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他删号重开了[重生](215)
三月初,空气中已然弥漫着花的馨香,景瞬悠然眺望着满园春色,内心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曾几何时,他感到自己的生命里仅剩下单调乏味的冬日,如今却焕发出了眼前这般的斑斓色彩。
“迟归……宋予……”
景瞬心里念着,嘴上也无意识地念叨起来,直到花园入口再次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景瞬眸光骤亮,特意往凉亭石柱边上探出脑袋,“予哥,这边。”
迟归对上他的注视,快步走近,两只手里都提了东西。
景瞬起身迎接,顺势接过了他手里的酒瓶,是似曾相识的外包装,“真找到了啊?”
“嗯,应该是这款。”
迟归将酒杯和冰块醒酒瓶一并放下,“才开了瓶口,还没醒开,随便喝点?”
景瞬点头,“嗯。”
他不是特别懂酒的人,没那么多计较,只是喝个“回忆”罢了。
酒液倒入杯中,添上两块冰块就算完事。
景瞬小尝了一口,浓郁而甜桃味一下子在舌尖爆开,后劲才是酒液的醇香。
迟归问他,“是吗?”
“嗯,就是这款。”
景瞬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你喝试试?”
迟归接过恋人递来的酒杯,自然而然地品尝起来,味道是很不错。
他说,“你要是喜欢,等回了北馆,我让林叔联系酒庄送些过来。”
“好是好,但近期也喝不了啊。”
电影《裂隙》后天就要正式开机了,先在海市实地和横城棚内取景,两个月后,还要赶往云城实地取景,拍摄任务很重。
哪怕小酌怡情,景瞬也不敢在工作期间喝酒。
“那就等你杀青了回来喝。”
迟归又倒了半杯酒,看向恋人的视线里荡起一丝微光,“一辈子很长,我们有时间慢慢喝。”
景瞬听见他的许诺,毫不犹豫地应下,“嗯。”
趁着没有外人宾客打扰,两人慢慢悠悠地喝酒聊天。
景瞬的酒量比起十八岁那会儿进步了许多,现在更没什么烦心事值得他忧愁焦虑了。
“对了,我当初醉得迷迷糊糊的,予哥,你有没有祝我生日快乐?”
如果放在他人身上,景瞬绝对不会去思索这个问题的过时答案,但对于迟归,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在他十八岁那年,眼前人必然送出最真心的生日祝福。
迟归点头,“有。”
景瞬得到眼前人的承认,几乎就要凑到他的怀里,笑盈盈地追问,“说了什么祝福?”
“我说——”
迟归伸手抚了一下恋人的脸侧,将五年前的祝福一字一句地复述,“生日快乐,不要害怕。”
“……”
不要害怕?
景瞬只愣了两三秒,就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金量,他眼眶突然泛起止也止不住的酸涩,却固执地没有让眼泪留下。
迟归的指腹点了一下他眼角的水光,“别哭。”
“没哭。”
景瞬确实不爱流眼泪,只是用沾着雾气的桃花影望着他,“谢谢你,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怕了。”
一字一句,是时隔五年后的回应。
以往的一切痛苦、挣扎、不安和绝境,在这个人的面前都彻底消失了,他再也不会害怕了。
迟归于他而言,是救赎,是未来。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和眼前人携手走下去。
“……”
迟归看见了恋人眼里的爱意,没忍住吻了上去 。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至极的吻,带着果酒浓郁的甜。
许久之后,景瞬才从这个深吻里缓过神。
他似有若无地蹭着恋人的鼻尖,笑问,“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虞臻他们还在宴会上呢?”
感觉再不回去,好友就得打电话满场找人了。
迟归笑着牵起景瞬的手,“那就回去吧。”
“嗯。”
…
两人从小路直接绕到了正在举办宴会的前院草坪,宾客们还在把酒言欢,刚才接连的闹剧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
这场名义上还是迟氏的宴会,迟归都还在没走呢,他们怎么可能会走?
果不其然,迟归一出现,众宾客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他们都在寻找着合适的搭话契机。
景瞬没找到虞臻和秦烨的身影,反倒看见了坐在长桌最末的钱荔。
她还没走。
景瞬眸光微闪,轻声和迟归报备,“予哥,你先忙?钱小姐还没走,我去和她简单聊两句?”
无论如何,钱荔是在他的“鼓励”下才和钱戌晖、潘袁闹掰的。
“好。”
迟归这会儿倒是没吃醋,轻易答应了。
景瞬稳步走到长桌的最后方面,“钱小姐,方便聊两句吗?”
钱荔对上景瞬温和又礼貌的询问,愣了愣,她连忙起身,“啊?可、可以的,小景先生,你好。”
“坐吧。”
景瞬在她的对面坐下,低声询问,“还好吗?需不需要找人送你回去?”
钱荔的双手正捧着一杯温水,轻微晃荡的水面映衬着她内心的不平静,“谢谢小景先生关心,我还好。”
其实,在场有不少小姐千金都主动来安慰、鼓励过她了,虽然大家平日里素不相识,但女孩子们总是天生带着温和又暖情的能力——
所有人都肯定了她不久之前的勇敢,只有钱荔自己,从最初的勇敢反抗中回过神后,又开始了惴惴不安。
从小到大,钱荔就是内向温软的性子,否则不会在最开始就默认了自己“要联姻”的命运。
在出乎意料的挣扎过后,她的内心又涌进了无穷无尽的迷茫。
景瞬一眼就看穿了钱荔的伪装,“钱小姐,你在害怕什么?”
钱荔握着水杯的手隐隐用力,有些难以启齿,“小景先生,不怕你笑话,我只是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即便她设想过要离开钱家、要工作、要自力更生,但现实和理想总归是有差距的。
“我大学读了一个很冷门的专业,偏偏对应的工作需要相当丰富的经验。我都不知道,眼下自己能不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在这个寸土寸金的海市活下去。”
景瞬问,“你读的什么专业?”
钱荔诚实回答,“教育规划师,我还辅修了儿童发展心理学。”
她没有读和钱氏企业挂钩的产业,一是因为对航天类的工种实在不感兴趣,二是潘袁不愿意让她进入钱氏集团,很早之前就对她暗暗施压。
似乎生怕她毕业之后会进入集团,会抢占位置和股权。
“我挺喜欢小孩子的,所以不后悔选了这个专业。”
她的代课专业老师还说过,虽然这专业在国内很冷门,但还是有一定的发展就业前景。
但凡能接触到高端圈层、去帮助这一圈层孩子们的成长,不愁没有钱赚。
只是,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钱荔经验尚浅,哪家有钱人敢让她教小孩?何况今天这么一闹,万一潘袁要刻意为难她呢?
景瞬眸光微闪,拿出自己的手机,“钱小姐,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
钱荔一愣,“什么?”
“我有个妹妹,刚上小学,我平常拍戏太忙了,正缺少一个可以带着她学习、成长的家庭培育师。”
“实不相瞒,因为遭遇了家庭变故,我也很担心我妹妹的心理健康。”
景瞬最近面试了三四位家庭教育师,不是上了年纪,就是行事作风太严厉,又或者是双方的教育理念不合适。
景瞬深知姜瓷天性里活泼好动的那一面,私心想要找个更年轻、更柔软的培育师来带着她成长。
钱荔突然就懂了景瞬的意思,原本灰暗的眼色霎时亮了起来。
但景瞬习惯把话说在前头,“当然,钱小姐,我不能随便就让你接触我妹妹,更没办法在这儿承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