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九千岁(249)
千言万语,许多福只有抬手捏了下严津津的发髻。
严怀津笑了下。
二人之后不说这些,说些旁的。又过了几日,朝堂有个大消息,周如伟遇刺,昨日下值回府路上遇到了刺客,好在性命无忧,圣上震怒,言明彻查。
许多福问清没大碍,只是伤了胳膊,当即是往宣政殿去。
“父皇,我阿爹会不会也有危险?”许多福拧着眉毛,怕他阿爹也受伤。
仲珵本来火冒三丈,在宣政殿大发雷霆,除了彻查外,说:这些大门阀跟朕作对,好好好,朕要看看这天下到底跟哪家姓。
此时见了许多福,火全散了,让赵二喜摆膳,一边说:“你阿爹身边有人跟着,我让淮闵也跟过去了,还有暗卫。”
许小满每次都说这么多人跟着他保护他,他是去干差的,哪能这么兴师动众——但他话还没说完,见仲珵眉目担忧,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尤其多多曾经做过那个梦,他不能死的。
“那我阿爹什么时候回来?”许多福想阿爹了。
仲珵:“快了。我保证。”
父子俩用了一顿‘味同嚼蜡’的午膳,主要是俩人都想九千岁。许多福吃完午膳,看了眼他父皇,好心说:“父皇,你最近太忙憔悴了好多,眉头都这个样子了。”
他那手指头在每间挤了个皱纹出来。
“到时候我阿爹回来一看,好家伙,我美貌的父皇不见了!”
“许多福你皮痒痒了是吧?你要知道你阿爹没在,我现在就能收拾你。”
许多福一溜烟赶紧跑。
赵二喜见圣上嘴上骂太子殿下,脸上却全是笑意,显然不是真的生气动怒,刚才在书房,他快吓死了。
“告诉王元孙,可以去了。”仲珵擦了擦手说道。
那些冥顽不灵的世家,他本来想做个仁君,给一些机会,但是这些人逼他做暴君,暴君便暴君,朕从来不在意这些。
赵二喜不知是什么,但他察觉到圣上在朝堂上的火并没有熄灭,也是,圣上同太子殿下用膳,从不给殿下摆脸色,将火气迁怒到殿下身上的,谁惹出来的火,谁熄。
“喏。”赵二喜应声,恭敬退下,出宫直奔王家。
王元孙和刘戗在家里刚用完饭,刘戗赖在王家不走,吃饭时还点评:“你家厨子不好,做的饭不好吃。”
“那你别来了。”王元孙说。
刘戗笑嘻嘻的才不当真,说:“你口是心非了吧,我要是不来,你得想我。”
王元孙冷冷看过去。
刘戗就收敛了些,不敢嘴上太放肆,咕哝说:“那饭滋味我吃都有些糙了,你吃肯定不喜欢,虽说咱们在外打仗有什么吃什么,没得挑,但现在回来了很安稳过日子,有这条件又不是没有。”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王元孙眉头一压,“刘戗,你就说怎么办。”
“我给你找个厨子吧,把这个厨子辞退了,这人手艺真不行。”刘戗说着话就想凑过去,贴着王元孙说。
王元孙抖了下肩膀说热。刘戗说不热,非得挨着,还叽叽叫:“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
“行,你再多一个字的废话,你就走。”王元孙冷声说。
刘戗嘿嘿笑,“你才舍不得赶我走,咱俩谁跟谁,多好的关系啊,那厨子我找,银子我出,你别出了,你现在过日子当一家之主手紧,先都用我的银子。”
他就这么大喇喇直说。
王元孙看了眼刘戗,俩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王元孙垂目,说:“你有多少银子?”
“一千三百二十八两,这次打仗赢了,圣上给赏的,还有我爷爷我爹也夸我了,给我寄了些银钱,我平日里在家里吃饭都不用花销的,全给你了。”刘戗说到这儿,又皱眉,“我爹信里叫我回肃马关。”
王元孙抬眼看过去,“你要回肃马关?”
“我爹说的,我没应,过年再说吧,到时候我给你带羊肉,天冷了冰着应该能带过来,只是滋味就不如新鲜的好吃。”刘戗看向王元孙,“你什么时候跟我去肃马关,亲自去吃最香了。”
王元孙还未说话,刘忠先进来了,说:“少爷,宫里来人了。”
“谁啊?”刘戗先问,“是不是许多福叫咱们进宫玩?他可真是小孩,天天就知道玩。”
刘忠看少爷,“是赵总管。”
王元孙脸色微微变了下,只是刘戗没看见,王元孙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前院。”
“赵总管怎么来了……”刘戗嘀咕,见王元孙已经离开了。
刘戗在屋里等了一炷香时间不到,王元孙就回来了,刘戗总觉得是大事,问王元孙可是圣上找,王元孙神色未变,说:“我今日要出城,刘戗,我家里交给你照看。”
“你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刘戗急了。
王元孙这次不遮掩,反正刘戗迟早会知道。
“抄家、诛九族。”王元孙道。
刘戗一骨碌坐起,“抄谁家?诛哪家?圣上的旨意?”
“还不知道。”王元孙抬头看刘戗,神色平静,“刘戗,黔中王家怎么没的,我干的就是这个,你别跟我钻一起了,我名声不好——”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戗气得跟一头牛一样,“王家造反,他们死了活该,在黔中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你杀他们那是你替天行道。”
“咱们圣上不是暴君昏君,他要你抄家灭族,那是那些人该的,朝堂上的事情我其实听见了些,周全他爹还让人给打了,你做你的,什么狗屁名声,他们害怕了,只能挑着你骂,呸。”
王元孙心里笑了下,面上嗯了声。
“刘戗。”
“干什么?你要是再说什么跟我断交关系,我就得揍你了。”刘戗气鼓鼓说。
王元孙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话题:“你家中催你结婚娶妻吗?你这个年纪该了吧。”
“啊?怎么说这个。”刘戗火气立即灭了,说:“我阿娘之前提过,不过那会我还小,阿娘他们在肃马关,说要是给我踅摸媳妇儿不知道定肃马关那边的还是盛都的。”
“你怎么想的。”王元孙声冷了。
刘戗:“我还不想娶妻,娶妻就得有人管着我,还得把我的零花钱全给媳妇用,我几个叔叔伯伯都是如此,喝个大酒都要被念叨被管,到时候我要是被管了,我的钱就不能给你了,那不行不行,我还是先不娶妻了。”
王元孙冷冷一笑,“也不必,你想娶就娶,我王元孙再不济,家里还是能吃得起饭的,你那个厨子自己留府上用吧。”
“刘忠送客。”
刘戗眼睁睁看着王元孙发火,不明白刚还说圣令,又说到娶妻,怎么王元孙动怒生气了,他先一把将门关上,刘忠本来都要进来,差点被门板拍到脸。
“少爷?刘少爷?”刘忠在外喊。
刘戗回:“没事,我和你家少爷逗着玩,你出去歇着吧,这儿不用你伺候。”
刘忠应了一声,但没走,还在等少爷声。
屋里刘戗还拉着王元孙手腕,王元孙眉宇冰冷如染了冰霜,但还是开口:“你去吧。”
刘忠才应是离开,脚步声远了听不见了。
刘戗才说:“底下人看着,你也不给我面子,说赶我就赶我。”他小声说,双目盯着王元孙表情,时时想看王元孙生没生气,“你先告诉我,我哪里说错话惹你生气了,我以后绝不会再说。”
“我此生不会娶妻生子。”王元孙开口,对上刘戗目光,“我身体里有王家的血,我是不会有孩子的。”
刘戗一听,心里难受,却有一点点窃喜,他也不知道为何窃喜,但确实有些高兴,还在心里谴责自己,好兄弟这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了,你个畜生竟然还暗中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