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上(158)
医生说这是一些神经过于敏感的人常有的表现,酒精使他过于活跃的神经得到了放松,这有助于他停下雪片一般的有关可能性的思绪与尝试。
索兰摇晃着手里的方形玻璃杯,冒着寒气的冰块在里边晃荡,他想到什么就吩咐什么:“把律师团的陈词再给我看一眼,我需要再审核一下。”
黑手党的律师团可以说是律师天团,他们可以没有能打的打手,但不能没有手眼通天的律师,索兰的律师团是他一个一个挑出来的,他们甚至在索兰被逮捕之前就已经预设了可能出现的情况,并为法条的漏洞进行了专项的研究。
审判的主题已经开始转向索兰·艾斯柏西托的危险性,以阿尔一方的判断,证明索兰·艾斯柏西托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人物就可以了。
证明一个黑手党家主的危险性,这还不简单?
然而外来的云之联邦调查团惊讶地发现,他们无法在加尔西亚中成功地采访到任何一个普通居民,即便路边遇见的最小的孩子,也将缄默法则刻入骨髓,不论是对于索兰·艾斯柏西托,还是对于“黑手党”这个词,他们都不予回应。
甚至最令人意外的是,本地居民听过“黑手党”这个单词的概率都不多,他们在接触外界信息之前,更加熟知的是“家族”、“帮会”、“领地”之类的词,没有黑手党会自称黑手党。他们并不在乎外边的人怎么看他们。
调查团犹如遇到了一堵铜墙铁壁,他们大多数都收受了阿尔的贿赂,但是随着调查的屡屡碰壁,他们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走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困局中,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人可以证明索兰的危险性,而可以活着控诉他的人,却暂时拿不出更加强有力的证据。
调查团的人已经前往南部镇调查。
而在暂时被监控在监狱中的索兰·艾斯柏西托,在第四天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南部镇的第一个包裹。
发信人:医生。
荆榕的确是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南部镇后就已经没有了给索兰打电话的机会。这个计划的布置远比他和626能想的还要大,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们就在云之联邦的新闻头版上看到了索兰被捕的消息。
佐伊十分激动,甚至当场就想抛下身边的一切前往加尔西亚,最后还是荆榕劝止了他。
荆榕联系上了阿德莱德,通过对方保守的描述,大略推断出了索兰的计划和布置。
这一次与索兰对簿公堂的不仅是阿尔·艾斯柏西托的背后势力,更是加尔西亚与云之联邦部分高层,连带着背后警方的势力,如果时机得当,借用斡旋这几方的力量,他将能至少将阿尔和警察局的任意一方斩落马下。
邮局旁的旧书店里,荆榕一边翻找着一本书的索引,一边跟626对话。
626说:“云之联邦的想法是不要出乱子,但是阿尔给了他们好处。不过好兄弟,你说,他门会起心思,彻底想要接手加尔西亚的统治吗?毕竟加尔西亚的的统治权名义上是归联邦所属。
“如果能那么干,他们早就干了。”荆榕想了想,说道,“加尔西亚的语言和民风都仍然更接近独立国,而且加尔西亚人民对本土的归属感很高,他们要想彻底掌控,必将花费大量的代价。”
626说道:“这倒是。加尔西亚的战略位置不重要,资源的话,倒是有一些宝石矿,不过西联邦的宝庭矿场开发时间更久,人力物力资源也功能也更加齐备。其他人暂时也没有想到加尔西亚这里来。”
除了绿宝石矿之外,加尔西亚还有少量的硒矿和锌锰矿,这里的资源并没有强大到特意安排产业为它运转,更不用说派人来惹黑手党了。
荆榕说:“这一次加尔西亚在大众视野中扬名了,有一些云之联邦的政客或许想从此做文章。可以调查一下调查团的政治立场,随后找到他们的对家进行游说,让他们看到,如果索兰·艾斯柏西托下台了,他们的对手就会得到更多的选票。”
626搜索了一下今天的几个电台频道信息,说道:“兄弟,已经有人开始这么干了,而且根据我搜集到的动向,你老婆已经派人去了。不愧是操心曹操收了什么人的家伙。”
索兰·艾斯柏西托最善于祸水东引和平地放把火,他早在少年时度过的书中学会了权术——其中不少的书籍正是东方的学说。
“阿尔·艾斯柏西托尚且没有意识到,他通过金钱和丑闻所掌握和结交的关系并非坚不可摧,一旦有太多势力入场,那么倒霉的不会是短期内获益最小的一方,而是最好蚕食的一方。”
626认为荆榕言之有理,它琢磨了一下:“云之联邦调查团,政客,加尔西亚警察局,阿尔·艾斯柏西托……这其中最好蚕食的是谁?”
“加尔西亚警察局,但这一点还没有完。”
荆榕合上面前的书,说道,“阿尔·艾斯柏西托和云之联邦调查团都可以成为第二个好蚕食的势力,这口铡刀最后落向谁,取决于这场游戏的最后的投票结果。”
626说:“原来如此……那么我们,可以帮你老婆做些什么呢?”
626刚问完,荆榕的视线就扫到了一篇新的图书索引,随后说:“找到了。”
那是一册泛黄的联邦印书厂的仓库索引,上边记载了一些久久无人归档的书籍记录,荆榕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查到这个渠道。
岁月中消失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现在某个废弃的图书仓库里还堆放着大量战前发行的书籍,荆榕记下地址后,决定直接前去。
在联邦的另一边,加尔西亚的监牢中,索兰·艾斯柏西托在喝完一瓶烈性红酒之后,拆开了医生寄来的包裹。
根据阿德莱德说法,医生给他打了电话,只不过时机不太合适——指当时的索兰正在被捕途中,阿德莱德只能请求医生等待后续的联系,不过之后医生就不再打电话来,而是送来了一个包裹,他们不敢打开查看,直接火速送来了索兰这里。
“这是什么……是书?”
索兰挑起眉毛,有些没能理解眼前的东西。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指尖拂过陈旧却整洁的书页之后,某些回忆才忽而跃动涌来。
《第一宗杀人案》初版,通用语版本,是他少年时期最喜欢的一套侦探小说。
所有的内容他都已经忘光了,但是他仍然记得这套书,他只看到了第二册。他当时语言不通,靠着这本书学习了一段时间的通用语。
现在医生居然找到了这套书的第三本给他。
索兰翻到书的末页,看见了一张小纸条,笔记是医生的手记:“在洗手不干的出版社商那里拿到了当年没有出版刊印的第三本,听说有关第四部,也已经有部分手稿面世了,只不过现在可能流落在了哪些收藏家手里,我正在寻找。”
日期是三天前。
索兰被捕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医生这个信件来得格外别具一格,沉稳俊美的字迹如同小雨一样抚平人的心绪。
或许不要用小雨来形容了。
索兰·艾斯柏西托难得在心里使用了属于问人的比喻句,随后又进行了否决,毕竟最近几个月,属于加尔西亚的雨实在是太多了。
索兰还没有想出新的比喻句,他随手把纸条翻过来防盗背面,紧跟着就看见了背面的一行字。
“在喝酒吗?”
短短一行字,却如同雷霆和闪电一样。
索兰看了看字条,又看了看自己手边的红酒瓶。
这正是来自远方的医生的关怀,除了病患本人隐约感到了一丝凉意以外,没有任何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伤害。
索兰·艾斯柏西托想了想,把纸张团成一团塞进了衬衣领口内,假装这事没有发生。
他喝点酒怎么了?他还不能支配自己的人生吗?
索兰·艾斯柏西托手伸向红酒杯,稳稳地握在手里,但是半分钟之内,他没有再喝新的一杯。
他又把小纸条拿了出来,展平,看着上面医生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