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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上人是仙门叛徒(214)

作者:俺大爷 时间:2024-02-25 11:12 标签:虐恋 双向暗恋 竹马竹马 悬疑

  但即便是不安,齐冠却也没亲自带人去查看,而是让少主齐释青定期来玳崆山巡山。
  第五君想,倘若他是父亲,在一个并不属于自家门派的地方出现了堕仙,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去犯险,自己反倒置身事外。
  只有一种可能——
  除非齐冠对玳崆山非常熟悉,并且相信齐释青去不会出事。
  果不其然,齐释青所到之处,堕仙销声匿迹,仿佛怕了齐释青似的。
  对于玳崆山,齐冠持了一种既不安又放心的态度,第五君本来一直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齐释青亲口说了这样一番话:“你知道玄陵门为何叫玄陵门么?”
  “因为玄陵门的陵墓,除了掌门,根本无人能找到,也无人能破解机关。”
  “你要是擅自去找玄陵门的陵墓,会死无全尸。”
  这番话好像一阵微风,吹起了一直蒙在第五君眼前的纱布,将这些疑点一下子串了起来。
  齐冠放心,是因为这是只有玄陵掌门、和未来玄陵掌门才知道的绝对安全的地方,玄陵门的陵墓不可能有问题。
  齐冠不安,则是因为他想不到为何玄陵门的陵墓会被推演成为堕仙的发源地,一个绝对机密的、擅闯就死无全尸的地方,怎么会有堕仙?
  那些堕仙之所以在齐释青一出现就销声匿迹,是因为他们不想被认出来。
  尽管他们的身份不明,但其中一定有人,是玄陵门的内鬼。
  一旦与齐释青碰上,一旦被活捉,这人的身份便会暴露。
  玄陵门里的叛徒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第五君当时就想到了大长老,因为大长老说他亲手处死了玄九,并且在人面前往一个棺椁上贴了安葬符,可玄九并没死。
  但齐释青警告他:“如果你怀疑大长老,我奉劝你不要妄想擅自去玄陵门的墓地开棺验尸。”
  而且还告诉他,大长老是他亲眼看着入殓的。
  第五君本来对齐释青无比相信,可是在善念堂的地牢里确认玄廿并未被关押之后,他忽然想通了:他应该公平一点,他会撒谎,齐释青也会。
  不管大长老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者玄廿是不是真的跑了,他来玳崆山,一看便知。
  作者有话说:
  谢谢一直追更的宝贝们的评论555


第211章 玳崆山(三)
  第五君在司少康的神像边铺好了稻草,蜷在上面,看着师父的神像过了一晚。
  他盯着石像上的裂缝,心里无比难过。
  ——神像并不是从外部被毁的,而是自己碎裂的。
  第五君能明白为何善扇山要丢弃这个神庙:一个突然碎裂的神像,在供奉它的人眼里是极为不祥之兆。
  一个不能再矗立着守护信徒的神君,自然不值得继续信仰。
  可是第五君却知道这尊司命神像为什么碎了。
  因为司少康死了。
  第五君将小包袱拽到身边,打开来,取出一只黑手套。
  他想把这黑手套给神像的手戴上,然而石雕的左手连着扇子浑然一体,第五君努力了一下就放弃了。
  他摩挲着这只手套,低头说:“师父,你给的手套我一直好好带着。戴上它,有时都会忘掉自己的灵脉断了。”
  第五君抹了一把眼睛,把手套戴在自己手上,过了一会儿又摘下。
  黑手套突兀,如果一直不摘,易容的时候就会成为一个被认出真身的标记,他冒不起这个险。
  他攥着这只手套,搂着自己的小包袱,浅浅陷入睡眠。
  到了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第五君一睁开眼睛,就在司命神君的石像前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碎裂的石像像是一副拙劣的拼贴画,背景是满地稻草,肃穆里透着可笑。
  对着这样落魄的神君,只有第五君才会看出一丝圣洁,并且心怀敬畏。
  他清清嗓子,认真地给司命神君汇报道:“师父,我要去玳崆山一趟。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带着刘大刚一起回灸我崖。”
  光线一点点亮起来,从第五君背后打到地上。
  他话音刚落,神像的手蓦然碎了。
  紧接着,在第五君的眼前,从笔、折扇,再到躯体、头颅,整尊神像毫无征兆地从每一处细小的裂纹绽开。
  这次的碎裂浑然无声,司命神君的石像散落成一片片,无数的粉末落下,渗入枯槁的稻草。
  第五君怔然垂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
  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他的鼻端忽然涌出血来。第五君一直低着头,血珠直直坠落。
  猩红色格外刺目。第五君连忙仰头,点自己的穴道止血,然后惶然地去看被自己的血液沾污的神像残骸。
  那只是一片混着神像齑粉的稻草。
  眼前的景象混乱至极。第五君头晕目眩,心跳异常用力,到了发痛的地步。
  他盯着这尊再也不可能拼凑复原的司命神像,嘴唇哆嗦了好久,才轻声喃喃:
  “师父,你是让我不要去么?”
  碎裂的石像不会回答他。
  一片静谧中,第五君小声说:“师父,原谅徒儿任性。”
  第五君缓缓后撤一步,对着这处残骸跪下,叩首。
  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时,第五君甚至在想,是否让师父的石像埋藏于草垛中,本来能保留得更久一点。
  一个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第五君却想要强留。
  第五君缓缓直起腰,跪得笔直,像是一个面对师父训*仍然硬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弟子。
  “我已经断了一边灵脉,飞升无望,恐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所以,徒儿想要趁这条命还在的时候,尽力多做点事情。”
  “师父……纵使玄陵门之人不可信,但他们算到的邪神异动却不会有错。下一次邪神异动近了,到时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我一个仙门弟子,怎么能躲藏在灸我崖苟且偷生?”
  第五君双眼发热,昨夜哭过的眼睛还有些浮肿。
  “仙门式微,如今人人只求自保。当年我有神君舍命相救……可别人呢?我徒弟还在外面,还有那么多脆弱的百姓……”
  第五君再度弯腰叩头,低声说:“师父,我已经猜到玄陵门的陵墓在哪了。邪咒伤不了我,您知道的。”
  第五君跪拜在地上,过了很久,耳边寂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
  “多谢师父。”
  -
  “坐。”
  齐释青让玄十和柳下惠子坐在他对面,语气毫无波澜。
  他看着对面二人有些焦急的脸,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柳下惠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手有些抖。
  “从千金楼出发的时候,你让我给父亲传了信,告知了我们的婚事。这就是回信,刚发现的。”
  “我父亲,说要来。”
  齐释青瞥了一眼那封信,并没急着打开,而是问:“谁送来的?”
  柳下惠子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这就是蹊跷之处。我不知道。它好像已经在我房里一段时间了,只是我刚刚才发现。”
  齐释青没说什么,打开那封信,细细看着墨迹和信纸折痕。
  “少说有两天了。”
  他注视着信中内容,勾了下唇角,看了眼玄十。“无一殿给邪神的供桌什么时候摆上的,信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玄十瞳孔剧震,半晌什么话都没说。
  接着,齐释青定定地望着柳下惠子,语气沉缓:“柳少主,当初来找我时说的那番话,你还记得吗?”
  秋风萧瑟,柳下惠子的发丝被吹乱了。
  凌乱青丝之下,那双眼圈渐渐漫上红色,水雾氤氲。
  在灰茫茫的天地间,黑漆漆的玄君衙内,柳下惠子的红衣银斧是唯一的亮色。
  “记得。”
  温柔的声音染上一丝哽咽,但被痛苦地压了下去。
  “从我发现我父亲的法器……颜色有异开始,”柳下惠子深吸一口气,嗓音微颤,“我就做好了总有一天……要大义灭亲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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