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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同桌相看两厌(8)

作者:曲风荷 时间:2019-07-06 09:14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成长

  “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春风仿佛爱情在酝酿”俞白的声音比陈非誉的略微低沉了些,他唱出来是另一种感觉,好像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很甜的一首歌,陈非誉跟着俞白一起唱:“初春的你撩动我幻想就像嫩绿草使春雨香”
  唱完最后一段,俞白把话筒还给陈非誉,陈非誉大声地问:“俞哥唱歌好不好听?”
  “好——听——”
  俞白听着这特意拉长的语调,觉得这怕是春田花花幼儿园大班的春游列车。他嫌弃地偏过头,靠着窗户,长长叹了一口气。
  想当年他在一中,还是一个坏学生的典范——现在进了474班,怎么都还开始跟着陈非誉在大家面前唱起歌来。
  俞白觉得自己的形象都崩坏了。
  陈非誉之后,他把话筒传给梁浮月:“梁老师,来一个!”
  梁浮月笑着叹了口气:“俞白都唱歌了,那我也只能来一个了。”
  俞白恨不得扯开大巴遮光帘,把自己捂进里面,梁浮月在埋汰人上可真是一把好手。
  “同学们准备好纸笔,我唱首英文歌,大家顺带就当做听力,我唱一句,唱完就点一个同学复述,看听懂了几个单词。”
  底下同学一片哀嚎:“梁老师,你是个魔鬼!”
  这样唱唱闹闹,总共过了四十多分钟,跟车员估摸着大家都累了,就让大家休息一会儿,积蓄精力,为即将到来的学农活动做准备。
  俞白今天五点四十五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搬行李箱折腾好一会儿,没多久,就靠着窗户睡着了。
  他睡得不熟,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小时候,住在乡下的爷爷家,被爷爷家里养的白鹅给啄了手,他哭着去找爷爷,怎么找也找不到,然后陈非誉忽然从屋子里跳出来,手上抓着那只大白鹅——俞白一下就被吓醒了。
  这是什么噩梦。
  刚巧大巴一个颠簸,俞白撞到了车窗,疼得他吸了一口凉气。他想伸出手捂住额头,却发现右边肩膀上压了个东西。
  俞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艰难地转过头,好巧不巧,正是陈非誉的脑袋。
  俞白想了想——就是他想的时间有点久,大巴开过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外头阳光灿烂,天气太好了,春和景明,原来大家都喜欢这个季节,是有理由的。
  大巴开出油菜花田,山回路转,拐下坡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是浅绿色的,夹岸间或有两三棵树在开花,俞白分不清那究竟是桃李杏梨哪一种,但开得真好看。
  俞白数过第二十三棵开花的树,终于抬手推开陈非誉的脑袋。
  陈非誉睡得很浅,几乎在俞白一碰上他的额头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俞白绷着一张脸,用很冷淡的语气说:“别靠着我。”
  陈非誉似乎很疲惫,他揉了揉眼睛,支吾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俞白没听清,他看见陈非誉很快把头靠在前面的座椅上,继续睡了。
  俞白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推陈非誉那一下了。
  还好又过半小时,终于要到目的地了。跟车员和梁浮月叫醒了睡着的同学,陈非誉终于醒了过来,俞白暗暗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陈非誉似乎没时间注意俞白,他忙着帮梁浮月照料同学,替个子不够的女生把车上行李架的背包取下,提醒大家把随身垃圾放进垃圾袋,下车后带走。
  直到大巴停靠,陈非誉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包就走,一句话都没和俞白说。
  俞白悄悄抬眼,瞥了一眼陈非誉,总觉得陈非誉好像有点生他气了——他也不知道陈非誉为什么要跟他生气,但猜测是因为他刚刚推了陈非誉那么一下。
  俞白一方面觉得要是陈非誉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了很小题大做,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要是陈非誉真的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了,那可怎么办,也太尴尬了。
  俞白背着包下了大巴,有几分心不在焉,搬行李的时候差点手一松砸到自己,还是陈非誉眼疾手快帮他扛了一下。
  俞白看向陈非誉,谢谢两个字就在喉咙处反复徘徊,但半天也没讲出来。
  陈非誉看了他一眼,没等到俞白说谢谢,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岳市附中高一的全体学生受到了大兴乡村委会的热烈欢迎。
  村委会的年轻村官据说也是岳市附中毕业,正是他积极促进了本次学农活动。村主任带领着一帮爷爷奶奶在村口迎接附中学生,并安排他们先去住宿区放置行李。
  A、B区分开住宿,A区十个班住在大兴乡小学宿舍楼,B区十个班住在大兴乡中学宿舍楼。
  两所学校住宿条件如出一辙的恶劣,都是十二人一间寝室,男女一栋楼混寝,没有独立卫浴,上厕所都要去到操场东边的公共卫生间,卫生间外头砌了白瓷砖,上头还是瓦片棚。
  俞白路过厕所的时候就觉得,附中的女学生晚上肯定不敢独自上厕所。
  在一片哀嚎声里,学生混乱地争强宿舍,仓促收拾了房间,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在大兴小学操场上集合。
  “说好的我省新农村示范基地,就是这样嘛?太失望了。”
  操场是黄土地,别说铺人工草坪,连水泥都没有,篮球场的线是用生石灰勾出来的,这几乎是落后岳市三十年的发展水平,这一群城市里长大的少年少女,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集合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抱怨声里。
  俞白饶有兴趣的用脚尖踢石灰线,听到集合的消息,他才慢悠悠的双手插兜踱步过去。
  空气很清新,阳光很灿烂,连操场上的黄土和石灰线都变得可爱。
  梁浮月穿着时髦,把卷发扎成了个高马尾,站在太阳底下,与大兴乡格格不入。
  “我说集合。”总是笑眯眯的梁浮月脸上少见带了点火气,“都说了是学农活动,还真以为自己是来春游的?再磨蹭,午饭也不用吃了。”
  附中年年把素质教育挂在嘴边,连带着老师也被教育得五讲四美,不管内心里怎么想,总是把学生当做平等的对象对待,梁浮月当了这么久老师,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想骂人。
  陈非誉和宋楚几个班委,看见梁浮月生气了,也跟着手忙脚乱地组织起同学集合。474班还算动作快的,有几个班上有刺头,队伍还稀稀拉拉的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到头。
  村主任拿着个大喇叭,站在升旗台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欢迎同学们来到大兴乡。”
  陈非誉擦了一把汗,他连鞋带裤脚上都是黄泥巴,烦躁的恨不得在梁浮月面前点根烟,他浑身都不舒坦,一点儿也没感受到大兴乡的欢迎。
  陈非誉看着隔壁475班的刺头儿在挑事,475班的队伍半天没齐,人也愈加烦躁。
  他回过头在人群里看了一遍,找到俞白——俞总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少爷,正饶有兴趣的站在队伍末尾,拿鞋尖踢着小石块,把篮球场的石灰线画出新的形状。
  篮球场后头是棵高大的榆树,正在春天里生机勃勃地抽芽,新长出的嫩芽绿得能掐出水来。阳光透过重重树影,在俞白身上形成一圈光斑,他终于脱掉了羽绒服,整个人好像也在好春光里舒展开来。
  陈非誉忽然没有那么烦躁了。
  

  ☆、坝坝宴

  年过半百的村委会主任没有梁浮月那么心浮气躁,他对着满操场乱跑的附中学生始终充满了耐心。
  475班闹事的学生在年级主任出来以后也安静下来,村委会的李主任终于能够继续他的讲话了。
  “非常欢迎附中的同学们来到大兴乡,大兴乡是我省新农村示范基地,以猕猴桃和蜜橘种植为主要经济作物,粮食作物是水稻,油料作物是油菜,现在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同学们明天到山上去了,就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非常美丽。”
  操场上的绝大部分同学对李主任介绍的经济作物、油料作物和粮食作物毫无兴趣。
  俞白抬起头,找到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陈非誉。不出所料,陈非誉班长摆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专注地看着李主任,神情认真的不输给在学校上数学课。
  也许陈非誉内心对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但他总能非常配合的摆出旁人希望他摆出的模样。
  “今天下午,我们村里的村民为同学们准备了坝坝宴,有同学知道,什么是坝坝宴吗?”
  “爸爸宴?难不成还有妈妈宴?”底下的同学又是一番交头接耳。
  李主任讲话有点口音,听着很亲切:“同学们,坝坝宴是我们这里农村的习俗,从清朝的时候就开始有了,一般是遇到婚丧寿的大事情,才会在村里头摆的流水席,最多可以招待几千个人。现在,我给大家唱首关于坝坝宴的歌。”
  听到李主任要唱歌,附中的学生们激动地鼓起掌来。
  李主任很高兴:“主人请我吃饷午,九碗摆的胜姑苏。头碗鱼肝炒鱼肚,二碗仔鸡炖贝母。三碗猪油焖豆腐,四碗鲤鱼燕窝焯。五碗金钩勾点醋,六碗金钱吊葫芦。七碗墩子有块数,八碗肥肉啪噜噜。九碗清汤把口漱,酒足饭饱一身酥。”
  李主任是用大兴乡的方言唱的歌,俞白没怎么听懂,但李主任很快又用他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遍歌词,一时大家对坝坝宴都很感兴趣。
  年级组长从李主任手里接过大喇叭:“现在同学们和班主任,一起跟着李主任去吃坝坝宴,要求大家保持好秩序,不允许打闹,好不好?”
  “好——”
  年级组长嗓门很亮,又加上个扩音器,俞白站在队伍最后都有点受不了。
  从大兴中学到村委会,外头铺了水泥公路,走路倒是不难。只是已经到了中午,又在操场上折腾了好久,纵然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也有些蔫了。
  只是看到坝坝宴的时候,附中的同学们集体都震惊了。
  村委会门前一大块空地,摆了百十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菜,一眼看过去鸡鸭鱼肉都有,场面大得好像满汉全席。
  体委周子林走在俞白的前面,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牛,牛逼!”他觉得自己真是好没见过世面。
  一桌可以坐十二个人,梁浮月考虑到男女食量的差异,把班上的男孩和女孩混着坐了。
  大家都兴奋极了,一起当了一年的同学,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同桌吃饭。
  周子林走在队伍后面,原本以为没办法儿选吃饭的位置了,但没想到梁浮月把大家岔开坐,他一眼就看到叶程安那一桌还有位置,于是兴奋地想要过去。
  他腿都迈开了,但想到一个人火急火燎跑过去又显得太奇怪——周子林难得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抓住一直默默走在他后面的俞白,一起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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