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一级重犯的崽[星际](91)
明显和平时在外人面前干练利落的风格很不一样,每个动作都慢吞吞的,就好像在一件件卸下面具和枷锁。
脱到最后浑身上下只剩了条底裤。
一头凌乱的金发晃晃悠悠垂落在腰间,衬得常年待实验室不见太阳的皮肤更是苍白如雪,腰上腿上找不出一丝赘肉,比当年在学校里读书时还要瘦。
弥尔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宿舍从一开始就还有第二个人。
他走向卫生间。
衣服随手扔了一地,那人便悄无声息跟在他身后沉默捡了一路。
直到他站在镜子前,开始检查今天早上和人动手被磕到的肋骨侧面,打算洗完澡涂点药。
因为没戴眼镜,第一眼看向半身镜他还没察觉。
直到他动手准备脱下最后一件底裤。
总感觉镜子上倒影出来的光线色块,似乎莫名比平时暗下去了一片。
等他微微眯着近视的眼进一步确认,才看清自己大敞的卫生间门口,原来一直站着一个人!
这种节骨眼上。
弥尔仅是透过那点模糊的身形也能猜出来人是谁。
瞬间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难得发了脾气扭头看他:“你能不能稍微正常点,不要总是一声不响出现在别人背后吓人一跳!”
但来人根本也没有被发现的心虚。
只是继续站在那:“是你自己警觉性太差了,比以前退步太多了。”
弥尔这段时间本来就累得不行。
事情又多又繁杂,心力交瘁,再莫名其妙听见指责,火气立马上来了。
他感觉自己起码已经有三五年,都没用过这么大的音量说话:“这里是我的宿舍!你无缘无故跑进来还怪我警觉差?”
这也就是他自己好歹是卡在最后关头发现了。
要是没发现呢?
这人是打算一直站在这里看他脱完衣服,洗完澡吗??
来人:“只能说明你们这里的安防真的很差。”
弥尔现在完全不想跟他扯这些。
望向门口的视野里模糊一片,看不清人,也不想看,只是伸手朝外面指:“出去。”
那人充耳不闻,兀自继续自己的话:“也能理解为什么凶手可以那么轻易直接潜到你们宿舍里杀人了。”
“…………”
弥尔的火气又上来了。
也不管自己身上几乎不着片缕,什么也没穿,抬腿走到门口便要将人推出去:“我让你出去!”
那人脚下纹丝不动。
终于说出来到这里的目的:“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就出去。”
弥尔神情很冷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基因病。”
弥尔:“基因病怎么了,你没基因病吗?”
所有人都有基因病,只是程度的问题。
然后他丑陋蔓延着黑色铁线的胳膊就被男人拽了起来。
“你是近视看不清,把自己胳膊上有病变的印迹忘了吗?我还在你宿舍里看见了药,你的基因病至少到了第四期。”
弥尔眉毛都没动一下:“你还翻了我宿舍。”
说得好听像是来找“线索”的。
但其实在翻出药以前,这人根本也不知道他基因病的状况,明明就是单纯想进来翻而已。
来人听懂了他的意思,顿了一下才道:“是我闻到的。”
弥尔所有动作都停了:“……什么意思。”
亚伦:“今天早上我就闻到了,你身上有基因病晚期的味道。”
…
关于亚伦此人究竟有什么变态的地方。
之前大家或许还无所谓。
但经过上午那出,几乎是中午刚在食堂坐下,杰西就忍不住又开始找弥尔八卦。
问他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操|蛋德行,在军校有没有因为这个挨过揍。
弥尔知道大家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一句话就说完了:“他的鼻子动过手术,安装过费洛蒙接收器,能像星兽一样闻到所有人和兽的费洛蒙,所以才会说从小白身上闻到了狼的味道。”
看来之前狼的确是来过他们研究所,尸体上的那些伤口多半也确实是狼弄的没错。
那一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卡住了拿筷子的手。
只有安白白对这个什么费洛蒙和接收器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还是莱特在脑子里给他解释才知道。
在星际,费洛蒙可以简单理解成荷尔蒙那样的东西。
通过费洛蒙的变化,能够分辨很多例如物种、身体状况,甚至心情变化等等各种各样的信息。
如果是放在人身上。
那确实可以在审讯犯人、查找敌情诸如此类的事情上有很多助益。
但费洛蒙人类是闻不到的,只有星兽才能闻到。
杰西一下都有点听呆了:“不是,这手术合法的吗……”
弥尔:“不合法,所以他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被军校开除的。”
黛莉娅有些惊讶:“原来他甚至都没毕业啊。”
杰西:“我靠……然后他现在就混到指挥官的位置了??这么牛逼吗……”
亲卫队和军部的招人标准不一样。
如果说军部招收的是军校的优秀毕业生,那么亲卫队就是好手中的好手,每年对外的录取名额可能也就那么一两个。
这人连军校的毕业证都没有,首先能进亲卫队就非常离谱。
还给他混到头头的位置了!
赛维西斯不理解:“为什么会想做改造身体的手术,这种手术风险很高。”
一个不好就下不了手术台,死亡率至少在80%以上。
然后拉蒙几乎和弥尔同时开口。
两人的话一字不差:“因为想要变强。”
弥尔抬头冲拉蒙看过去。
拉蒙便简单回答:“以前在雇佣兵团里见过很多这样的疯子,只不过他们一般有钱也找不到敢给他们做手术的医生。”
联邦历法规定。
除非是患者残疾,拿到了相关部门的核实审批,否则所有关于身体改造的手术都是明令禁止,违法的。
全联邦敢动手做这种手术的黑诊所屈指可数。
因为只要被发现,吊销行医执照是基础,通常都是重罚监禁起步,直接下半辈子全在牢狱中度过。
就算病人自己想要冒险,也没多少医生愿意跟着一起冒。
杰西现在的脸色就是很古怪。
既忍不住在心里对这人有点慕强情绪,又一想到身边有个做过身体改造的人,就有点毛骨悚然:“他干什么,在军校成绩太差了,所以想从奇怪的角度补足吗?”
弥尔垂下眼睑:“不是的,他成绩很好。从一入军校就一直是第一名,并且甩第二名很远,大家都觉得他厉害得像个怪物。”
但这种事情就和长得漂亮的人,反而对自己的外貌更加严苛,想要精益求精进行更上一层楼的调整一样。
亚伦多半也是这样。
“他其实已经很厉害了,但他总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应该可以更厉害。”
“我非常明确地反对了他做这个手术。而且我告诉他,他要是真的打算做,我会向学校举报,让他被军校除名。”
“…………”
“…………”
餐桌又静了。
大家听前面只以为是普通被发现然后开除了而已,哪里想到如此关键的“开除”成就,原来就是他们助理先生亲自操的刀……
难怪那人早上一过来就敌意满满地要和弥尔动手呢。
安白白小心翼翼问出所有人心中的问题,让最后一记小锤落定。
“所以最后真的是弥尔你向学校揭发,他才被开除的吗……”
弥尔没什么情绪波澜:“是的。”
话音落下。
某电视剧狂热爱好者立刻又开始在安白白的脑子里拍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