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他删号重开了[重生](82)
景瞬眯着眼,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家废弃船厂的面积不小,唯一出入口的大门已经被堵上了,墙面四周堆砌着许多没有用上的发霉木材,将宽阔的空间分成了好几块。
两侧没有低矮的窗户,顶层的天窗透着一点夜色。
巨型船头架在厂厅中央,原本鲜亮的漆面已经开始掉落,在昏暗中,反而有种斑驳的诡异感。
“哟,俩小白脸醒了?”
为首的匪徒出声,是个络腮胡。
除此之外,他的身边还跟着两名匪徒,一高一瘦,但都长得戾气满满。
景瞬和虞臻对视一眼,内心的防线一下子拉到了最高。
虞臻虽然被捆住了手脚,但还是努力挪动到了景瞬的边上,率先出声,“你、你们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放心,暂时没打算要你们的性命。”
络腮胡拿出自己的香烟,点上一口,“我们也是听人办事,你们下场怎么样,不是我们说了算。”
景瞬费力地爬坐起来,和好友背对背,“张傲德指示你们来的?”
“……”
这就猜测出来了?
络腮胡吸烟的动作微顿,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反正只要你们乖乖待在这里,别乱生事,不是没有活路。”
虞臻心脏一缩缩地抽疼,壮胆提条件,“他们给了多少钱,我出双倍,三倍也可以,放我们走!”
边上的矮个子开口,“哎哟,看不出来啊,随手抓的小白脸这么有钱?”
“省省吧,你们是逃不出这块的,一时半会儿别人也找不到这里。”络腮胡并不心动虞臻开出的条件,“在我们道上混的,讲究的是人情义气,有些东西,是花钱买不来的。”
他弹了弹烟灰,淡定说出最威胁的话,“老实待着,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开溜,那就直接把你们丢进海里喂鱼。”
“老二,阿炳,看好了,我去联系一下兄弟们。”
“是!”
高个和矮个交换了一个视线,随意找地方坐了下来,离他们不近也不远。
虞臻忍住心脏泛起的不适,用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景瞬,现在怎么办?”
“至少他们现在没打算动手,我们还有机会。”
景瞬心弦紧绷,尽量维持着清晰的理智。
两人的双手都是被捆在身后的,如今背靠背的姿势,正好方便了景瞬摸索,“你别动,我试着解开你的绳子。”
“能行吗?”
“死马当成活马医,嘘。”
矮个子锐利的双眼又刺了过来,景瞬做出胆战心惊的模样,低头不吭声了。
好在船厂内的光线确实够暗,足以隐去他们这点微末的动作。
景瞬艰难而盲目地找准了虞臻手上的绳头,一点点摸索着尝试去解开。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络腮胡提着一大袋东西走了回来。
矮个和高个连忙凑上前去,“大哥,打完电话了?其他兄弟们和老板怎么说?”
络腮胡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景瞬和虞臻,压低声音,“老计划,留了四个兄弟在周围巡逻可疑人员,其他人都先散了。”
免得聚众引起警方主意。
“张老板那边说了,老计划,先看着,就等迟氏那边的反应。”
“好。”
“今晚有得守,先吃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在澳市来来回回开车转了将近四个小时,神经还得高度警惕,即便是铁打的司机也会乏。
络腮胡将手里的食物袋子递了过去。
高个子惊讶,“还有烧酒呢?”
“夜里凉,稍微喝点暖暖身子,别贪。”
“晓得。”
船厂靠近了海边,夜深露重,潮湿的地面却是像巨大的制冰机,让人的体感都往下降了好几度。
景瞬始终没有放弃解绳,终于,在经过长久的努力后,虞臻手腕上的绳索一松。
虞臻一惊,反手将松动的绳索抓回到了手中,佯装自己还被捆着。
景瞬侧身和好友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才发现好友的唇色泛出不自然的青白,“虞臻,你怎么了?”
他顿时想起对方曾经说过的心脏问题,“心脏不舒服?”
虞臻强撑着摇了摇头,“没事。”
景瞬看向了匪徒的方向,飞速进行着头脑风暴——
那三人喝了点酒暖身,这会儿像是怕他们听见什么商议内容,特意往外走了好几步,他们身影被木材堆挡住了一大半。
如果要抓紧时间逃,只能是现在!
但现在船厂唯一的大门紧闭,任何逃跑路线都绕不开这三名匪徒,该怎么办?
忽然间,一阵近乎轻微的呜声和哼气声响了起来。
“……”
景瞬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确定地朝着墙边的木材堆里看去。
“呜。”
一团熟悉的奶黄色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景瞬惊得呼吸一愣,下意识地用气音急喊,“宝宝,安静!”
“……”
不过三秒,高个子警惕地看了一眼,见景瞬耷拉着脑袋没有异状,才重新走回去商议着什么。
狗宝听懂了景瞬的指令。
它乖乖地缩在狭小的木材堆里,超轻地提醒自己的存在感,“呜。”
虞臻坐着的角度也能察觉一二,惊讶,“景瞬,狗宝怎么会在这里?”
景瞬还没从不可置信地回过神,但眼尖的他很快就发现了一点,含糊耳语,“那面墙面有个洞,被木材挡住了。”
狗宝应该是从那里钻进来的!
就是说,迟归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周围了?
景瞬迅速回过神,原本因为发冷而凝滞的思绪重新活络起来。
不行!
他得把这三人尽可能地往外引!
大门从里面上了锁,迟归他们从外面撞门太容易打草惊蛇!
而且就算外面的人能够迅速冲进来,可这三人一旦挟持他和虞臻当人质的话,势必会造成一定的危险性!
景瞬环视着周围的布局,心下当即有了主意。
他轻推了一下虞臻,“快,听我的,赌一把!”
…
高个匪徒又点了一根烟,余光往老地方瞥去。
不过两三秒的停滞,他不可置信地爆出了一声骂句,“艹!人呢!”
一瞬间,三人纷纷从那堆木材后快步走近——
原本捆着景瞬和虞臻的地上,如今只剩下前者一个人的身影,而在他的边上,散着两根早已经解开的绳索。
矮个匪徒也傻了,“大哥!跑了一个!”
高个匪徒接话,“这怎么可能!大门还锁着呢!”
他每次查看的间隔不过一分钟,怎么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原地失踪了?
“……”
景瞬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络腮胡捕捉到了这一幕,怒不可遏地掐住了景瞬的脖颈,“妈的!老子说了让你们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搞鬼!看来你们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用力的手劲带来了逼仄的窒息感。
景瞬的眼中当即泛起了生理性的水雾,他顽强挣扎了两下,余光似有若无地往右侧墙面瞄了两眼,很短暂,却直白。
络腮胡抓住了他的细微反应,扭头看去。
矮个连忙走近查看,才发现在这堆交错的木材的遮掩下是有个洞,他大喊,“大哥,这里有个洞!”
“还发什么愣!快去追!”
络腮胡没想到居然会有纰漏,吼道,“难道想让他逃出去通风报信不成!”
高个和矮个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外追。
景瞬整张脸都已经涨红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再次包围了他。
好在络腮胡最后时刻恢复了理智,狠狠将他丢在地面。
景瞬的手脚还被绑着,如同折了翼的鸟摔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