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里的受都想攻我[快穿](20)
凌歌望见宫外的来人,低声对他说道:“殿下,是仪元殿的人。”
“让她们进来。”
“殿下!”宫女急匆匆地走进来,连稽首礼都来不及做了,神色焦急地对尹微禀告,“仪元殿……塌了!”
“塌了?”尹微一愣。
宫女又简要地说了一遍仪元殿的状况。
“生死未卜有两人,工部工匠一人,工部主事一人……”
工部主事?
“等等……”尹微有些紧张地问道,“主事……是何人?”
“简……”
…
官式建筑本来就极少有坍塌的记录,如果不是因为走水和外部的打击,一座按照常规标准建设的宫殿怎么会说塌就塌了呢?
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仪元殿外一片混乱,如若不是尹微调度十二卫的士卒过来,这里的人手根本不够处理如此庞大的废墟体。
“卫兵!”
“快快快!!搬开!”
“动作快点!”
…
“把将作监和工部的所有官吏都带过来!”尹微面色阴沉森然,“一群饭桶!”
在这般骇然的怒火下,凌歌的脸色也不禁白了几分。
她跟在尹微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地生气,那攥在身侧的拳头都在微微地颤抖。
所有官吏里,简易行是最先到的。
尹微冰冷的视线仿佛像一把把利刃,扎满了他的身子。
…
…
外围一处大的木件被搬走,露出下面的一角衣袖。
“……找到了!这里!在这里!!”
嘈杂的声音传进简一言的耳中,他的意识总算是清醒了一点。
一丝光亮从木下的空隙透了进来,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出口,只有一拳大。
怀里的狸花猫拱了拱他,发出微弱的叫声。
简一言忍着疼痛,用唯一能动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往怀里探去,把那只猫抓了出来。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对它说道:“出去……”
然后将它往那处光亮的地方推。
尹微闻声赶到,喘息未定,正好看见那只满是血迹和灰泥的手将他的狸花猫推了出来。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上涌。
“殿下……?”凌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尹微竟然不顾身份地和其他人一起搬着木件和瓦块,那万分的焦急没有刻意遮掩。
他并没有理会她的惊讶,而是不停地对着那处洞口说话,带着浓重的哭腔,旁人听了也不免受到触动,心似被人撕裂:
“你别睡,我马上救你出来——”
“简一言你别睡——”
他很怕,很怕里面的人就这么昏睡过去,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工部主要掌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各项工程等等。
它要管的事比将作监的范围要大得多。
将作监主要职责是掌管宫室建筑。
第13章 宫廷文(十一)
因为朝廷治理不力,地方上常常出现饥荒。
那年他八岁,被家人卖给了人贩,只为了一份得以果腹的口粮。
“这小子是个美人胚子,比其他的还能卖多几个钱,可别再让这小子跑了。”
“饿多几顿就老实了。”
简陋漆黑的茅草屋里,他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全身上下满是青紫的伤痕。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拱着他身下的稻草。
屋子里遍地的老鼠,几乎都围着他转,臭气熏天。
他忍不住颤抖起来,将头埋得更低。
…
他被人贩卖进了花萼楼,在晚上时总能听见楼外的野猫在叫唤。
那些狸花猫性子野,常常为了争夺地盘打架。
有一只母猫产下一窝崽,还没有来得及将它们养大就被其他的野猫咬死了,尸体挂在瓦檐上,开膛破肚,十分狰狞。
他找到它那窝时,发现有三只崽子已经夭折,剩下一只饿得直叫。
他偷偷将它抱了回来,费尽心思地把它养大。
狸花毛色很漂亮,肚子那块全是白净的毛,摸起来又软又暖。
等它长大了一些,便能抓老鼠了,它常常向他展示自己的战果。
他害怕得紧,说你在外面吃了吧,我见不得这些东西。
猫是听懂了,没再将老鼠叼回来。
他十四那年,被人推去竞选花魁,就因为有张令人妒的脸。
楼里总有人见不得他好,还将他私养野猫的事情捅了出来。
他慌了,想了许多法子要将猫赶跑。
但他无论怎么恐吓,它还是每天都回来看他。
“别回来了……”
“别再回来了……”
他红了眼,拼命地推搡它离开,却刚好被楼里的人抓个正着。
“它能抓老鼠,别打它,求你们了……”
他上前阻止又被狠狠推开,那些人依旧举着棒子狠狠地打在它的身上。
它没有撑过三棒,死时和它的母亲一样,面目狰狞。
“呜呜呜——”
他抱着它不停地哭,沾了满身的血也不愿意松手。
“谁知道他有没有病,野猫身上这么脏。”
“快把他关住,别把病传染给我们。”
“花魁?”
“他不是花魁。”
“楼里来了个更漂亮的,没看到吗?”
“大夫,麻烦您了。他这没病的……也可以说有病。”
有人买通了给他检查身子的大夫。
后来,他真的有了“病”。
他们用刀子毁了他的脸,那张令他们疯狂嫉妒的脸。
有的人之所以关系那么好,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欺负的对象。
他们可以一起欺负他,作贱他,在背后捅他的刀子。
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因为他有他们不可企及的地方。
等这个不可企及的地方被彻底破坏后,他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利用价值。
有人违心地替他说了一句话——
“可惜了一张这么好的脸。”
…
竞选花魁的那一夜,楼里灯火璀璨,喧嚣热闹,尽是那些世家子弟和倌妓们的调笑声。
在另一处漆黑的院子,他被人从屋子里抬了出来,上面铺盖着一张简陋的草席,竟是以为他死了。
杂役们掩着口鼻,嘴里还在嘀咕着那句莫须有的话。
“他真的染了病,幸好发现得早。”
或许他会被丢去某个乱葬岗,又或许是丢在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等着野狗来分食。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
那是温家的嫡子——温师道。
那人带着一身清冷的气质,容貌比楼里的大多数男倌都要好看许多。如果不是碍于他的身份,想必许多男人都要明目张胆地倾慕和垂涎他。
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
后来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自己会被温师道救下来。
不仅如此,连同今夜花萼楼的花魁也是他的掌中之物。
有人将他和那个花魁少年带到了同一间屋子。
温师道坐在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冷眸如渊,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把楼里教你的,做一遍。”他对那个少年说道。
“……什么?”少年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人竟然要让他当着他的面将那些伺候人的床术上演一遍?
少年生得十分漂亮,刚来花萼楼不久便被捧成了花魁,心高气傲在所难免,当即拒绝了温师道的要求。
可他不知道的是,温师道的手段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狠厉上三分。
少年在挣扎中被人拖了下去。
就这样,“赏给了下面的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