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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却难得(74)

作者:月昼 时间:2025-02-17 15:23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狗血

  她露出很淡的微笑,说:“看着自己痛恨的人落到这个下场,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
  “……”
  就算我否认,她也不会相信。
  好在她不打算逼迫我回答,淡淡移开目光说:“没关系,和你同样想法的人有很多。因果报应,有时候不得不信。”
  为什么,听她的语气,她好像并没有多么难过?
  气氛再一次变得僵硬,宋筝笑笑,换了话题:“这段时间,你和江荆在一起吗?”
  “嗯。”我点点头,诚实回答,“我搬去和江荆一起住了。”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了。”
  “您……”
  “江荆最需要母爱那几年,我对他缺少关心,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对我有埋怨。这段时间,我时常想起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明明,在他刚出生的时候,我只期望他幸福快乐,而现在,他比我预想中成长得好很多,我似乎,不该再对他有更多的要求。”
  宋筝望着我的眼睛,目光流露出只属于母亲的温柔。
  “江峰做的那些事,我代他向你道歉。如果他还有机会出院,我会和他一起,亲自去你父亲墓前赔罪。”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我身后的房门再一次推开,江荆拿着报告单走进来,我回过头,刚好遇上他的视线。
  江荆脚步顿住:“你来了。”
  我说:“嗯,我来接你。”
  “等我一下。”
  他走过去,把报告单交给宋筝。
  宋筝说:“既然小谈来了,你就先走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江荆点点头:“我爸醒来的话,给我打电话。”
  “好。”
  江荆回身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走吧。”
  房门关上之前,我用余光回看,宋筝仍然静静站在那里,望着我和江荆的背影。
  天已经黑了,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初春的夜寒意袭人。
  我和江荆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他沉默不语,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很久,他问:“带烟了吗?”
  我摸摸口袋,掏出皱皱巴巴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一起递过去。
  江荆不许我抽烟,这半包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
  他接过烟盒,抽出一根,想了想,问:“你要么?”
  我问:“我能吗?”
  江荆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我的话?”
  我小声:“我是被你念叨怕了。”
  身后的医院大楼灯火通明,照出江荆朦胧的轮廓,我就着他的手点燃嘴里的烟,深吸一口,淡青色的烟雾随着吐息弥漫,愈发模糊了江荆的眉眼。
  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江荆望着前面,回答:“搬去加州之后,一个人太寂寞了。”
  “没想过、培养一点别的爱好么?”
  “有。开公司、赚钱。忙的时候,就不那么想你了。”
  现在说起那时的事,他好像终于释怀,不再像刚回国的时候一样,那么怨恨和咄咄逼人。
  “我现在很庆幸,赚了足够多的钱。”他转头看我,在昏暗中望着我的眼睛,“比方说,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以不用担心分不到家产,变成一个落魄富二代。那时候,就真的需要你养我了。”
  他似乎想让气氛轻松些,牵起嘴角笑了笑。我配合他露出笑容,说:“那我也愿意。”
  “我爸他……是个很有野心、很会伪装的人。在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商人重利,不至于那么坏。”江荆垂着眼帘,语速很慢地说,“我没有感受过那种、温馨的父爱和母爱。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妈生了我弟弟,她对弟弟的关心,比对我多得多。”
  “江荆……”
  我搭住江荆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轻轻握了握。
  他点了烟,却只是夹在指尖,任由那一点火光在夜风中颤动,许久,抬起头,轻轻笑了笑:“快要三十岁的人,还在耿耿于怀小时候的事,很可笑吧?”
  我摇头:“不,不是。”
  “你好像也很少讲,自己家里的事。”
  “我没什么可讲的……我家很普通。我爸以前是大学教授,我妈是退休医生。”
  “他们对你,一定很严格吧。”
  “嗯。小时候犯了错,会让我罚站、面壁思过、写检讨书。”
  江荆笑笑,抬手摸摸我的头发:“难怪,长大后的谈蕴,这么叛逆。”
  一阵风迎面吹来,把烟雾吹进我的鼻腔,我低头咳嗽,江荆掐灭手里的烟头,说:“起风了,回去吧。”
  …
  第二天上午,我陪江荆一起去医院,江峰还是没有醒来。
  站在特护病房的巨大玻璃窗外,我静静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每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总是傲慢可鄙的人,此刻面容模糊,氧气罩遮住半张脸,头部和露在外面的手臂,包裹在厚厚的纱布之中。
  痛快吗?倒也不。
  看着江峰,我想起我爸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也是这样浑身插满针管,一动不能动的躺在病床上。不同的是,胃癌晚期患者要痛苦百倍,止痛药和镇定药几乎无法起效,偶尔清醒的时候,他只会反复重复三个字,“让我死”。
  痛苦的回忆侵入脑海,我胃里忽然一阵翻涌,快步转身离开病房。
  江荆跟上来:“谈蕴。”
  我走进洗手间,撑住水池,弯下腰剧烈干呕。江荆跟进来,扶住我的手臂,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过了一会儿,那阵恶心的感觉稍有减缓,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
  “哪儿不舒服,还好吗?”江荆问。
  我说:“没事……突然有点恶心。”
  “下楼让医生看看。”
  “不用,就是、想到以前的事,条件反射,不太舒服。”
  这次江荆终于听懂了。
  沉默片刻,他说:“我陪你去休息。”
  “嗯。”
  还是昨天的休息室,今天宋筝不在。
  我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问:“阿姨呢?”
  江荆回答:“去见律师了,现在很多事需要她出面。”
  “哦……”
  “你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要么、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摇摇头:“没事。我在这儿休息一下就好。”
  话音落下,护士敲门进来,问:“江峰先生的家属在吗?患者醒了。”
  我和江荆一起转头望去,江荆站起身,说:“我去看看。”
  我也跟着起身,江荆回头,向我投来一道欲言又止的目光,我说:“我没事,我想去看看。”
  到病房,江峰病床前站着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江荆进来后,他们自觉让开,医生说:“患者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但意识不太清醒,还需要观察。”
  江荆点点头,说:“谢谢医生。”
  我没有去床前,而是站得远远的。一是不想靠江峰太近,二是怕他原本没事,一看见我,当场气死过去。
  他可以死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死在我和江荆面前。
  不过事实证明我多虑了,江峰现在,连江荆都不一定认得。
  他虽然睁着眼,但眼球几乎不动,眼神也极其浑浊,想起医生昨天说,“就算醒来,很大概率会偏瘫”。
  江荆站在床边,迟疑许久,低声叫了句:“爸。”
  床上的人无动于衷。
  医生安慰说:“患者头部受伤严重,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从我的角度看不到江荆的表情,只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了攥,然后对医生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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