这样的话——”
“明天,能不能不念书了?”
楚沉昭:……
第28章
顾眠又小声叨叨了几句, 最后因为实在太困,终于支撑不住,双手一松, 直接把自己砸到了楚沉昭的身上。
“呼——”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在男人的胸膛上蹭了蹭,满意地睡过去了。
楚沉昭把人放上龙塌之后,才叫人备水沐浴。
钱公公抱着拂尘,指挥着小太监干活, 脸上露出了一个怀疑人生的表情。
不应该啊, 他记得他还在龙床上准备了不少东西来着,怎么, 陛下这么快就要沐浴了?
还没带着顾公子一起……
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出现某些限制级的画面, 又控制不住开始想, 难道是陛下没有经验,所以今日才快——
钱良!不行,赶快住脑!
钱公公立刻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为自己的大不敬道了几声罪过。
陛下绝对没有问题!
……
顾眠被楚沉昭塞进了被子, 因为喝多了酒, 他在床上睡得并不踏实,逐渐开始觉得有些热,他踢开了被子, 开始在床上找还没被自己躺热的地方凉快一下。
“什么啊。”
他慢慢挪到了床的里侧, 掀开的被子里面, 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的腰。
“嘶。”
顾眠不满地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闭着眼摸了摸手下形状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后一把丢了出去。
不久之后,他又被枕头下面滚出来的小瓶子磕到了头。
“有完没完了!”
顾眠晕乎乎地坐了起来, 困得眼睛都聚不上焦了,只能靠摸索把被子里的、枕头下的东西一样一样摸出来,然后都堆到床外侧。
东西太多,有的顺着顾眠的力道,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
突然,顾眠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厚厚一本的东西,他眯着眼睛拼命看,看出来这是一本书。
“狗、狗老板!”
他小声骂了一句,一把把书丢飞到地上,然后摸了摸已经变得平整如初的床面,满意地再次躺下,睡了过去。
等楚沉昭再次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地的狼藉,还有床上睡成一张摊开的大饼一样的青年。
那姿势过于豪放,楚沉昭看了他一眼,绕过一地的东西,走到床前,看了一会儿青年睡得微微红润的脸,然后拉过被子给人重新盖上了。
他回头,看着一地的奇怪物件,刚想叫钱良进来收拾,想到睡在床上的人,话又咽了回去。
楚沉昭弯腰,开始捡地上的东西。
——蜡烛,鞭子,奇奇怪怪的绳子,几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玉瓶,还有一本——
避火图。
楚沉昭觉得头疼。
等他全部收拾好,沉着脸把东西全丢给外面候着的、一脸“我简直该死,准备的东西陛下竟然根本用不到的”钱良,扔下一句“以后不许准备这种东西”,再回到室内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明日没有早朝,楚沉昭不必早起,但是他听说太后今日病了——刘太后平日不叫他早起去请安,他也已经有几日没去太后那里,明早应当过去看看。
楚沉昭站在床前,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旁边的小榻上睡,毕竟这床上,留给他的空间已经不多了。
——但是小榻离得不近,若是这蠢鱼因为他不在身边,半夜又突然变回锦鲤,被闷死在被子里……
楚沉昭犹豫了一瞬,然后叫人又拿了一床被子,在龙床最外侧躺下,阖上了眼。
—— ——
翌日一早,顾眠刚刚醒来,只有一个感觉——
头疼。
——不只是生理意义上的头疼,毕竟他昨天喝完自己的薄桃酒,感觉味道甚是不错,于是偷偷摸摸趁楚沉昭不注意的时候,把本属于他的那壶酒也喝了个干净,这么多酒喝下去,如今的头疼,已经算是轻微症状了。
真正让他头痛的,是他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
有的人喝醉酒了会断片,但是顾眠不一样,他没有这种福气,当时醉酒之后发生的桩桩件件,都会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回放。
还会不停切远景近景,最尴尬的部分反复回放,最终成为午夜梦回,无数次次杀死他的“回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