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NPC被迫修罗场[快穿](202)
当然,按照常理,极夜还会让人暴躁易怒。
不过小妻子太乖了。
至少卫厉宥是这样觉得的。
他把覃辞愧找许玉潋治疗的过程全部归为覃辞愧的哄骗。
但又忍不住想,如果他受伤,小妻子会不会也乖乖地坐在他的怀里,用那双总是不爱落在他身上的双眼,湿润润地看向他。
或许他该让小妻子明白一件事。
末世里,像覃辞愧哪种毫无异能的废物,除了充当炮灰,根本没有其他利用价值。
他不断消耗异能去治疗覃辞愧,是件吃力又不讨好的苦差事。
覃辞愧总要死的。
小妻子不能因为覃辞愧待在他身边更久,就把选择错误地放在覃辞愧身上,他应该学会去选择一个更好的保护伞。
指挥官躲在小妻子的床底,听着那轻缓的呼吸声,自己的气息却逐渐乱了起来。
藤蔓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
潮水般从房间边缘蔓延开来,无数条尖端混乱地在地上打转,但目的地又完全相同地指向了床上困倦打盹的青年。
许玉潋在学校是很认真的类型。
晦涩的语句他也会毫不吝啬地花费时间思考,不过手上拿的这本书,对于刚成年的他来说,实在有点太困难了。
而覃辞愧给他新换的床单又刚好熏上了他最喜欢的助眠香。
许玉潋拿着书,眼皮逐渐下沉。
粉白面颊陷在鹅绒枕头里,纤长的眼睫轻轻投落,遮住光线,往他身上蒙了层恬静的白晕。
就在许玉潋即将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刻,脚踝处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湿凉的触感。
对于今天反常的高温来说,实在是个很好的解暑用具。
还没脱离睡意的思绪迟缓地运作着。
许玉潋眨了眨眼,头发有些可爱地胡乱翘起。
如果它不是上次把自己包裹起来的那些藤蔓的话。
许玉潋:?!
他被藤蔓吓到,踩在过分丝滑的床单上,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许玉潋鞋还没穿上,慌不择路地试图逃离这个藤蔓包围的房间,可他刚低头,就发现地上每一处都爬满了比他手腕还粗的藤蔓。
整间卧室都被藤蔓环绕了起来。
绿油油的,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墙纸是什么颜色。
像是个为小妻子特意定做的笼子。
藤蔓开始悄无声息地开花。
无路可走。
许玉潋慌张极了。
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他赤着脚,在床垫上胡乱走了几步,床垫被他踩出了点吱呀声。
轻盈,小妻子应该是没什么重量的。
小妻子有点挑食,腰间的尺寸,是他每每看一眼都忍不住咂舌的纤细。
随即传到耳边的,是一些零碎的、从唇齿边溢出的含糊泣音。
最开始喊出一个音节的时候,还有些失声。
只能听见一点点气音。
——很怕吗?
现在还只是爬到床边没敢乱碰的藤蔓和主人统一了内心活动。
清楚记得上次小妻子流泪的模样,藤蔓不蠢,这次出场,它想尽量把自己表现得无害一点。
但它显然小瞧了自己。
包裹房间的样子比上次缠住许玉潋时更可怕。
卫厉宥用手稍微撑起了身,时机差不多了,他并不想把小妻子吓坏。
许玉潋却不给他机会。
在他爬出来前,恐慌地叫出一个名字。
“覃、覃辞愧!”
之前被藤蔓裹得动弹不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都说小偷来偷东西之前会踩点。
这些怪物吃人之前也会提前踩点吗?
那上次踩好了,这次是不是就要吃掉他了。
眼眶不知不觉就含满了泪水。
不过比泪水先触碰到藤蔓的,是覃辞愧眼疾手快挥来的军刀。
泛着寒光的刀刃接住了青年柔软的泪珠。
恍若掐出了法诀。
可能是小少爷真的有什么法术。
那些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不然为什么覃辞愧会出现得那么快。
卫厉宥重新躺了回去。
脸色难看得仿佛要杀人。
他知道小少爷在害怕时的第一选择肯定不会是自己,但他没料到覃辞愧会来得那么快。
藤蔓无言。
它没有痛觉,但生长的速度没有男人砍得快,看着小妻子泛红的鼻尖,它很快做出了决定。
藤蔓毫无反抗地被覃辞砍落尾端,十分沮丧地将憋出来的几朵花留在床上后就缩回了它主人身边。
一藤一人。
十分沉默地躺在床底。
周身充斥着失败者的萎靡氛围。
小妻子委屈害怕的哭诉更是令他们内心一揪。
“呜……”
许玉潋被吓得不轻,看都不敢多看那些藤蔓碎枝一眼,整个人埋进覃辞愧,哭都哭得很乖,很小声的,像是根本不敢哭出来,生怕再把怪物惹来。
覃辞愧眉眼冷肃,其中的杀意,大概是恨不得将方才的藤蔓千刀万剐。
他刚从外面狩猎回来。
按照以往,他可能会回得再晚一点。
只是刚好今天的变异动物很好解决,再加上顾忌着多次使用异能会让小少爷变得虚弱,他没耽搁,直接回了别墅。
如果来晚了一步。
覃辞愧黑眸愈发阴沉。
“太坏了,你一定要把它杀掉……”
羽睫被泪水润湿,蔫哒哒地垂下来。
许玉潋把自己哭得很糟糕,可又无法否认,他这副模样有些另一种难以言说的美。
但欣赏这种美的代价太大了。
覃辞愧舍不得。
覃辞愧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带着点凉意的吻落在他的发间,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温柔。
……
卫厉宥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天之后,许玉潋几乎成了覃辞愧的小尾巴,别墅里很难看见他单独行动的身影。
覃辞愧在迷雾散开的时候出去狩猎,许玉潋就跟着他一起去。犯困了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一定要覃辞愧陪在旁边才可以。
那间卧室许玉潋似乎也不敢去了。
他的东西全部搬进覃辞愧的房间放着,把卧室上了锁,看着估计是不会再重新打开。
卫厉宥彻底失去了他的小邻居。
也许是上位者的身份让他自大,行事方案没有经过紧密推算就开始实行。
得到失败的结果,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小妻子不是他们这种被子弹射穿胸口还能面不改色的怪物。
他柔软、天真,是超出他们认知的,平时难以接触到的小甜糕。
卫厉宥开始反思自己那天的行为。
心中又忍不住怨怼他自己。
尤其是藤蔓。
为什么要长成那么一副丑样子。
别墅里其他人不明白为什么指挥官突然像个怨夫似的,一张脸整天都臭得不成样子。
他们也清楚最近小少爷和覃辞愧走得很近。
不过也不完全是最近,其实自从他们住进这个别墅,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小少爷会覃辞愧关系又亲密了一点。
虽然以前也很亲密,但,只要多加观察就会发现,现在的程度,是极其令人面红耳赤的。
那种下意识地触碰和维护,作为未婚夫,卫厉宥不舒服很正常。
三人组越想越忍不住摇头。
卫厉宥本来就没入小少爷的眼,刚来的时候不争取,等到今天才觉得心酸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这种八卦在末世是极其轻松的话题。
可惜三人组没能思考这个问题太久——
俞柯狄出事了。
他们当天去山顶寻找猎物的时候遇到了发狂的变异蛇,俞柯狄运气差,让那条蛇缠住,咬掉了半条命。
他们很果断地砍掉了俞柯狄被咬的那只腿,可不知道是不是变异种的原因,俞柯狄回到别墅的时候,整个人看着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唯一的好消息是毒素抑制住了,他还不会死,并且神智还很清醒。
但也就是这个清醒,让他变得格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