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唯一的治愈系鹦鹉!!(170)
说着又压低声音,“我刚才悄悄试着驱散他身体里的精神力含量,再给他测一下吧,万一真低了点,说明是有用的,而且,我刚才的小动作应该没被发现。”
脸忽然被捏了一下,小嘴正叭叭的夏一阳蓦地顿住,抬头对上宴云景平静的眼睛。
很神奇,他竟从那眼神里看出了一些幽怨、一些不爽,还有一些酸溜溜的感觉。
“……”夏一阳喉头滑动,眨眼,“不至于吧?云景长官?”
“嗯,你说的我们会去办。”宴云景的手落在夏一阳的肩上,指腹摩挲着他脖子上那颗肉红色的痣,直白了说:“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
夏一阳愣了两秒,抿嘴,凑上去双手捧住宴云景的脸,嗓音缱绻:“我是你的啊。”
这话多少也有点直白,大胆撩拨了一把,夏一阳转身就跑,笑嘻嘻地跑出去好几米。他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稍有些愣神的宴云景,心里一软,又慢慢挪了回来。
他隐藏在发丝里的耳尖染红,轻咳一声,故作冷静:“宴云景先生,能邀请你共进午餐吗?”
说罢,还像模像样地抬起宴云景的手,低头亲吻手背,十分认真地在哄人。
宴云景的视线无法从夏一阳脸上移开,轻声:“我很荣幸,夏一阳先生。”
第76章
午饭后返回实验区, 夏一阳的状态稍好了些。宴云景去了中心部办公区,因工作堆积过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夏一阳便没有去打扰他。
在自己房间休息片刻, 夏一阳揣上手环前往医疗部门, 来到顾承所在的病房外。
门口看守的军官们瞧见他,点头打了招呼,没有交流,夏一阳笑一笑以示回应,他就站在门外,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看向里面, 没打算进去。
病房里沙利夫人还没离开,正坐在床边和顾承说话。虽然只是夫人单方面开口, 顾承只听着, 但画面还是十分温馨。
夏一阳看了片刻,靠在门外的墙上, 低着头盯自己的鞋尖。
空气中缓缓流淌着精神力, 很细很细的一股,慢慢穿透进去,围绕着沙利夫人和顾承。
为了不打草惊蛇, 夏一阳很谨慎, 虽然效果甚微, 所幸是有用的。
他在这一站就是两小时,站麻了才活动活动双腿, 与两位军官告别, 就慢悠悠地离开了医疗部门。
正是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刻,路过实验区露台时,夏一阳停了下来, 他偏头看向窗外,一阵携着暖意的风吹拂而来,将他周身裹得暖洋洋的。
他眯了眯眼,望向蓝天,不见空中有云,但能遥望见远处的主城区,以及空中时不时飞过的悬浮车和自由的小鸟。
风和景带来的都是惬意,岁月静好。
夏一阳静静地站着,任由暖风吹在身上,视线追着空中一只扑腾的麻雀团子。那小家伙兴许是累了,飞得起伏不定,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上,站稳后挪挪爪子,挨近另外几只圆溜溜的麻雀,排排站挤成一团。
阳光、暖风、小鸟,不由得让人想到了“自由”两个字。
夏一阳垂下脑袋,眼睫轻轻颤了下,双目慢慢睁大。
“自由……鸟……”他低声嗫嚅,黯淡的眼睛忽地亮堂起来,盯着那几只挤在一起的麻雀团子,眼中惊现恍然,却又一瞬间变成了复杂。
他赶紧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露台,朝着中心部的办公区一路跑去。
办公区的门从中间刷一下打开,夏一阳的鞋子踩在透亮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几位围在一起正汇报任务的军官齐齐抬头,朝风风火火跑来的夏一阳看去。办公区内,差点被文件埋掉的宴云景闻声抬头,对上夏一阳亮堂堂的眼睛。
夏一阳憋了一肚子话,冲进来后双手撑在宴云景那张白色办公桌上,刚准备张口,又看看几位盯着他瞧的军官,于是嘴唇合上,站直:“抱歉,你们先忙。”
他又立刻转身往之前学习时待的地方去,手腕却被握住,低头一看,是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
夏一阳回头,对上宴云景的视线。
“怎么了?”宴云景问他。
那边站着的云鸽皇甫凛等人倒是一点不觉得被打扰到,甚至十分感激夏一阳的到来,将他们暂时从高强度的工作中解救出来。
夏一阳在回想方才一路上的想法,组织措辞,对宴云景说:“最后那次幻境里,艾丽薇尔夫人对我提到一个词,‘自由’。”
他喉头轻轻滑动,反握住宴云景的手。夏一阳的手比宴云景的小很多,双手一起才能堪堪将对方的那只手包裹住:“她的确对我说了一些话,我之前没告诉你,是不想你不开心。”
夏一阳声音下意识低了些,“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得说。”
“夫人说,所有人都能拥有‘自由’,唯独她不能。”夏一阳尽力回忆,“她说她做这些,是期望你记住她的痛苦和煎熬,她说她是在教导你珍惜爱。”
那边几个听完的军官全部皱起了眉。宴云景平静地看着夏一阳:“还有吗?”
“大概就是这些。”夏一阳捏紧宴云景的手,看起来比宴云景本人还紧张,说着忽然插进来安慰的话:“但那些都是不对的,你是她的孩子,但不是她的所有物,你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独立的人格,你从来不需要去承受她的痛苦,我是说……”
夏一阳慢慢呼吸:“宴云景,你就是你自己。”
他怕极了宴云景会因为那些话伤心,但现在夏一阳得将这些事说出来,才能进一步将他的想法告诉对方。并且,积压在心里的芥蒂,如果不及时去除,反倒并不是一件好事。
空气变得安静,夏一阳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眨下眼,猛一转身跑去那边灌了一大杯水,然后又快速跑回来,重新握起宴云景的手。
忽而觉得有点亲昵,瞧一眼旁边排排站的四位军官,夏一阳猛一僵,要将宴云景的手放下,又被对方反手握住了,手被宴云景那只大手裹得严严实实。
“……”夏一阳闭了闭眼,冷静几秒:“好了,我继续说。”
他注视宴云景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宴云景,夫人她一直向往着‘自由’。我知道这个话题可能有些残酷,但如果不刨开来说的话,大概一直都没法弄清楚。”
他直接抛出了几个问题:“你认为,夫人为什么向往“自由”?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基因交给坦杰仑,她会是什么?她积累了很多年的煎熬痛苦,如果现在的目的是为了逝去的“自由”而实施报复,那她想报复什么?还是说想报复谁?亦或者她其实并不打算报复,只是想简单些,那么还会去做什么?”
那边皇甫凛众人的凝重表情顿时复杂,几位军官互相看看,各自都在心里揣摩起了答案。关于艾丽薇尔夫人,自这次任务开始时就不再是秘密,几位军官都知道了内情,关键时候也能发表自己的看法。
宴云景的视线在夏一阳的手背上游移,安静思忖了片刻,也很直接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她向往的“自由”,大概是年少时和坦杰仑一同设想的未来。将基因给坦杰仑,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她自愿主动,那么她就是实验计划的主策划者;二是受坦杰仑要挟,这个猜测暂时没证据证实。她会是什么,如果不是人类,那和你是同生物的可能性很大。至于目的……”
宴云景抬头注视夏一阳:“如果是报复,我想,她这辈子最恨的人,是我的父亲和我,现在父亲已经去世,如果她是想实施报复,那现在最大概率是对我。”
“……”
“……”
“……”
“……”
皇甫凛众人全部拧着眉毛看着夏一阳和宴云景,久久无法出声,这个话题分明是沉重的,被直接刨开来说,怎么可能做到心底平静?
夏一阳亦是这样觉得,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宴云景的眼睛。这是第一次,他希望对方能将悲伤展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