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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妻难为(235)

作者:巫随云 时间:2019-04-24 15:22 标签:种田文 重生 布衣生活

  门外,寒素与李家众人匆匆而来,方一进门,一个个就如同跌入了冰窖。
  寒素疾步上前,他的手才摸上灼华的手腕,却被惊得猛然收了回来……
  万俟修彻底呆住,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李家众人也被吓住了。
  谢君南守在床边,他眼角微红,却仍旧执拗的追问:“还有救的……是不是?”。
  寒素说不出话来,他怕自己把错了脉,又低头几次检查,可越是检查,寒素的脸色越是难看,最后,整间屋子只有他的声音,像寒冰一样响起。
  “他……已经……没救了……”。
  谢君南猛地起身,一把揪住寒素的衣领,目露凶光:“他还没死!他还能救!我之前都看见他好好的站在武家的门外!他怎么可能没有救了!你重新给他把脉!你重新给他把脉!”。
  “没用了!他脉搏已经停了!连呼吸都停止了,救不回来了!”寒素声音很大,仿佛是带着回音一般的在房间里来回回荡。
  李家众人全都惊呆,陈氏更是浑身一软,直接晕倒过去,便是李沐都站不住脚了。
  万俟修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抓了谢君南的衣服,逼视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是你带灼华回来!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谢君南说不出话,他浑身都紧紧的绷着,呼吸屏着。
  寒素继续朝灼华看去,他见灼华的衣裤明显异常,心里狐疑,便仔细翻看,而后越是查看,寒素心里越是心惊。
  “他这血迹!”寒素惊呼。
  谢君南与万俟修都一起扭头看他。
  寒素猛地朝谢君南看去:“他之前可是大出血过?”。
  谢君南用了很大的力点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衣裤上便已经被血迹浸透了”谢君南抬起手,他那曾搂着灼华的手上,到现在都还沾染着血迹。
  寒素瞬间明了,却脸色异常难看:“恐怕,灼华这是……死于小产血崩……”。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谢君南跟万俟修都浑身一震,尤其是谢君南,他想起那些印在地上的血色脚印,想起浸透灼华衣裤的血渍……若不是当真血崩,怎么会有这样多的血迹……
  狠狠闭眼,再睁眼时,谢君南的眼底全是一片肃杀,万俟修亦是暴怒异常,他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门边的红儿跟两个妹妹,直到此刻,终于再忍不住扑到床边哭了起来,连险些昏死过去李沐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谢君南站在床边,他就这么看着灼华,脑子里回闪的,总是他看见灼华的最后一幕。
  清瘦的人,已经没了记忆里的飞扬,整个都死气沉沉的,就这么站在那里,望着远处,明明已经是了无生机了,可是那脸上却又明显带着几分满足……
  他……是在为终于能离开武家了而感到满足,他期盼着能离开武家,可是……他却也终于还是倒在了武家的大门外。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在谢君南的眼前,彻底……没了。


第237章 前尘三
  将军府里, 白绸挂了满墙,厅堂里,停放在那里的棺木中,灼华就这么安静的躺着。
  棺木旁, 是徐氏跟红儿与两个女儿压抑不住的哭声, 万俟修站在这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也不知当说什么才好, 而谢君南, 自从他将灼华送来的那日,他便再没离开过这里,到了此刻,他依旧是在这里, 静静地看着灼华, 仿佛是想要再送灼华最后一程。
  万俟修转眼时,看着谢君南脸上的神色,他压抑着, 深深吸了口气, 上前拍了一下谢君南的肩膀:“若是当初灼华能与你在一起的话,他也不会……”。
  “是我没有抓住机会”谢君南声音很轻, 轻得万俟修差点没有听见。
  屋外, 闷雷阵阵, 似有大雨将至的征兆。
  谢君南扭头朝外头看去,他神色怔怔, 须臾了,才想起件事。
  “我记得,小时候我太爷爷曾说过……相国寺的菩提木,有灵气……”。
  万俟修明显怔愣:“这种话,你也信吗?”。
  谢君南扭头看他:“我相信,我太爷爷当初就曾是个修道之人”。
  万俟修明显惊愕。
  谢君南却神色一变,忽地对万俟修叮嘱:“你先不要急着将灼华下葬,等我回来”。
  万俟修惊愕:“你不会是想去相国寺求菩提木吧?”。
  谢君南虽未回答,可他的行动却也证明了万俟修没有猜错。
  他去相国寺求菩提木了。
  可是这菩提木哪里是这么容易便求到的?
  相国寺的山门前有大佛坐镇,那棵老菩提木下更是不知何时被人雕刻了佛像出来,这么多年受人香火,如何无灵?
  相国寺里,主持得知谢君南的来意,他直道一声佛号后,便拒绝了谢君南的请求,谢君南心里猛然一绷,还想再说,主持却已经转身走了。
  谢君南愣在原地,他看着主持的急切着想要追上,可主持身后的小沙弥却一个错步将他拦下:“谢施主,你请回吧,菩提树乃是我寺镇寺之宝,轻易不敢折损,施主与其在这里苦求主持,不若还是去见见普光禅师吧”。
  普光禅师,那是相国寺得得到高僧。
  想到普光禅师超然的身份,谢君南也不迟疑,当真是转身去拜见,可到底他也没有见得普光禅师,只在门外,见到禅师坐下的小徒。
  小徒朝着谢君南行礼,道了佛号,才道:“施主,师傅让我转告施主,施主想求菩提木也并非不可,只是需看心诚与否”。
  谢君南忙问:“还请小师傅告知,该如何才能证明我来求取菩提木的诚心?”。
  小徒朝他略微鞠躬:“施主若当真诚心,那便从将军府的大门,一路三跪九叩,直至菩提佛像跟前吧”。
  菩提佛像,便是那不知何时被人雕刻在菩提树下的佛像,那个佛像颇大,足有一人之高,雕刻之人技艺精湛,只把佛像雕刻得栩栩如生,日经月累,倒是得了一个菩提佛像之称。
  从将军府大门到向佛寺,便是坐马车前来,也需要一个早上的时辰,更合论还是一路行来三跪九叩?这样的条件明显便是刁难,理智得都不会有人轻易答应,便是连谢君南身边的小厮,听后也惊愕住了:“这相国寺如此之远,一路三跪九叩,没有一天那能走到这里?小师傅这不是诚心刁难与人吗?”。
  小徒并不在意小厮的恼怒,他只朝小厮略行一礼:“小僧只是转告师傅的话而已,做与不做全看施主”。
  “我做!”谢君南脱口而出,那掷地有声的话音,半点犹豫也无。
  小厮大惊,急忙去拉谢君南的衣服,想让他不要冲动。
  而谢君南只是一个转身离开,连多的话,都没有说。
  再次回到将军府,万俟修还意外他回来的如此之快:“你这是求到菩提木了?”。
  “还没有”谢君南只回他一句,便转身去了灵堂。
  那里,灼华躺在棺木里面,像是睡着了一样。
  外头的天依旧阴沉沉的,雨声哗哗。
  谢君南盯着灼华看了须臾,正待转身,门外又有小厮跑来:“将军!回禀将军,门外武临清又来了!”。
  这个名字,让谢君南与万俟修都是神色阴沉。
  大门外,武临清就站在这里,他撑着油伞,身体比值,他是来见灼华的,到此刻他也无法相信,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会这样突然没了,可是不论他来了几次,他都没能进得大门,没能见到灼华。
  今日,亦是。
  大门里,谢君南踏步出来,他眸光阴沉,如若寒剑一般,就盯着武临清看。
  武临清也微微蹙眉,他并不意外谢君南会在这里,毕竟那日,便是谢君南将灼华给带走了。
  可是……
  下了阶梯的谢君南却突然朝武临清出手,打掉了武临清手里的油伞。
  大门外,两人就立在这里,相互对立,全然不见往昔里的半点交好。
  “灼华果然没死,是不是?”武临清犹不甘心 。
  谢君南并不回话,他只是往武临清跟前走了两步,而后忽地抬脚,朝着武临清身上踹了过去。
  将军府的大门外,两人瞬间打成一团,最后武临清被谢君南一脚踹中胸口,狠狠地砸在地上,口吐鲜血。
  谢君南大吼一声,拔出侍卫身上佩戴的长剑,就要朝着武临清身上刺去——
  “谢君南!”大门边,有人大喊一声,极时地制止了谢君南的动作。
  是寒素,他从里面出来,急忙上前拉过谢君南:“杀了他你一样也要接受制裁!不值得!”。
  将军府里的人,谁不想杀了武临清给灼华报仇的?
  可是如同寒素说的一样,贸然杀了武临清那是国法不容的事,一样也要接受国法制裁的,为了一个武临清不值得。
  眸光满是阴鸷地盯着武临清看,谢君南双唇紧抿,他手腕转动,只将武临清身上划出一条一条的伤痕,而后这才将长剑挥手一甩,仍进了侍卫腰侧的剑鞘里。
  深深吸一口气,谢君南再睁眼时,神色冷静了许多:“武临清,你走吧,寒素说得不错,为你了而搭上自己不值得”。
  “灼华……”武临清一身伤痕,仍旧执拗于这个名字。
  将军府挂起了白绸,丧事昭告了众人,连万俟修都因此而向皇帝请假了,将军府的丧事已经闹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可是武临清却偏偏不信,他那日眼看着谢君南将人带走了,那明明便是自己的男妻,怎么能任由外人将他带走?
  说灼华死了,那怎么可能,即便那日灼华被自己的奶奶让人杖打受了伤流了血,可也不应该是如此轻易的就没了才是。
  他不信,他怎么都不相信。
  灼华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不说谢君南拳头紧握,连寒素也忍不住上前给他一拳,狠狠抓着他的衣服:“武临清!灼华已经死了!是被你武家人害死的!当初谢君南将他送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成了!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万俟修出来直接打死了你也不过只是被皇上苛责两句而已!可你这样有意思吗!灼华在时你就不曾好好珍惜他!他死后你又一副情深不倦的模样,你做给谁看!”。
  谢君南猛地甩袖,他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与他说这么多作甚?他若是明白,灼华也不会……”。
  武临清略微艰难地仰头:“我只是……想再见灼华一面而已……”。
  “不可能!”大门里,万俟修阔步走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叠纸张,刚站定就全都朝武临清身上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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