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老婆我权倾朝野(226)
一旁的萧明渊缓缓放下茶盏,看向眼前说话的中年人:“这位大人是......”
“在下周文泰,忝为翰林院侍读博士,暂为太子殿下讲学。”
周文泰皱了皱眉,看向萧明渊之时神色有几分不善:“萧大人可是觉得在下的话有何不妥?!”
萧明渊笑了笑:“这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事想要请教周侍读,你同那位小齐大人说要防范,那可有可行之法?”
周文泰有些迟疑的看向坐上的皇太孙宣珩。
见太孙殿下面上并无异色,才不动声色地开口:“这......微臣暂且还在参详,不敢妄言,不过,眼下藩王即将出京就藩......”
周文泰抬首看向宣珩,颔首道:“依微臣愚见,为防范诸王暗中勾结,怕是要延缓就藩的时辰,至少要等待战事平定才好!”
萧明渊未置可否,又问:“那如今沿海兵祸,周大人可有解围之策?”
周文泰皱了皱眉,沉声道:“如今陛下病重,京中兵马怕是不宜调遣太多。”
“而且远水解不了近火......臣以为,朝廷可以暂且调遣节制地方兵马镇压兵乱。”
萧明渊笑了笑,继续问道:“那倘若地方兵力无法及时调配该当如何?”
“地方守将离城救援,粮饷筹措该如何安排调度?”
“倘若救援未能成,反倒敌军攻占守城,到时候是否该以有失论罪?”
“还有......”萧明渊垂眸,“周大人说延缓就藩......”
“那要拿什么理由,可以暂且让朝中藩王毫无异议,继续滞留京中?”
“倘若有亲王大人们请求就藩归国,太孙殿下又应当如何自处?”
周文泰脸色沉了沉,面上随着萧明渊的发问,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更难看!
“萧大人此言,有些杞人忧天了吧!”一旁的齐明安心下冷冷一笑,站出来替人帮腔。
“如今太孙殿下监国,命藩王留在京中乃是名正言顺之事,又何须什么理由?”
齐明安冷声道:“萧大人虽然是太孙殿下伴读,但是常年在军营之中混迹,怕是不大清楚朝堂之上的事情。”
“藩王们如狼似虎,一个个皆有觊觎皇位之心,倘若放他们去封地之上就藩,万一在地方上拥兵自重,勾结外贼,今日之事,岂不是他日会再次祸起萧墙?!”
“如今陛下重病,正好借着孝道之言留藩王驻京,待到太孙殿下登基之时,才好一一剪除,以绝后患——”
萧明渊挑了挑眉,看着齐明安的眼神流露出几分讥讽。
——剪除?
真当如今朝堂之上的这些个藩王都是吃素的不成?!
别说是秦王、晋王这些当初跟随陛下打过天下的年长皇子。
就是年轻一些的,哪一个不是同京中的文臣武将有往来联姻?!
他们在朝堂之上经营的年岁,甚至比他和自家太孙更久远,岂能随意任人宰割?
萧明渊哂笑道:“倘若将诸王留在京城之中就能永绝后患,那就不会出现齐王、赵王等人谋逆一事了!”
年前齐王、赵王被皇帝发落,母族妻族借被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两王如今也被削去王爵之尊,圈禁于宗人府。
虽然明面儿上当时皇帝只是以“犯上”作为理由,但是暗地里谁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齐明安一时语塞,脸上也忍不住有些发黑。
半晌才忍不住急声辩解:“齐王和赵王乃是悖逆之流,才会行此险招。可京中其余诸王亲眷俱在,如何敢逆行倒施?”
“倘若他们真有谋逆之意,在京中尚且还会投鼠忌器,可以秘密处置,真要回到封地拥兵自重,怕是才难以镇压!”
萧明渊闻言却是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此人虽然有几分辩才,言语间偷换概念很有几分说服力。
可是出口的东西,却几乎都是假大空的设想,甚至根本未曾考虑实际,简直如同纸上谈兵。
的确,谋逆乃是犯上作乱、株连九族的大罪,一般人自然不会轻易而为之。
可是真要想谋逆,别说是亲眷子嗣,就连自己的命都拿来驳了,妻儿老小更是置之度外了。
哪里还有什么投鼠忌器?!
到封地上拥兵自重是反。
在京城之内勾结武将,逼宫矫诏就不是反了?
拿本来就没有什么约束力的东西,去逼迫一个反贼......
呵呵!简直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
这样的法子,只有对老实人才有用。
可是倘若把老实人逼急了,人家回过来反咬你一口,那只能算是活该!
楚王如今正等着一个“威逼老实人”的理由呢!如此胡乱而为之,不是授人以柄么?
到时候人家难不成还真能随意让人宰割?
勾结其余藩王,联合逼宫......
——多得是法子生事!
萧明渊随意一笑:“难以镇压?如何会难以镇压呢,方才周大人不是说......让地方兵马节制么?”
“这样的小事,小齐大人实在是不必太过操心!”
一旁的林大人也讥讽一笑:“对啊!既然周大人同齐大人都觉得不必急于用兵,等逼反了京中的诸位藩王,到时候再来想法子解决此等‘远虑’才好呢!”
他实在是看不惯此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
皇太孙殿下一向宽仁待下,颇有善待宗亲臣属的贤名。
如今陛下不过是重病,诸位藩王皆为太孙殿下亲王叔,具为宗亲长辈。
挑拨太孙殿下同诸位藩王的关系,那岂不是意图败坏储君圣誉清明么?!
若非师出有名,这种鬼蜮伎俩能有个屁用!
齐明安脸色一黑,旁人便也罢了!这姓林的说了这半天,除了一句“出兵镇压”,什么有用的策论都没说出来。
——还有这位定远侯!
齐明安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们这些文人向来看不来武将的粗鄙之气。
“所谓上兵伐谋,臣不过是为太孙殿下献策罢了,能用计策不费一兵一卒定下输赢,又何必动用兵马?”
“萧大人是武将,自然想要出兵伐逆,建功立业。可是皇太孙殿下乃是以文治下,岂能贸然言及出兵?”
齐明安看向萧明渊,冷声开口诘问: “萧大人既然曾为殿下伴读,一切当为殿下之利益为先才是,怎可为己身虚荣,而至殿下于不顾?”
话说到此处,别说是萧明渊,就连宣珩听着都觉得着实有些古怪和离谱了!
可那齐明安却仿佛没瞧见一般,自顾自的起身,朝着首座之上的皇太孙殿下一拜。
“太孙殿下——”齐明安沉声道,“臣方才便想要谏言,今日问策之事,本为太孙殿下与东宫臣属之私。”
“这位定远侯萧大人到底久在朝堂之中,与朝中的诸多官员和王爷具为旧相识......”
齐明安冷笑着意有所指的开口:“想必有的时候,听臣等同太孙殿下说话也觉得不大中听,还请殿下三思才是!”
萧明渊忍不住气笑了,一时竟然没来得及立刻出言反驳。
可是上首的宣珩听到此言,却觉得实在是刺耳!
“好了——”太孙殿下沉声轻呵。
他看了一眼身侧不远处的萧明渊,沉声开口:“明渊自幼为孤之伴读,乃是孤的左膀右臂。”
“今日探讨泉州等地兵祸之事,孤王亲自请定远侯前来参详,自当允他畅所欲言。”
语罢,宣珩轻扫了一眼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又继续开口:“孤与明渊亲如兄弟,不但是今日这一回,便是日后定远侯在这东宫之内,也该是自己人不可见外。”
“尔等既见了,当多加尊敬,莫要刻意不敬!”
此言一出,齐明安和周文泰等一众相熟的幕僚,神色俱是一惊。
皇太孙殿下向来虚怀纳谏,对他们这些幕僚臣属也未曾有过疾言厉色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