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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妖道(54)

作者:苏城哑人 时间:2018-08-03 09:25 标签:甜文 灵异神怪 婚恋 民国旧影

  者字或许早知云静已经转世来到长青镇,故意引云静和宁云安扰乱自己和容斐的视线,借口帮宁云安恢复云璋的记忆让他们帮忙搜寻阴阳碟碎片,打算在最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却没想到,黄雀之后,还有鹰隼。
  云静将计就计,在最后关头出现。此时自身是魂体,修为不足,限制颇多,而者字取回尸身成了活尸,以前厉鬼的诸多手段不能再用,战力大减。两人斗得两败俱伤,她再无敌手,便可只管坐收渔利。
  好一手如意算盘。
  顾惊寒微抬眼,看向者字,却见者字虽面色沉冷,但似乎并未有多少愤怒不甘。
  容斐还在与云静虚与委蛇:“我就说,怎么我们刚到这儿不过三五天,这阴阳碟就跟不要钱似的往怀里撞。我还以为是我和惊寒运气实在太好,别人找了好几辈子找不着的东西,我们一来就找着了。闹了半天,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他艳丽锋锐的眉眼忽地一动,扬起一丝困惑之色。
  “不过……”容斐顿了顿,“你说的天生道体,应当是惊寒吧?要是惊寒是天生的道体,怎么他少年时十几年住在长青山,都没引来半块阴阳碟,偏偏就是现在……”
  云静志得意满的神情一僵,眼神刹那阴冷下来,猛地看向半空中的者字。
  一直扮演沉默的失败者的者字迎着云静的视线慢慢笑了起来。
  他眉峰轻扬,唇角荡开肆无忌惮的笑纹,原本僵硬阴沉的面容陡然活过来一般,妖异浓艳:“这么多世,你等急了,也变蠢了,云静。”
  云静眼中惊疑不定,咬牙道:“你一直在等我这一世!”
  “我等的不是你。”
  者字周身的黑气幽幽散开,袍袖在狂风中飞扬,他充满戾气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而是你们。顾惊寒,容斐,云静,季存光……”
  他念出一个人名,有如实质的目光便狠狠刮在那人身上。
  最后一个季存光的名字,他看向的竟然是脸面朝地,似在昏迷的玄虚。
  “我醒过来的那天,我就知道,我等到了。”
  者字看着神色阴冷的云静,语气嘲弄:“你以为想要双生残魂,补全自身魂魄的,只有你一个吗?”
  他的视线滑落在阴阳碟上,眼神蓦地温柔了许多。
  “你想用我的魂魄补全云璋的残魂?”云静猛然醒悟,神色大变,一狠心,甩手就要将手里的阴阳碟摔下。但这阴阳碟却像是粘在了云静的手上一般,根本甩脱不掉。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微弱的吸力陡然增强,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里抽取魂魄与生机,送入阴阳碟内。
  怪不得从她拿到阴阳碟时,者字的态度就变得那般奇怪,她还以为他是心灰意冷,无力回天……
  “你动了什么手脚?!”
  云静原本中年妇人的面容飞快地变得苍老,眼角细纹堆叠,头发染上霜白,仿佛十几岁的光阴被疯狂抽走,“温扬!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云璋复活了?”她又转向顾惊寒,声音苍老凄厉,“你是天生道体,是修道之人!你就眼睁睁看着他逆转阴阳,致使生灵涂炭?!”
  顾惊寒看了眼云静,目光望向者字,葬珠在他手上发出轻微的鸣颤。
  者字轻笑:“你还想阻我?云璋复活,生机早便够了,若不是为了引云静这奸人,我何须等到现在?最后一步,吸完这女人的魂魄便成了。我早说过,你晚了,顾天师。”
  顾惊寒神色不动:“所以呢?”
  “所以?”者字笑意转冷,“所以你们的命,就都留下吧。”
  顾惊寒心中猜测着者字恨意的由来,面色如霜凝:“我魂体分离,也是你的手笔?”话虽是问话,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容斐眼神一动,看向顾惊寒。
  者字似乎并不惊讶顾惊寒的话,颔首道:“不错。你修为全盛时,我也不敢保证能在我使用尸身时扛住。而眼下你只有一个魂体,便不同了。”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
  长青山、尸魂堆、村民追赶、落崖落水、魂体分离、宁云安……者字说得没错,从他醒来的那刻起,他们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一直走到现在,即将成为云璋复活的血肉祭品。
  “云璋不会赞同。”顾惊寒淡淡道。
  这句平静冷淡的话仿佛带着刺般,瞬间刺得者字狂怒不已:“那又如何?!他就是相信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道者,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不管他赞同与否,我只要他活过来……”
  “活过来?”
  尖锐刺耳的笑声突然响起,者字蓦然转头,就见云静竟弯腰从玄虚的身上抽出一把桃木剑,冷笑着看着者字,然后一剑削向自己的手臂。
  “阴阳碟,我能摔第一次,就能摔第二次!”
  云静状若疯狂,“温扬,今日你不让我活,我们大不了便同归于尽!我在这滦山经营多年,有什么后手,想必你也不知道吧?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云静干脆利落,朝着一块岩石猛然砸下。
  “你敢——!”者字大吼。
  然而。
  “啪!”
  一声清越脆响,如影堆叠,震颤回响。
  刹那间,地动山摇。
  无数只白骨聚成的鬼手从地底钻出,疯狂长出,抓挠向地面的人。更有鬼手飞速堆积起来,巨大至极,成擎天大掌,狠狠拍向者字所在的半空。红色光柱在这一击之下,竟然摇摇欲散。
  者字浑身黑气翻涌,更甚以往。
  他直接舍弃了自己为运转阵法而保存的尸身,再度化为厉鬼身,双目赤红欲狂,不管不顾地冲向云静。
  黑气卷起一条水龙,随着者字的身形轰然冲下,瞬间将云静绞在其内。
  顾惊寒和容斐正要后退闪躲,顺便拽上玄虚,四面却突然生出白骨高墙,结成嶙峋荆棘状,将两人围困在内,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容斐神色一厉,就要强攻,手腕刚抬,却被顾惊寒轻轻拉住。他凝眸看去,这才发现顾惊寒的魂体竟透明得厉害,双脚早便消失不见,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散。
  容斐一怔:“惊寒……”
  “这阵法专门针对鬼魂,出不去,”顾惊寒声音依旧平稳,但却难掩一丝虚弱,“应当是云静为者字准备的。”
  却没想到,中招的成了他。
  云静的阵法造诣不低,不然之前宁云安那个十死无生阵也不会让玄虚和者字那般狼狈。即便其中有者字并不尽心尽力的缘由。
  “该怎么办?”
  容斐睁大眼睛,“你说,我肯定都能做到!你……你不会……像云璋一样……”
  看着容斐刹那通红的眼眶,顾惊寒心头一紧,但有些话却不能眼下说,传音也怕被阵法传出去。他展臂将容斐半搂进怀里,攥着容斐的手腕,在他掌心飞快写了几个字。
  容斐蓦然抬眼。
  顾惊寒摸了摸他的手心,擦去那一点冷汗,低声道:“差不多了。”
  随着顾惊寒这句话,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这动静仿佛半个山头都炸了。容斐站立不稳,若不是被顾惊寒紧紧抱住,恐怕便要载个狗啃泥。
  “什么……”
  容斐一声惊愕未出口,便被打断。
  顾惊寒飞快从容斐口袋内拿出列字的两个骨灰盒,同时葬珠刺出,硬生生将白骨荆棘捅出一个窟窿。在这窟窿合拢前,顾惊寒瞅准机会,扬手便将两个骨灰盒扔了出去。
  者字和云静打得不可开交,声势浩大,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鼻烟壶大小的两个骨灰盒沿着一道漂亮的抛物线飞出,在半空轻轻一旋,滚落在地,其中贴着“列”封印的那一个摔碎了,碎片四溅,里面却没有半点东西洒出,竟是空无一物。
  而另一只骨碌碌滚了一段距离,被一只手捡了起来。
  “阿扬。”
  清冷低哑的嗓音,声调不高不低,却如春日惊雷,瞬间砸得者字一怔,晃神之下,竟忘了抵挡面前油尽灯枯的云静的最后一击。
  无数密密麻麻的白骨手掌化成利箭射来,者字不挡不避,眼看便要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然而只是刹那,本应被再次摔碎的阴阳碟竟突然出现在者字面前,轰然撑起了一层防护罩,将万千利箭阻挡在外。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就如以往无数个梦境中那般,揽着者字轻轻往后一靠,贴过一片熟悉的气息。
  “竟然是你……”
  云静最后一击落空,整个人瞬间苍老委顿下去,颓然栽倒在地,眼中的精光慢慢涣散,“你……你竟真的……转世了……”
  她死死盯着半空中的人,原本阴厉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开怀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输了,云璋……你输了!你才是输的那个……你输了……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云静口中涌出黑血,嗓子一梗,便没了气息。
  者字木然被揽着落到岸边,怔怔转身,似哭似笑:“怎、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你骗我……”
  “他没有骗你。”
  云静身死,白骨荆棘碎裂,顾惊寒击碎阵法出来,看向者字身前的云璋,或者说,玄虚。
  玄虚仍是那副平常的相貌打扮,但气质却变得迥然不同。如被泉水冲刷过般,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质洗净了,便显出卓然超脱的清冷之意。即便他的相貌与当年的云璋没有半分相似,但气质,乃至气息,却是一般无二。
  “若我猜得不错,当年云璋的魂魄,应当是分作了三部分。”
  顾惊寒淡声道,“一大半进入了阴阳碟,沉睡被封,另有两缕,一缕进了忘川蕴养,转世成了玄虚,一缕进入骨灰盒,封成列字。”
  玄虚看向顾惊寒,露出一个温和恭谨的笑:“师伯所言不错。”
  顾惊寒一怔,容斐眉心狠狠一跳:“师伯?”
  “此事说来话长,”玄虚温声道,“待我先解决了阿扬的事,再与师伯解释。还望师伯见谅。”
  说罢,玄虚突然伸手抱住面前的者字,者字一僵,似要挣扎,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埋头死死抱住了玄虚,浑身颤抖。
  “阿扬,没有多少时候了,和我一起等,好吗?”玄虚温柔地揉了揉者字的头发,轻声道。
  “你……你还信他们!”者字声音微颤。
  玄虚笑了笑:“就当陪陪我。这么多年,我很想你。”
  者字浑身的戾气轻而易举就被最后这轻飘飘的两字击碎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玄虚垂头轻轻吻了吻者字的唇角,与他额头相抵,眉心相对,轻声念了一句模糊的咒语。旋即,者字周身的黑气轰然一散,他的神色变得有些空洞,呆呆地被玄虚抱住。
  抱起者字,玄虚的手掌按在河面上,往下一沉,便有被者字舍弃的尸身和一副白玉棺椁从水中升了上来。
  玄虚将者字和尸身都放入棺椁内,却没有合上棺材盖,而是转身来到顾惊寒面前。
  “你也在等这一世。”顾惊寒突然道。
  玄虚一怔,笑了起来:“我们都在等这一世。”他看了眼容斐,“师伯,我可以和您单独谈谈吗?”
  容斐眼神一冷,紧盯着玄虚,但却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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