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零和博弈(23)
原来二愣子不是没脑子。
既然被发现短板,那就换个策略。
卓杭夹了块鱼肉,狠狠嚼碎,节骨分明的手搭上顾铮的腿,眸中闪烁危险与蛊惑。
“高回报一定伴随高风险,股市不存在一劳永逸,只有眼光独到的少数人能获得利益。做空就是要面对有限的收益和无限的损失,你敢不敢与我一起?”
跟林奕然学了几天谈判,太子爷今非昔比。
威逼利诱不成,敢撩我,还敢激我?
顾铮鞋尖儿碰到卓杭的脚,反客为主,迅速抓住谈判要点,“基金公司比比皆是,我为什么要把钱给你?”
卓杭说:“把钱给我,若真赔了,你只需承担10%的风险。”
“收益上限也是10%,对么?”
卓杭只讲利益,不说弊端,说明很想要这钱。
越是想要就越是不能给,吊足对方胃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顾铮继续道:“按目前PE/VC等风险行业来说,基金经理佣金不会超过5%。你说了抽成没提佣金,是只想口头承诺,不准备与我签订合同吗?”
在接二连三的逼问下,卓杭只能交实底,“百源新材的业务体量至少被夸大10倍,相信我,这单肯定不会亏。”
高领羊绒衫,清冷的声音,公事公办的态度……顾铮看着眼前人,透视眼剥离碍事的衣物,幻想出一丝不挂的模样儿。
只有他知道,这禁欲的冰山搞起来有多带劲儿。
顾铮握住腿上的手,贴近些,几乎贴着卓杭耳朵吹气,“所以你是想用10%的利润,撬动90%的收益。”
太子爷不屑或者是玩不明白性暗示,连番操作意图指向非常明确,就差拿个喇叭对他喊“我要骚扰你”了。
卓杭心跳很快,分不清是目的被戳破,还是顾铮贴太近导致的。本就不善言词,此刻更不知该说什么。
见对方心神不宁,顾铮乘胜追击,贴着他的唇,问:“那晚刚开始你认出我了,为什么不推开呢?”
卓杭偏头,雪白的脸颊难得浮现血色,左顾右盼似在找什么。
顾铮轻笑,说:“这没监控。”
卓杭僵硬的脊背微微弯曲,松了口气。
顾铮一直握着他的手,问了第二遍:“你是不是喜欢我?”
卓杭摇头。
顾铮逼问:“那是为什么?”
卓杭被逼无奈,只能坦白交代,拉着他的手,触碰发生明显变化的部位。
“因为有反应了。”
第18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燥热的密闭空间,顾铮的手贴着质感很硬的牛仔裤,触碰更硬的卓杭。
贴得太近,顾铮能感受到卓杭散发的凉意,想让他暖一些,拥住冰凉的身体。
瞬间,怀中人呼吸乱了。
刚刚卓杭承认是因为“有反应”没推开他,而没以“被中间人下药”反驳,说明肯定是逻辑错乱,才会口不择言。
现在这种反应,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顾铮想做些下流的事情,又怕太过冒犯会像上次一样挨揍,于是夹了只甜虾,到卓杭唇边儿,试探道:“吃吗?”
卓杭看向自己餐盘中的甜虾,说:“我……”
顾铮的腿贴上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能走捷径,何必浪费口舌?
在这肯定没法做到底,既然不会疼,摸两下又不能少块肉,哄顾铮高兴才能弄到钱。
卓杭就着筷子吃了虾,默许了他的行为。
顾铮收到信号,毫不客气地在羊绒衫下摆探进手。
卓杭被突然闯入的手,冰得脊背挺直,又变得紧绷。
顾铮不给他闪躲的机会,在羊绒衫内环住他的腰。
他们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你先拉着我的手碰你,蓄意勾引我;又咬着我的筷子吃虾,用尽浑身解数暗示我;现在我上钩了,绷这么紧做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几番接触,卓杭已经习惯了他的歪理邪说,也知道反驳自恋狂魔只会浪费口舌。
他的沉默在顾铮看来是默认,于是动作愈发大胆。
手指沿着腰滑向脊椎,神经中枢传递触感,卓杭身上似有电流划过。
“你的身子怎么总是这么冰?”
卓杭身体底子不好,平日手脚冰凉,冬天穿得再多都感觉不到暖。或许热量能通过触碰传递,冰冷的身体正在顾铮的抚摸下一点点变热。
从脊椎到胸口再后到脸颊,卓杭逐渐回温、变热、燃烧,呼出滚烫的气息,连带周围空气都变得炙热。
他从未产生过这种感觉,陌生的感觉触发身体的防御机制,出于本能向后躲,但又似乎躲得不那么坚定,因为顾铮稍稍用力,就顺从地倒在榻榻米上了。
卓杭能敏锐地发现顾铮不吃器官和肝脏,当然早就察觉顾铮对他有好感,又或者是对他的身体有好感。
从毕业照中顾铮放在女生肩膀的绅士手可以看出,顾铮是很有边界感的人。但在与他的接触中,顾铮并没有保持良好的社交距离,甚至在好几次贴近时,眼睛都要飞出来了。
顾铮说过“谁让标谁就是王八蛋”,“再跟你见面我就是狗”,卓杭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被疯狂打脸还能如此自信,自信到明明是他有好感,却还要三番五次舔着脸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卓杭看向飘着鲤鱼旗的棚顶,脑中突然冒出个问题:倘若这次给他一个亿的是别人,他会乖乖躺着任凭对方为所欲为吗?
应该不会。
虽然想要钱,但没之前那么想要,父母都能高枕无忧地生活,凭什么要他作践自己还债?
他不会再贱到爬床,不会不像之前那样不自爱。
让顾铮碰,是因为他们做过,在他看来,摸一次跟摸十次区别不大。
并且他不反感顾铮的触碰,甚至有些享受,只要别让他疼就什么都好说。
穿着羊绒衫看不出,摸进去才知道,僵硬的身体似乎比之前更瘦。
顾铮语调轻佻,“之前不是说被人下药才没有力气的么,这次怎么改了?”
谎言被戳破,卓杭难得露出无措的神情。
“不想被发现肮脏龌龊的心思,所以编了蹩脚的谎话骗我。”
“说过的话都记不住,你的脑子呢?”
卓杭的眨眼频率很快,似在想狡辩话术,声线依旧清冷,眸中却荡起了波,“我们这年纪只要不是身体有毛病,随便来个人摸两把就会有反应。我只是与你一样有生理需求而已,不可以吗?”
随便来个人摸两把就会有反应?
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你当然可以有生理需求。”顾铮抵着卓杭大腿,一下一下蹭,像是为了惩罚他的随便。
“不拒绝不抵抗不就是耍流氓么!”
“咱都是流氓,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
捂热的身体有软化的迹象,顾铮掀开羊绒衫啃咬,身下人呼吸变得急促。
不喜欢还让我碰?
我看你就是嘴硬!
顾铮一口咬住细长的脖颈,衔着喉结磨牙,低声问:“你怎么总是口是心非呢?”
又来了。
自恋狂魔见他不反抗,又以为他喜欢他。
说来也巧,两次都需要一个亿,顾铮每次都可以给他一个亿。
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都是顾铮助他破局。
从刚开始的感恩、到之后的讨厌、到现在的“随便”,顾铮在卓杭心中的位置一直是特殊的,特殊到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让卓杭产生如此层次丰富的情绪。
顾铮是卓杭的无可替代。
但这种无可替代应该不是喜欢。
喜欢是纯粹的、自发的、美好的情感,而他与顾铮是以报恩作为开始,之后又因误解变成厌烦,现在因利益变成算计。
这种不纯粹、含有逼迫的、勾心斗角的情感绝不是喜欢。
卓杭解释累了,懒得掰扯,便随他怎么想了。
羊绒衫被掀起来,包间的温度有些低,他有些冷,所以环住顾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