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萨摩耶,想吃肉(67)
“汪呜呜!”求偶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他不感兴趣!
钟燕行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我还想着,或许以后你可以帮我翻译翻译狗狗在说些什么?”
那恐怕很难,因为他也没有和狗狗交流过,也不打算和狗狗交流,再说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人类的语言,那能不能发声又有什么区别?
不如试着搏一搏,他也很想和狼哥说说话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钟燕行无奈扶额,“也不知道老师是不是做错了。”
汪白亲昵地蹭蹭老师的手背,您不会做错,这是他自己的决定,即便失败了,也是他的运气不好,和老师没有一点关系。
“老师,我想和狼哥说一下手术的事。”汪白写道。
钟燕行点点头:“是该让它知道,否则它闻到了你的鲜血,万一发狂的话,我们还真制不住它。”
正是因为北极狼在乎汪白,才让他有了给汪白动手术的想法。
否则他宁愿小白一辈子无法和北极狼交流,也不想他冒这个险。
心事重重的萨摩耶缓缓来到狼末身边,狼末一直在关注着小狗,见他来了,立刻起身走近了他。
夏季的太阳耀眼,汪白半眯着眼睛停下,迎接着狼哥温柔的舔舐和贴贴,竟觉得比阳光还暖和一些。
他回蹭狼末,而后蹲坐下来,在沙滩上画了自己。
见狼哥伸出爪子,准备在旁边添上一只北极狼,及时抬爪阻止了他。
狼末困惑地看向小狗,爪子迟迟不肯放下,蠢蠢欲动想要在旁边加上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汪白的错觉,他竟觉得那双黄褐色的狼眸里透着一股委屈。
要不,还是添一个吧?
不行不行,添上的话影响他作画,而且他手术的时候不能让狼哥在场。那时候他肯定上了全麻,万一狼哥以为他被人类所伤,他也没法为狼哥平息怒火啊。
汪白假装看不到狼末的渴望,他迅速画了个手术台,旁边是两个小人在为他开刀。
才画到这,狼末就开始发出愤怒的低吼。
汪白连忙安抚他,继续画了下去。
人类把他体内的虫子揪了出来,几天以后,他又变得活蹦乱跳。
他很难把声带手术用画画的方式阐述明白,索性让狼哥以为他得了病,人类开刀是为了替他治疗,而非伤害他。
一旁,狼越也围观了汪白绘画的全过程,他不明所以地问狼末:“小狗这是在说什么呢?”
狼末眉头紧锁:“小狗说他体内长虫子了,人类要帮他治病。”
狼越一愣,凑上去嗅闻汪白的身体:“可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狼末暗恼自己疏忽,他明明每天都会给小狗检查,避免寄生虫的侵害,可还是让小狗患了病。
他第一次产生了浓浓的无力感,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小狗,眼神罕见地失去了焦距。
汪白没想到自己这么说,让狼末产生了愧疚的心理,忙不迭紧贴狼末,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
傻瓜狼哥,你已经把我照顾得足够好了,也该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更何况,他动手术不仅仅是为了狼哥,也是为了自己。
谁也不想一辈子都不能和同伴说话不是,那不得把他憋死啊?
回去之后,钟燕行就开始准备手术。
手术之前,汪白得先把脖子处的毛毛都剃光,方便开刀。
脖子处突然秃了一块,总觉得有点不适应,想舔又舔不到。
狼末就替他舔舐喉部,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心。
安啦,要相信钟老师的能力。
汪白最后蹭蹭狼末的皮毛,等我回来。
钟燕行将汪白安放在手术台上,一边为他的脖子擦拭酒精,一边安抚他:“别紧张,睡一觉就好了。”
汪白点点头,虽然老师此刻戴着口罩,他却仿佛能看到老师嘴角淡淡的笑意。
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不少,他其实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他只是怕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狼哥见不到他会暴躁。
钟燕行对自己学生的想法了如指掌,他挤出注射器中残留的空气,告诉汪白:“我在北极狼的食物里加了一点点东西,它们很快就会睡过去,所以放心吧,现在你的任务只有一个,配合我完成这次手术。你明白的,这个手术对我来说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是啊,如果手术能成功,那就证明了跨物种交流的可能性。
这对未来的仿生学有着重要意义,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人类也能通过某种机器,和动物进行无障碍的沟通。
汪白下意识地去思考老师的话语,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被打了麻药,身体完全丧失了感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和狼哥的房间,躺在那张大床上。
狼末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可以料想,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狼末一定寸步不离,甚至可能连目光都没离开过他。
察觉到小狗醒了,狼末的眼神顿时散发出光彩,舌头伸了出来,却犹豫着不敢触碰小狗。
生怕碰伤了他。
他还没那么脆弱。
汪白微微一笑,正想舔舔狼末,却听见钟燕行不留情面的阻拦:“不准。”
呀,老师也在。
汪白瞪大了眼睛,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使不上劲。
“乖乖躺着,你现在还需要静养,”钟燕行手持针管,给汪白打了一剂营养针,“这几天你不能吞咽,也不能张开嘴睡觉,以免喉咙堆积毛发,影响愈合。更不要试着发声,等你伤口痊愈之后,你想怎么叫怎么叫我都不管,但这几天给我消停一点。”
汪白还想吐槽睡觉哪能控制住不张嘴的,就听见钟老师继续道:“还是说你更想戴嘴套?”
不了不了,我能控制住不张嘴,请老师务必放心!
钟燕行又强调了几句养伤期间不准乱动的话,临走之前忍不住感慨:“我们常说,动物的感情往往比人类更加真挚,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那只北极狼始终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比对待伴侣还要认真。”
那当然了,狼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北极狼。
汪白得意地扬眉,不过老师未免说的太暧昧了,什么叫比对待伴侣还要认真,狼哥还没有伴侣好不好。
不过,真的有到那样的程度吗?
他回想起野戈和月月的相处,似乎都没有他们这么黏糊。
但仔细想想,人家月月好歹也是北极狼,在极地能横着走。
反观他一只萨摩耶,连只北极兔都跑不赢,没有狼哥的关照恐怕早就饿死了。
狼哥在意他也是很正常的嘛。
这就和一个家庭中,残疾的孩子会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一样。
汪白完全选择性忽略了,在残酷的动物世界,越是弱小的幼崽,就越容易被父母所抛弃,甚至成为他们的食物。
狼末对他的特别关照,早已超出了动物的本能,只是现在的汪白迷信于自己的判断,没有察觉到分毫。
第56章
钟老师走后, 狼末默默占据了原本属于钟老师的座位,轻轻舔舐汪白后腿处的针眼。
即便只是一个带着血点的小伤口,狼末也要细细舔舐, 直到不再冒血珠为止。
好了好了,一点小伤,不碍事。
汪白很想告诉狼末自己没事, 可惜他现在伤口还没痊愈, 不能出声也不能乱动,只能用蓬松的尾巴触碰狼哥的脸颊。
狼末的吻部磨蹭着小狗柔软的尾巴,心里沉甸甸的。
他跳下床,叼了块肉想喂给小狗。
汪白也馋啊,奈何他吃不了。
只好冲狼哥摇摇头。
“小狗怎么了, 连肉都不吃了?”狼越嘴上说着,却趁机叼走了狼末嘴里的肉。这块肉是最好的, 他早就看上了, 可恨狼末就是不肯给他。
小狗吃不了肉,狼末也只能干着急, 他不知道钟燕行给汪白注射的营养剂可以为汪白提供足够的营养,他只知道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狼末焦急地来回踱步,他很少这样束手无策,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