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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贺之昭(23)

作者:柏君 时间:2023-11-06 11:34 标签:竹马竹马 酸甜 久别重逢

  他心里十分欢喜,像对着妈妈撒娇那样,拉着贺之昭的手臂,整个人贴过去了,抬起头,软绵绵喊:“哥哥。”
  贺之昭苦恼地皱了眉,但想到这是许添谊的弟弟,他决定忍耐。
  为什么?
  此情此景,令许添谊血压骤然升高。他要把许添宝从贺之昭怀里重新拽出来,宝却抱着贺之昭的胳膊,躲着不出。许添谊再尝试,宝灵活地抱着贺之昭转个圈,挡住了他的手。
  “出来!跟我回家!”
  “才不要,你好凶!我和之昭哥哥一起回去。”许添宝做动画片里主角逗弄反派角色的鬼脸。
  “出来!”
  “不出!”
  “随便你了!”许添谊急道,“你以后什么东西都被同学抢掉,被人打死了我都不管你了!”
  许添宝不以为然:“我也不需要你了。”大不了以后请温柔的贺之昭哥哥出面解决一下。
  许添谊打量他们,额头冒汗,气没处撒。为什么贺之昭不拒绝?
  “还有你!”他愤怒地指着高的那个说,“你以后被人欺负我也不管了,随便他们说你的发型多丑吧,我再也、再也不会管了!”
  另一头,煤气灶上的砂锅里煮着鱼汤,泊泊的。于敏在砧板上切蔬菜,叹口气。这段时间,因为许建锋没收入,家里的菜色水准有所下降。
  今天她特意早下班了会,去菜市场买了点好菜,打算烧得丰盛些、有营养些。宝自从上了小学,每晚做起那数学题的模样真令人头疼。她要给宝补补脑子。
  门锁传出声响。于敏未见到人,已率先露出怜惜喜爱的神情:“回来啦——”
  只有许添谊走进来又重新关上门,一言不发,像个愣头青径直要往客厅去。
  “你弟弟呢?”于敏敛去笑意,皱着眉问。
  “在后面。”许添谊闷声闷气答。
  许添宝被甩下了。
  于敏悚得起了寒毛。宝宝还那么小,又不认路,路上随便有个歹人都能将他一把抱走。
  “你疯了吗你!你让他一个人回家!”她登时抓狂,抓了钥匙要冲出去。两人之间会差多少距离?许添宝会不会走错路口到其他地方去?是不是该先去警察局?
  恰好外面传来宝欢快的声音:“妈妈!”
  许添宝蹦蹦跳跳地迈入玄关,像完全忘了被抢东西的伤痛:“今天我和这个哥哥一起回来的。”
  贺之昭就站在他身后,没进屋,只是完成桩任务。宝挥别他,热络道:“哥哥,我晚上来找你玩!”
  许添谊脱口而出:“不许去!”
  宝看也没看他,只仰起头,期待地看有话语权的人:“可以吗,妈妈?”
  于敏心有余悸。
  因为不喜欢姜连清,于敏原本也不怎么喜欢贺之昭,但如今她改观了。贺之昭能把宝安全带回来,是可靠又稳妥的。而且这男孩子虽然话不多,成绩却又稳定又好,这最为关键,比家里的那个争气多了。宝和他玩,指不定能沾染到些好习惯。
  她不假思索道:“当然可以啊。”
  许添宝得意洋洋地扭头,又挑衅地看许添谊,唇形说,去就去。他在这方面忽然有些聪明和狡猾。
  许添谊狠咬舌尖,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许添宝想看见的任何表情。于敏都说了行,他就没有了周转的余地。


第18章 背叛
  随着最后一名家庭成员到家,鱼汤终于端上桌。满满一砂锅,炖得又香又浓。
  许建锋感叹:“长远没吃到这么丰富的菜了!”他用筷子要夹鱼肉,却被于敏瞪了眼,手跟着一缩。
  于敏作主,将整条鱼捞出,像往常一样把鱼肚子上的肉都精心挑了出来,随后放到宝的饭碗里:“当心点吃,刺挑干净了。”
  许添谊也像之前的很多次,夹了鱼背上的一块肉。这次他仔细挑出了刺,才一口吃下去。然防不胜防,中间还是夹带了一根细微的软刺。
  他面不改色,硬是咽了下去。喉咙有种被剌到的,微小的刺痛感。心脏也是。
  吃完饭,许添宝急不可耐收拾出田字簿和文具盒,说:“妈妈,我要去了!”
  许添谊便也草草收拾好东西,说:“妈妈,我也去了。”
  于敏说:“你去什么?你别去。”
  许添谊见于敏看他,抿了抿嘴,罕见地结巴了:“我也去,请、请教贺之昭点问题……”
  “你们两个在一起能好好学习么?”于敏斥道,“每天上学粘一块还不够?不许去!”
  像会偏心地把鱼肚子的肉都夹给宝,她的一切指令、一切措辞也都无不在庇护许添宝。
  “就、就让我去吧。妈妈。求,求你了。”说出这如撒娇的词,让许添谊臊得舌尖发麻。像做了一件很错的事。
  “不行。”于敏说。
  “砰”。门关了,许添宝蹦出去了。
  许添谊终于忍不住,一张脸彻底黯淡下来。他把收拾出的作业又重新放到自己的桌子上。这张桌子在客厅的角落,对着墙。他坐下来,胡乱翻开一页便拿着笔写。于敏看到他背脊都透出沮丧,心里却有种快意。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许添宝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块进口巧克力,手舞足蹈:“天哪,哥哥家有个外国人!他教我说外语。”
  外国人出现在这巷子,是新鲜事。于敏工作了,没有之前消息那么灵通,只隐约听街坊邻里说过,这下算确认,姜连清又找了个外国男人。
  她盘问:“哪里人?白皮肤?”
  许添宝讲话又开始颠三倒四:“嗯,外国人的脸。妈妈,我还学了拿……拿加大的英语怎么说,叫砍……”砍半天没有砍出,遂转移话题,“下次我再去问一下好了。”
  耳朵照单全收,将话语吞咽得酣畅淋漓。许添谊甚至没有转身。他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逐渐失控,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去承受这种改变带来的痛苦和悲伤。
  进入十一月,天气骤然转冷。起晚了,于敏赶着出门,一边催许添宝整理作业,一边说:“今天外面骤降15度!风很大,你把这条围巾给我戴好!”
  然后是许添宝软绵绵的声音:“妈妈,我不想戴,戳着我脖子了,痒痒——”
  许添谊将自己刚从柜子里掏出来的、一股樟脑丸气味的灰色毛衣展开,试着往头上套,僵了僵。这衣服去年穿就绷得慌,今年竟然连脑袋都塞不进去了。
  他犹豫两秒,仍旧没说自己需要新衣服的事情,毕竟那得花钱,他不想一大早因为件衣服挨骂,只裹好校服外套就出门了。
  骤然降温的第一天总是最冷,因为北风会痛击轻视它的人。一路寒风收割过去,人缩脖子,簌簌发抖如同深秋的树叶,也像刀俎上的鱼肉。
  许添宝一出门就安静了,缩在厚重的围巾里不说话,脸挡成小小一个。贺之昭也自然地添了厚衣服,神情自若。唯独许添谊没有装备加持,只觉得自己外套的每一个棉孔都被冷风活生生灌满了,却只能咬牙坚持,砥砺前行。
  不巧,今天还是周一,早上有冗长的升旗仪式。
  所有学生列好队,一齐站在操场上受刑。风太大,许添谊已经听不清遥远的司令台上都说了什么,他冷得快失去知觉,只能模糊听见屈琳琳和隔壁班的班主任站在一起,隐约在说今天真冷,怕学生吃不消。
  听着听着,他的念头也消失了。陡然的,一种陌生的不适感涌向全身。眼皮发麻,视网膜蒙上了一层雪花。
  原来眼冒金星,真是眼前火树银花。他又要死了么?
  许添谊举手,紧张地嘴巴张合:“老师,我想回教室。”
  “是不是太冷了,不舒服?”屈琳琳赶紧道,“快回去吧。贺之昭,你陪着他。”早有不少学生已经倒下了。
  穿过走廊时,许添谊眼前遮掩的雪花慢慢融化消解,终于能看清路。
  贺之昭紧紧跟在后面,说:“我背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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