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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上(18)

作者:苏城哑人 时间:2018-01-06 13:36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复仇虐渣

  萧乾怔在原地。
  方明珏看他一眼,“还愣着做什么?锅刷了。”


第32章 他未展眉
  等到两碗热乎乎的面条出锅, 一碗放进自己的手里,萧乾才如梦方醒。
  他端着面碗坐到门槛上,想起往年的今日。
  除夕也好, 过年也罢, 他已无甚期许。
  猎猎寒冬,不是一人坐在营帐推演沙盘, 副将端来的饺子放得冰凉才吃下一个,便是纵马飞驰, 在赶一支逃窜的蛮兵, 隔着遥远的茫茫辽原与绵延山峦听依稀的欢声。
  自年少离京, 便有国无家。
  这一口热汤,滋味都没品出几分,却呼啦啦, 全灌进了心口。
  “砰!砰!砰!”
  爆竹声远远传来,此处却分外宁静。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冬日昼短夜长,华灯初上, 四处升腾着煌煌辉芒。唯有御膳房凝沉夜色,只亮着几方烛台,星火摇曳, 犹如围困在暗海之中的一点孤岛。
  方明珏站到他身边,手里端着面。
  萧乾毫不讲究地用袖子擦了擦门槛,又在袖子里东摸西掏,揪出块帕子来盖上去, “坐着。”
  小皇帝嫌弃地瞥了眼,还是掀袍坐下了。
  一朝皇帝皇后,肩并肩坐在御膳房的门槛上吃面,头顶是暗色渐染的天穹,一层又一层烟花铺天盖地地渲染着丰年瑞景。
  萧大将军形象全无,如同在营地里啃羊腿一般大口往嘴里塞着,还瞅着间隙往嘴里灌汤,末了美滋滋一抹嘴,“没成想,我媳妇还会煮面呢。”
  方明珏白眼都懒得翻了,轻声道:“许久未做过了。”
  许久未做过,今日却为何做了?
  萧乾心头一动,抬头,隔着蒙蒙的热气看身旁的人。
  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端详过何人,而此时却觉着将这人的一切全都看进了眼中。
  湿润雾气犹若实质,仿佛给这人清冷的侧脸蒙了层曼妙至极的纱。柔和了疏离与戒备,卸开沉琐,只剩下一颗白白剖开的赤红的心。
  方明珏被看得心悸,将还剩半碗的面塞进他手里,“吃不下了。”
  “吃猫食,”萧乾叹了口气,毫不嫌弃地将剩下的面都扫了,然后起身去洗碗,一边洗一边道,“本想着今日给你亮一手,却砸了。等会儿我给你烤红薯,这我拿手,吃过吗?”
  方明珏摇头,支着下巴微仰起脸看萧乾:“不曾。”
  这般接地气的活动,小皇帝显然是没有参加过的。就连煮面条,恐怕也是他懂得的唯一的生存技能。
  萧乾洗完碗,架起几颗红薯在院子里烤。
  夜里渐起冷风,方明珏坐在小板凳上缩了缩脖子。
  “冷了?”
  萧乾把人拉过来,小板凳往腿间一放,让方明珏坐下,高大的身躯将人整个严严实实地圈住,像个护崽子的大猫似的。
  “不然回颂阳殿用火盆烤?”萧乾贴着小皇帝耳朵边道。
  一股薄薄的雾气在方明珏眼前散开,他僵硬的脊背微微放松了点,“不想回去。”
  萧乾诡异地从这四个字里听出了点撒娇的意味,一时间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给这小宝贝摘下来捧到跟前,心里总算是有点明白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是怎么个意思了。
  方明珏向后靠了靠,脑袋窝在萧乾肩上,手钻进了萧乾袖子里。在萧乾打了个哆嗦后,便开始往回缩。
  “哎,”萧乾按住他,“塞着,相公给你暖暖。”
  他一手笼着小皇帝两只手,一手转动着铁签子。
  烤红薯的香甜气味缓缓散开。
  “熟了。”萧乾叉开一个看了眼,卸下来,用帕子裹住,塞到方明珏手里,“小心烫。”
  小皇帝捧着红薯缩在萧乾怀里,“不烫。”
  萧乾伸手,方明珏一躲,把萧乾逗乐了,“怎么着,还怕我抢你的?给我,我给剥了,你带皮吃?”
  方明珏看他一眼,似乎在怀疑以萧大戏精的恶劣程度,出口的话几分真假。
  萧乾没好气地拿下第二个熟了的红薯,手脚麻利地剥干净,给方明珏捏了块送进嘴里。
  “甜的。”小皇帝抿了下嘴。
  “当然是甜的,还能是咸的?”萧乾笑了,没忍住,低头蹭了蹭小皇帝的脸,软乎乎的。
  萧大将军满心溢满了甜蜜的烦恼,又捏了捏小皇帝的手指。
  方明珏顺着他的力道展开手掌。
  五指修长,骨节微凸,形状优美。他像是一夜之间退化了般,如同个幼童一样伸手按在萧乾手心里,比了比,“差点儿。”
  “我早便说,你比我小。”萧乾言外之意十分丰富。
  他勾着手指,缠住方明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肖棋,”方明珏偏头,唇角勾出点弧度,似是忍俊不禁,“我一直便困惑,你怎的如此不要脸?”
  “我要你便行了,要脸作甚?”萧乾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僵。
  夜风清寂,仿佛穿胸而过,一下子将人灌得冷彻。
  方明珏的手指动了动,不自然地往回收。
  萧乾半路截住,握着他清瘦的手腕塞回怀里,声音沉而有力:“别多想。今夜我未称你陛下,你也无须唤我肖棋。寻常人家也当如此守岁。”
  方明珏默然半晌,忽然道:“有酒吗?”
  “酒?”萧乾一愣,将外袍脱下来给他披上,“我去找找。有酒也太凉,得温温。”
  萧乾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拎着一个小桌子和一坛酒出来。
  他还翻出一套酒器,只是毫无风雅骨的萧大将军摆弄不明白,方明珏看不过去,上手点了小炉子,架着煮酒,还颇为讲究地熏了一支香,腾着徐徐的烟岚。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萧乾一口梨花白,一口烤红薯,瞧着眼前,千搜万刮地从肚子里摸出一句诗来,只觉如此贴合此情此意。
  “肖棋。”方明珏酒量似乎不好,几杯下肚,已然红了脸。
  他慢腾腾往萧乾怀里靠,然后在自己衣襟里摸了摸,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翻开,“你……你我试试。”
  萧乾诧异地低头一看,顿时被满满一页春宫图糊了一脸。
  他一口老血在胸口撞来撞去,冲上了脑袋,按着小皇帝腰的手都抖了,“你你你你知晓……这是何物吗?”
  小皇帝没答他,慢吞吞伸手搂住他脖子,眼半合,凑了上来。
  温凉的柔软若即若离地蹭上唇间,萧乾心口一炸,手掌一按方明珏后颈,直接咬了上去。
  “嗯……”小皇帝被咬疼了,酒都醒了一半,往后退。
  煮熟的鸭子都钻进嘴里了,萧老流氓还能让他飞了?
  舌尖安抚般扫过削薄的唇瓣,温柔地顶了进去。脖颈上推拒的手顿时一僵,慢慢缠得更紧了。手臂间揽着的腰似乎也软了下来,虚塌塌地靠过来,像搂了团融掉的水般,几乎让人溺毙。
  “不……”
  方明珏被微微放开时,唇色红得滴血,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语不成调。
  萧乾克制地轻吻着他的唇角,将那点湿意一点一点舔去,“陛下,还想试吗?”
  方明珏被这沉哑的一声叫得无比羞耻,两片长睫颤抖如受惊的蝴蝶。然而受了惊,却更加依赖地抓住这处依靠。
  “皇后……”
  萧乾慢慢平复着呼吸,“臣在。”
  方明珏半闭着眼,低头靠在萧乾肩头。
  “嗓子哑了?”萧乾倒了杯酒,“喝一点。”
  方明珏张嘴,酒液淌进了几滴,萧乾就挪开了,迎着小皇帝不满的眼神,淡定道:“别多喝,喝多了怕你非礼我。”
  方明珏一口唾沫含嘴里,真想啐死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陛下,臣好冷啊。”萧乾忽然道。
  方明珏脑子有点浆糊,道:“那便回颂……”
  一张嘴,又被咬了。咬得不疼,却很痒。然后细细密密的安抚再度卷上来,像一张巨大的温柔的网,将他缚得死紧。
  “陛下……你好烫,暖暖臣。”萧乾将两片唇瓣挑开,嗟磨着,吐着滚烫的气息。
  方明珏半睁的眼透出一丝迷离的光,他仰头在萧乾下巴上狠狠咬了一下,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
  萧乾嘿嘿笑起来,不闹了,开始给小皇帝剥红薯。
  就这般依着靠着,有一搭没一搭捏着红薯,喝着小酒,只觉畅快惬意得不行。
  在御膳房的院子里坐到月上中天,更寒露重了,才不得不起身。
  似乎这烤红薯真是对了方明珏的胃口,只吃了半碗面条的小皇帝一口气吃了一个半烤红薯,撑得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萧乾收拾了东西,拉着人慢悠悠往颂阳殿晃荡。
  “夫人,几个月了?”萧乾半扶着方明珏的腰,调笑道。
  方明珏吃撑了颇有些懒洋洋的,挪着步子,懒得理他。
  此时此刻,他心中难得静得很。
  仿佛一面往日里暗涛汹涌的湖,忽然之间风平浪静,安谧得虚幻。
  高耸的宫墙如壁垒般沉沉压下,一线天光落下。
  往日寂寥痛苦的路途突然变得平和温润,令人恋恋不舍,难抵尽头。
  天上忽然落下雪来。
  “下雪了。”
  方明珏伸手接了片雪花,还没来得及诗情画意一番,便忽然双脚悬空,被萧乾一把抱了起来。
  “你!”
  萧乾抱着人便跑,“你什么你?雪下大了染了风寒,有你受的。”
  萧大将军如一只脱缰的野狗般窜回了颂阳殿。
  颂阳殿内暖意融融,灯火盈满室。
  两人沐浴过,围着一床被子坐在矮榻上,方明珏伸手要去摸奏折,被萧乾十分狠辣地打了手背,萧大将军嚣张极了:“再摸便打屁股。”
  “欺君罔上。”方明珏冷哼。
  “我欺的君还少?”萧乾无所畏惧,甚至伸出一只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
  方明珏被摸得痒痒,不甘示弱,绝地反击,直接伸脚去踩萧大将军的胯.下。
  “哎呦!谋杀亲夫了!”萧乾跳起来,把人扑到床上,压着手腕挠痒痒,“还老不老实,嗯?”
  “哈哈哈哈……”方明珏挣扎着,忍不住笑,头发全蹭乱了,双颊绯红,“你放开!肖棋……朕、朕治你的罪!”
  萧乾看着人在身下扭动,领口微开,好一幅活色生香。
  “乖,别动了。”一把按住方明珏的腰,萧乾哑声道,“再动,你便真得动一夜了。”
  方明珏一时全身僵住,真不敢动了。甚至连微微喘息都憋住了,整张脸都红起来,瞪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看着萧乾。
  “小兔崽子。”萧大将军磨了磨牙,用被子把人裹严实了,才敢再抱上去。
  夜深,窗外烟火气也渐渐熄了。
  方明珏露出半个脑袋,耷拉着眼皮,闷闷地轻声道:“困了。”
  “困了便睡,”萧乾低声道,“明日有宫宴,你又不得歇。”
  “还要守岁。”方明珏微抬起眼。
  萧乾起身熄了烛火,室内一片沉黑,“来年再守,岁又不止一年。”
  方明珏闭上眼,耳听着萧乾爬上床,钻进被窝的动静,心中却漠然地想,岁不止一年,只怕你许我,唯此一年而已。
  次日大年初一,一大早宫内便忙碌起来。
  宫宴不同其它,隆重至极,萧乾早早被挖起来,带着霖铃操办。
  方明珏恍然起身,醉意早就散了。只是回想起昨夜荒唐,便当了缩头乌龟,头次赖了床,直到萧乾出了颂阳殿,才起身洗漱,去了御书房。
  萧乾从未接触过这般繁琐的事宜,本以为十月初十皇后生辰已够恶心人了,未成想年下宫宴有过之而无不及。
  诸多规矩讲究得恨不能让萧大将军掀了棺材板,把南越的开国皇帝给揪出来揍一顿。
  从早忙到晚,甚至连徐慕怀都被揪出来帮了把手。
  宫宴准备妥当,夜色间,众臣入宫。
  女眷照旧被安排在楼阁之上,许是有徐慕怀个妖艳贱货挡在前面,萧乾这边便冷清许多。
  这正合他意,喝着小酒垂眼看底下的小皇帝,萧大将军觉着这样的宫宴才美滋滋。
  遗憾的是,终究不能同桌用膳,他特意吩咐上菜将小皇帝喜欢的放到近前,也不知御膳房照做了没。
  心里杂念纷繁地想着,萧乾视线一掠,忽见一位命妇身后带来的侍从对他使了个眼色。
  萧乾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起身。
  “娘娘有何吩咐?”霖铃轻声道。
  一众视线聚拢过来。
  萧乾洒然一笑,摆手:“无须管本宫,去趟茅房。”
  一帮命妇吃了苍蝇似的遮掩着眼底嫌恶的光,显然是不晓得这么个难登大雅之堂的货色怎么就成了一朝之后。
  萧乾背着手,出了阁楼,溜达到旁边灯火昏暗的一处小花园中。
  花园假山后,靠着面白漆斑驳的墙,镂花的窗格印下沉沉的灯火。
  萧乾听见身后动静,转身,见那侍从自阴影里现出身形,恭敬行了一礼,将一封信递出来,低声道:“皇后娘娘,杨将军来信。”
  萧乾接了信,展开一看,心里一沉,面上却笑了:“下毒?将军竟如此看得起本宫。要知,皇帝膳食,本宫可无权置喙,更伸不进一根手指头。”
  侍从也微微一笑:“娘娘无须担心,主子早有设计,非是动膳食。”
  “那是?”萧乾疑惑。
  侍从掏出一个纸包递过去,“此乃清风散,无色无味,也并不要人性命。娘娘只需将其掺入香炉之中便可。”
  “不要人命,下来作甚?”萧乾面上更疑,闪过一丝冷笑,“你莫要诓我。若皇帝真死了,你等无事,第一个死的便是本宫,这买卖本宫可不做。”
  侍从似有了些不耐,道:“娘娘不必惊慌。这清风散并无毒性,只会令人夜生梦魇,日渐恍惚,性情暴躁。久而久之,便会自然而亡,绝难怀疑到娘娘身上。”
  他见萧乾面露犹疑,缓了口气,又安抚道:“主子早已万事俱备,只欠娘娘这一股东风了。娘娘,主子大事将成,您的好日子,也便到了。便是兵行险招,又何尝不值?更何况,宫中娘娘已成势力,这等小事,自当手到擒来。”
  威逼利诱,又附上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
  杨晋的手下,果然都调.教得甚好。
  萧乾心里冷笑,将那包清风散收了,低声道:“本宫只试一次,不论成与不成,且莫怪我。”
  “娘娘出马,自然马到成功。”侍从含笑道。
  萧乾冷笑一声,甩袖走了。
  这假山与白墙的阴沉间,又复寂静。
  窗格的灯影被一只锦靴踩在脚下,墙的另一面,方明珏静静地站着,肩背压满了沉沉夜色。
  他微微侧头,从那罅隙间望见匆匆离去的侍从,与萧乾渐行渐远的背影。
  绕过一丛凋零花木,不见了。
  “主、主子……”身后的人胆战心惊,轻声唤道。
  方明珏面色笼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只微微抬手:“信呢?”
  那人掏出密报,恭敬递上,道:“辽东的事已打探清楚,真假参半,大晋那边始终在派人盯着。曾子墨与肖弈也已至祁南府,常裕禄暗地放出风声,已有多方势力蠢蠢欲动,恐怕不日便将动手。”
  方明珏听着,将手中密报拆了,对着星点的光亮展开,忽然道:“你说,这信上所言,几分真假?”
  那人脊背一寒,冷汗涔涔而下。
  皇上竟已怀疑手下暗线了吗?不然为何有此一问?
  心头刹那转过无数念头,那人只觉一把冰冷的刀已然贴上了咽喉,随时都将一切两断。
  “属下……属下不知。”他竟选了最愚蠢的答案。
  然而心思莫测的帝王似乎本就不在意他的回答,淡淡道:“皇后与大晋之人过从甚密,其心难测。你派几个人盯着点,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
  那人心里舒了口气,却从这语气中听出了股心灰意冷的森寒,不禁又有些战栗。
  方明珏伸手,那人会意,点了火折子。
  就着火舌,密报上的字迹一点一点被舔舐干净。
  方明珏凝墨般的眼静静垂着,似乎要最后将那纸上笔画刻进眼底。
  灰烬落到脚边,被锦靴轻轻踩过。
  上回出事是故意设计,而这回显然是各方都想过个好年。相互一妥协,宫宴便无甚大事,不到三更就散了。
  萧乾去接有了醉意的小皇帝。
  小皇帝在銮驾上哼哼唧唧,要去茅房,小德子苦笑:“今日陛下已去了三四趟了,许是酒水进得多了。”
  “停。”萧乾一抬手,搂着方明珏下来,“你等先回去,我陪陛下走走。”
  “是。”霖铃和小德子躬身,随着銮驾先行回宫。
  宫道旁最近的院子无人居住,萧乾搂着人寻了茅房。
  方明珏扶着萧乾的胳膊,摇摇晃晃。萧大将军看了看,认命地低头给人解裤子,却被方明珏胡乱地拍开。
  “不、不要脸……”小皇帝醉醺醺地吐着酒气。
  萧乾对着嘴吧唧了一口,一扯裤腰带,拍了拍小皇帝的屁.股:“不错,不要脸。撒你的尿。”
  方明珏向下伸手摸了摸,突然一瘪嘴,对着萧乾泪眼汪汪的,“撒……撒不出来……”
  娘哟。
  萧大将军心里一万只鸭子疯狂地嘎嘎叫着窜过去,抖着手跟抽羊癫疯似的摸过去,给人伺候着扶着,吹了几声口哨。
  “嗯……”小皇帝闭了闭眼,舒服地嘘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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