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里的受都想攻我[快穿](36)
他的身后,挂在堂内的“大道无为”四字被血液彻底浸染,红黑交错,凌乱不堪。
温志忠双唇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山上有个疯子,把道长们杀了之后就不见了人影。”温良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平静地问道,“你们要接我回去么?”
见温志忠不答,温良也没兴趣再多问一遍,直接跟着卫兵离开。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还要找他问话,他把想好的措词说了两遍,再有意无意地把王氏的人捅出,祸水东引。
温良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那么低落的情绪。
“又要回家了。”
…
他很讨厌那个充满迂腐之气的家,什么忠君爱民,什么圣贤教育,满口之乎者也实在让人生厌。
特别是把这些东西读进脑子里的人,在这种势力相争的朝堂之上就显得尤为愚蠢和可笑。
这种愚昧表现在他的好父亲和好兄长上。
你们到底要拿什么跟王氏和萧氏争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温良十几年。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决定亲自接手温家的所有产业。
那一年,怀恨在心的王氏官员向皇帝进献谗言,利用钦天监所预测出的一次“荧惑守心”来打压温志忠。
荧惑守心,星占学上最凶的天象,是皇帝驾崩的凶兆。
宁帝对这种异象十分恐惧,王氏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借鉴前人“移相分忧”的做法,建议宁帝将过错引向宰相温志忠,让他来代替天子接受天谴。
即日,温志忠引咎自杀,在屋内悬梁自尽。
温家一时哀嚎四起,温淳跪坐在棺椁前,神色恍惚。
只有一个人在灵堂里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温良双肩剧烈地颤抖,笑得完全不能自已,这是他出生以来,笑得最为开怀的一次。
温淳脸色难看,声音沙哑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笑?”
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温良现在连孝服都未穿,一副悠哉悠哉的表情,所有人都在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疯子。
“因为很开心啊。”他俯身注视着温淳,漆黑的双眸看不见任何的情绪。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个老东西终于死了!”
话里的高兴毫不遮掩。
温淳双目瞪圆,心里的恐惧倍增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惧怕一个人。
而这个人,就是比他年小两岁的弟弟。
“你什么时候死啊?”温良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温淳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的弟弟就像一个索命的厉鬼,不仅对他恶语相向,还企图将他在温氏一族里的权力全部夺走。
“我才是长子……我才是长子……滚开……”温淳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温良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着——
“你想像他一样死么?”
温淳蓦地睁开双眼,场景一换,他竟然站在了椅子上,主动将面前的绳索套紧了脖子。
底下的温良笑意盈盈地仰视着他,对他说道:
“永别了。”
随后踢倒了支撑着他的椅子。
温淳双目赤红,双腿乱蹬,脖子上的窒息感让他不断向上翻着白眼。
“救……救……我……”
温良静静地看着他垂死挣扎,亦如几天前他看温志忠那样,看着他们走向死亡。
…
“我很遗憾哥哥的死。能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温良平静地说着,但所有人都感觉不出他话里的那份“遗憾”。
他的气势太盛了,年仅十四就表现出了如此狠厉的一面。
旁支不成气候,也不敢妄言争这个家主之位。
温良理所当然地坐上了这个位置。
两侧的侍婢双手举着托盘,微微颤抖,身着华服的温良一步步向着宗祠走去,接受温氏一族大权的移交。
“晚辈温良。”
“定不负族人的期望。”
…
温志忠死后,宁帝为了安抚温氏,特别召见了温良,旁敲侧击着他未来的打算。
不过温良的选择却很让他惊讶。
“陛下,愚不求高位,只志在国子监,为监生授业解惑。”
之后,温良便改换了名字,唤为“师道”。
这个做法,消除了皇帝大半的疑虑。
在很多人看来,那时的温氏一族算是彻底退出了权力角逐的舞台,专心经营族下的产业。
温氏退场,只剩两家在拼死争锋着。
太原王氏,洛阳萧氏。
就连后宫中,也不是那么安生。
萧贵妃和皇后王氏不对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宁帝却从不去调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他乐意看她们斗,也乐意看王氏一族和萧氏在朝堂上斗个你死我活。
王氏代表文官,萧氏代表了武官。其他势力被牵扯进来,开始纷纷站队。
温氏冷眼旁观着,尽力蛰伏。
当时的温师道十八岁,还是国子司业,国子监的副长官。
萧氏一直想拉拢他一起打击王氏,两家之间来往也算是比较密切。
只是温师道一直没有作出表态。
萧厉走后,萧明煜又来了。
萧明煜是萧氏旁支的长子,俊朗非凡,年轻有为,虽然官阶比萧厉要低上许多,但口齿很是伶俐,能说会道,在人脉关系上比较得势。
而且在当时的贵女圈里,他也算是一位热议的人物。
温师道抬眼,对他开出的条件来了兴致。
萧明煜的父亲萧毅是驻守边疆的将军,亦是都护府的最高军|政长官。
虽说手上只有三万兵马,但其麾下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部队。
只要他们打通陇右道的军|政都督,里应外合,让关中的军府倒戈威震王氏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这种做法还是太过于危险,温师道暂时不想和萧明煜合作。
萧明煜倒是没生气,还带着一脸笑意看着温师道。
“温大人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他真是爱极温师道这副清高的模样了,让人忍不住想攻城略池地将他压在身下,看他情|动妖冶的样子。
温师道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眼睛里的欲|望。
东宁不忌男色,连皇帝的后宫都养有许多姿色各异的男宠。
像萧明煜这样的人,后院也肯定“人满为患”了吧?
温师道冷淡地回道:“这跟你没关系。”
他身上的戾气在近几年消了不少,但不代表他会真的成为那些监生口中所称赞的“好老师”。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不会让萧明煜活着出去。
见他这么不给面子,萧明煜更来劲了,三天两头地缠着他。
温师道极度厌烦,上奏让萧明煜回了西北。
讨厌的虫子赶走以后,他开始部署自己的计划。
他在花萼楼挑出了尹微,并且指导他如何获取皇帝的欢心和管理事务。
钟生白倚靠着凭栏,望着认真学习武艺的尹微,问道:“他这种性子,你真有把握完全控制住么?”
温师道不置一词。
在他的世界里,怎么会存在“控制不住”的情况呢?
就算有,那这个人最后的下场,也一定会比他要惨得多。
“与其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你还不如去萧家盯着萧厉。”
钟生白:“……”
温师道这个人,真是太无情了。
对待每个人,都如同棋子一般。
他还记得曾经,温师道向他讨教制毒和养蛊方面的问题。
他失笑,觉得温师道是打心底里不信任身边的人,对待亲信也是如此,非将所有的东西都学透测了,才不会受制于人,也不会给别人机会来掣肘他。
“你是想要坐那个位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