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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22)

作者:噩霸 时间:2018-10-09 02:43 标签: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年下 天作之合

  林震恬斟酌许久,最终只好陪着笑脸道:“江公子,你先放开怀君,他这一年来魂不守舍,只怕你也问不出什么。”
  听闻此话,江殊殷扔开一言不发的林怀君,回过头来狠狠盯着林震恬:“对,问他是问不出什么,毕竟这次的主谋可是你!”
  林震恬笑道:“江公子错了,驱尸一脉本就是邪魔歪道,将其驱之有何不对?”
  江殊殷冷冷道:“不必多言,你只用告诉我,谢黎昕呢!”
  林震恬道:“谢黎昕虽说是驱尸传人,但我曾念在他生性善良,并未取他的性命。在他姐姐死后,我自然是放他走了,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
  也就是说,寻了这么久,依旧无果了?
  体力完全透支的江殊殷突然一手捂住额头,只感一阵天昏地转。
  朦胧中他眼角似乎扫见一抹清冷的雪白,耳边听到一声和煦清澈的呼喊——“殊殷。”
  他回头淡淡的说了句:“师父,结局不该是这样的。”而后他彻底没了力气,向后一倒。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砸在地上的疼痛,而是倒入一个温暖、带着丝丝桃花清香的怀抱中。
  一如幼时的那般,这个怀抱仍旧像他躲避狂风暴雨的港湾,仿佛只要呆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
  从不需要他过多的担忧。
  忍不住轻轻一叹:我的师父啊,殊殷能够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另一边的林怀君,指尖一颤,张了张干裂的唇,悄悄道:“我也不知,会这样……”


第25章 极地崛起
  被带回坠云山后, 江殊殷终日卧床,时醒时睡, 日夜颠倒。
  病的很厉害。
  偶尔能听见弄玉唤他的声音,或是能感觉到沈子珺用手掐他的人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这一日他头脑稍稍有些清醒, 就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纤长的手指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以及轮廓。
  之后便是一声叹息, 只听得这人说:“殊殷,你要记住, 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回坠云山, 师父和子珺还有弄玉都在这里等你……”
  而后的话, 江殊殷便一句也听不见了。
  大雪仍旧是纷纷扬扬,一点一滴的落下,轻柔凄美。
  带着刻骨的寒意, 侵袭着人们心身。
  窗外的红梅开的美艳,一簇簇、一朵朵,好似用画笔在雪白的纸间点下的红墨, 璀璨夺目, 红的惊世骇俗。
  寒风烈烈, 吹的梅花在枝头破散, 血滴般的花瓣随风逝去。
  既妖异,又无望。
  江殊殷轻轻睁开眼睛,心中平镜一般, 丝毫没有一点波澜,冷静无比。
  沈子珺正好端着药进屋,看见他醒了一言不发的垂立一旁,面色依旧如往常一样淡漠。
  屋中,安静的让人感到心悸,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叫人不安。最终还是江殊殷从床上坐起,冰冷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师父来过了。”
  沈子珺淡淡道:“嗯。为了找我们,他离水的时间太长,如今只好闭关了。”
  又是一片寂静,两人都不说话。许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沈子珺放下药碗,举步离开。就在他快要踏出房间时,江殊殷突地喊住他:“你说,谢黎昕会如何。”
  回答他的是很长的一段沉默,隔了好久,沈子珺的声音才传来:“我不知道。”末了,他又道:“你好好休息。”
  屋外的雪仍旧是遮天闭月,空中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出任何色彩。
  冬去春又来,雪化之时,万物复苏好似破茧重生一般,狂啸归来。
  这一月,修真界中极不太平,女修频频失踪,可称得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时间各家各派纷纷冰释前嫌,联手护着众多女修,一面探查着原因。
  林家之中林怀岸气喘吁吁的跑进主屋,一见林震恬就嚷嚷道:“爷爷不好了,林怀君逃走了!”
  林震恬起初听他那么着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如今一听不咸不淡的挥挥手重新坐下:“跑了就跑了,我们林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林怀岸“哦”了一声,乖乖束手站到一旁,不敢再打扰他与众人讨论女修失踪的案情。
  纪元庆道:“不知诸位可曾记得一事。白梅老鬼死后共留有四脉,炼魂较为特殊,因而千年以来一直是一脉单传,且同毒蛊一样隐居山林,下落不明。而巫术百年前迁移去了大漠,如今苗疆只剩驱尸一脉。”
  众人点点头,纪元庆又道:“但诸位可别忘了,驱尸乃四脉中最强的一脉,想当年可是白梅老鬼的主要战力。而说起驱尸,他们驱的可不仅仅只是尸,更有逆天的何欢铃做辅助。”
  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人道:“话虽如此,可继白梅老鬼之后,驱尸一脉根本无人继承何欢铃,就连《何欢》一书都是锁入暗室,不许任何人触碰。”
  “就是啊,毕竟这等邪书邪铃,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更畏惧它们的力量。”
  纪元庆道:“驱尸一脉在最繁盛的时代,曾有人如此说过‘何欢一响百鬼夜行’,而这百鬼中,就包括一种特殊的驱尸。”
  林震恬心中骤然凉了半截,哗的一下站起来:“纪前辈说的,可是指传说中的高阶驱尸!”
  纪元庆点点头,面色复杂:“高阶驱尸的炼制法据说,就记载在《何欢》一书中,而《何欢》与何欢铃相呼应。我怕……有人在开坛练尸。”
  一人咽咽口水,舔舔嘴唇,干干笑了一声:“不会吧,只是不见了数名女修而已,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纪元庆顿了一下,才道:“你们莫非不知,极地宫的《何欢》一书,以及何欢铃不见了吗。”
  众人蓦地瞪大眼睛,倘若细细看去,会发现所有的人,都在轻轻颤抖着。
  是夜,天下最大的青楼中。
  琉璃灯火,花香四溢,又是轻衣曼舞,粉带纷飞。
  无数恩客寻欢的声儿回荡于月下,阵阵香风勾了魂,百花乱了神。
  歌舞升平中,轻纱缭绕,台中蛇腰扭动,大片凝肤暴露无遗。酒香四溢之下暧昧的气息不明不白,却叫人更加疯狂。
  屋顶之上一位男子着了一袭大红的衣裳,拎了一壶美酒斜坐于月前。
  他丝发以一根木钗竖起,眼波浩渺,万种风情。
  羞得滚圆的明月都成了粉色。
  眉目妖致,红唇齿白,好若传说中勾人魂魄的狐媚妖孽。
  不知想到什么他勾起唇角,晃得底下恩客频频抬头,红了面颊。
  男子似乎对此有所察觉,微微回头间,只见那极美的左眼下有一粒火红的泪痣。那泪痣就如主人般多情妖娆、妩媚动人,红得好似一团火焰,叫无数看客□□中烧!
  迎着暖风他一扬手,至壶嘴饮下美酒。
  风吹起他翩然的红缎,妩媚动人,轻柔无骨。
  有人问他:“公子如何称呼?”
  他轻轻勾起一边的唇角,扔下手中的酒壶砸的粉碎。而后刹那间,一阵邪魅狂妄的笑声传遍青楼的每一处角落!
  惊的无数男女朝他看来!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他轻飘飘的飞走,腰间一枚妖异精致的铃儿轻轻摇晃,恍若催命的一支曲子。
  又过三月,修真界中乱作一团。
  世人频频道:“谢黎昕性情大变,成了极地宫的现任教主,听说更继承了何欢铃,依我看但凡曾经惹过他的,大祸临头!”
  “唉,这林家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说他们好端端的逼死谢黎莺做什么?看吧,这下好了,她弟弟比她还可怕。”
  “嘘,我听说,林家与极地宫有上百年的世仇呢!”
  “管他世仇不世仇,我就想知道他如今是否真的炼制出高阶驱尸了?”
  “炼出了炼出了!有五六个呢,听说全是他姐姐的模样!”
  “我的天,林家简直造孽啊,这下他们要倒大霉了。我还听说啊,谢黎昕现在脾气变得相当古怪,连当年他姐姐的近身侍女都不敢劝阻他。”
  一人道:“能不怪吗,毕竟他可是亲眼看见他姐姐被活活烧死。”
  “啧啧,来来来,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我听我一个在林家的表亲说,谢黎莺在自焚前,曾被林家的人侮辱了,就当着她亲弟弟的面!”
  “嘶,造孽啊。”
  ……
  听闻谢黎昕回来的江殊殷,又一次发疯般的冲去极地宫,沈子珺和弄玉只好拦住他。江殊殷被他们抱着,沙哑着脖子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极地宫,我要去见他!”
  还是沈清书轻轻道:“让他去吧。”那两人才松手放行。
  一路上江殊殷心中无比忐忑,听着那些谣言想哭却哭不出。
  他为谢黎莺的死而惋惜,为谢黎昕的变化而心痛悲伤。
  他甚至这样想过,倘若谢黎莺在天有灵,看见自己从小宠爱的弟弟变成这副模样,一定很心疼吧。
  最终,江殊殷还是在苗疆的一处悬崖上,见到了谢黎昕。
  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和与曾经一样的红衣,江殊殷低下头,一道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终究,是变了。
  谢黎昕站在绝壁前,猎猎狂风昂扬起他的红衣。
  默默看了一身雪白衣裳的江殊殷一阵,他眺望着远方,道:“江公子,你我终究正邪有别,陌路殊途。”
  与江殊殷擦肩而过之际,他又说:“而如今的结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后来,果真如传言中的那样,谢黎昕杀了林家的所有人,除了那个不知去向的林怀君。
  江殊殷曾因谢黎昕的遭遇,而抱着沈清书大哭了一场,在整件事中,他显得渺小且微不足道,根本不能左右什么,那时他说:“莫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而轮到他成了人们口中的大魔头,甚至超越所有恶人之时,他却发现自己对别人的同情,根本不屑一顾。
  成为恶人孑然一身的那天,依旧是苗疆的这处悬崖。
  不同的是,这次是他站在绝壁之前,背对着谢黎昕,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裳,寒风刮过他雪白的丝发,寂静无声。
  一片孤寂。
  微微侧过脸颊,露出俊美狂妄的侧颜,他对谢黎昕这样说:“黎昕啊,我与你不是什么陌路殊途,而是殊途同归。”
  谢黎昕也是默默看他一阵,才轻轻笑起来,回他一句:“那咱们可真有缘分。”
  江殊殷道:“是啊。”
  再后来,他想。
  西极殿中的所有恶人,之所以能够和平共处,也许正是因为每一个人背后,都有那么一块不可触碰的伤疤。
  而为首的七恶,更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从此章开始,谢黎昕的回忆在肖昱篇就算结束了。后面的剧情就是江殊殷和师父的二人世界,不会说存在不带师父玩的地方了。
  另外感谢那些看到这里没有弃的宝宝们,我超爱你们的~


第26章 分道扬镳
  人生中的某些过往, 想起来时的确会让人心中一阵酸楚。
  不过说来也是可笑,当年的很多誓言, 比如答应婆婆今后做个好人,或者是对沈清书说,自己永远也不和他分开。如此之类的话, 都是由江殊殷自己说出的,但到了最后, 也是由他亲自打破的。
  不免在沈清书身旁垂下头颅,讪讪一笑。
  他这一笑, 不经意的看一眼沈子珺,却发现他也低着头, 淡淡的唇轻轻抿着,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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