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他的偏执狼犬[重生](102)
“喂,哥哥。”
电流让南晴的声音更加朦胧柔软,“明天要开学啦,你今天到家了吗?”
落在床侧的皮带发出了“咔嗒”一声脆响,喻逐云忍着低喘,努力平静道:“嗯,到了。晚上跟大家一块吃饭,喝了一点点酒。”
“那现在头或者耳朵有没有不舒服?”
少年的尾音微微翘起,好像一团趴在人手心的毛茸茸,有点担忧,“我感觉你的声音好像不太对……”
何止不太对啊宝贝。
喻逐云死死咬住了下唇,侧脸埋进了被子里,这才没泄出太多的声音被南晴听见。
他用尽全身力气忍耐着:“嗯……有一点点不舒服。”
南晴担忧地皱起眉:“要好好吃饭呀,还要好好照顾自己。我马上就去首都了,到时候去找你哦。”
喻逐云从喉咙里挤出来了一声“嗯”,过滤后,莫名带了点闷闷不乐的意味。
“我本来想用心脏病跟学校申请不住校的,但是因为做过手术,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了,所以辅导员没有同意,”南晴以为他不开心,红着耳朵哄他,“不过我问了,首大只有第一年是强制住校。等我大二的时候……我就陪你出来住,好不好呀?”
少年红着脸,声音轻又软。因为躲在房间里偷偷给他打电话,所以小心翼翼的,萌得要命。
喻逐云忍了又忍,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骨节变得青白,在某个瞬间,瞳孔涣散。
“……宝贝。”
喻逐云逸出了一声微哑的低喘:“那你最好带个项圈,在你不想要的时候把我捆起来。”
“……”
南晴的声音戛然而止。
同样都是男生,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喻逐云刚刚在做什么。
耳根轰地一下红透,他呆呆地捂住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喻逐云哄了他好一会,他才闷闷地开口:“你下次……不许这样了。我、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喻逐云无条件认错:“嗯,我下次不这样了。”
“那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等你大二的时候,就搬出来跟我一起住?”
南晴整个人都快熟了。
他羞耻得要命,又不想让喻逐云伤心,最后只好红着耳朵说:“那、那就看你表现吧。”
喻逐云闷闷地笑起来。
嗯,看他的表现。
这二十年,他几乎没做过什么成功的事。像现在,砸完了手里所有的现金投资,却那么不顺利。
然而,只要南晴用那双澄澈的双眸望着他。
他就可以无所畏惧,单枪匹马地去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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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一日,首大省外学生集体报道。
签到、分配宿舍、整理内务、新生开学仪式……各种事宜一项又一项,在学校领导的安排之下有条不紊地做完。
校园内洋溢着青春和自由的气息,风里带着鸟雀啾喳的声音。南晴也见到了未来要与自己相处一整年的新舍友。
睡在他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叫李思贤,一个叫康德伟。他们看起来都有些腼腆,友好礼貌地跟南晴打了招呼。
而睡在他上铺的,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朱斌。
两人一碰面,都有些发怔,显然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
尤其是朱斌,他是喻思运那边的人,为了让喻思运开心,贬低过南晴和喻逐云好几次,这会不免有些尴尬。
南晴其实也不太喜欢他和喻思运,但毕竟他们要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很长一段时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下头。
朱斌挠了挠头发。
他应了这个招呼,神色复杂地转过了身。
说到底,朱斌跟喻思运的关系并不牢靠,是建立在金钱和地位上的。喻思运常年在学校里仗着喻家的身份呼风唤雨,只把朱斌当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弟,高兴了,跟他称兄道弟;不高兴了,就对他甩脸色。
谁喜欢一直被践踏尊严呢?
更何况朱斌家里本来也不是很穷,只是希望能攀附上一棵更粗壮的大树而已。前段时间喻思运还借了他家里的势力问人家的户籍地址呢,转过头又莫名其妙冲他发火了……
朱斌没忍住叹了口气,觉得很心累。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南晴,不自觉有些许羡慕。
相比之下,南晴跟喻逐云的关系才是真好吧。
同样也是喻家的少爷,为什么喻逐云待人的态度就截然不同呢?不仅丝毫不嫌弃南晴普通的家境,甚至还殷殷切切地陪在他身边一起参加比赛,好像南晴才是他心中的小少爷。
当然,南晴本身也很优秀就是了。
全国化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第一名,保送进的首都大学,含金量可想而知,而且还为了喻逐云出头,把代表最高荣誉的金牌给他戴。
脾气也挺好的,真没什么毛病。
喻思运在就算了,不在的话,朱斌不会傻到跟南晴结仇。
惹怒了南晴,喻逐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朱斌在原地站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再度冲南晴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才爬上了上铺。
南晴有些懵,眨了眨眼。
他自然对朱斌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一无所知,也没将这个动作视为示好,愣了一两秒,继续收拾自己的床铺。
两人关系也并没有那么水火不容,但在宿舍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就跟陌生人差不多。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几天后,李思贤和康德伟两人去军训。
南晴因身体原因并没参加,朱斌也因为不想在烈日底下晒得像个黑炭而打了请假条,宿舍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宿舍里的沉默堪称死寂,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所打破。
“喂,哥哥。”
南晴放下了手里的论文资料,弯起眼,走到了宿舍的阳台上,“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呀?你现在在忙吗?”
喻逐云因这一年才做过耳蜗植入手术,跟南晴一样并没有参加今年的军训。他趁着这段时间,正在跟工作室一起重整旗鼓,继续推进项目。
忙这些当然很累,但只要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喻逐云胸口的郁结之气就散了大半。
“不忙,我不是开学了吗,现在挺闲的,天天跟在覃伟后面画画,”喻逐云撒了个小谎,黑沉的瞳孔反衬着些许暖黄的光,
“你呢,跟舍友相处的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人欺负你?”
南晴想到朱斌,犹豫了片刻:“……都还挺好的。”
喻逐云听出了南晴话中的迟疑,微微皱起眉:“‘挺好’?”
“嗯……”
南晴小小纠结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把跟朱斌在同一个寝室的事情跟他说了。
毕竟朱斌是跟喻思运亲近的人,不管喻逐云介不介意,南晴都觉得他有知情的权利。
喻逐云听完,果然脸色微沉:“你现在跟他上下铺吗?”
南晴抿抿唇:“是呀。刚刚开学,辅导员也不会同意立刻就换寝室的。”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没有喻思运那么坏,但是你放心哦,我还是没有跟他多说些什么,”南晴很是小心翼翼,“我怕他万一知道我们的关系,告诉喻思运……”
到时候对喻逐云产生什么不太好的影响就糟糕了。
“我不怕他告诉喻思运,”喻逐云垂下眼,眉眼间多了几分焦躁,“我怕他在背地里对你动什么手脚。”
喻逐云的这一声有些大,且人对熟悉的名字是极敏感的。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朱斌还是根据只言片语猜到了什么,身体僵硬了两秒。
后来南晴又跟喻逐云说了些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起身出了寝室。
等傍晚军训结束,他才跟李思贤和康德伟一块回来,并且跟南晴睡在斜对角的康德伟换了个床位。
辅导员的确不同意在开学刚刚几天的时候换宿舍,这已经是他能力范围之内最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