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41)
晚间,何青纾留姜盈画在内宅吃了饭。
姜盈画还是保持着那副呆木头似的神情,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面前的菜,像是尝不出好坏似的,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嘴里塞。
那副木木呆呆的模样搞得何青纾的丈夫池云谏有些害怕。
他情不自禁地放下筷子,看着自家夫人,小心翼翼地问何青纾:“他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受了点重大刺激,等会儿酝酿完了,大哭一场就好了。”
何青纾很了解姜盈画,一边见怪不怪地解释,一边顺手给丈夫夹了菜。
“一点.......重大刺激?”
池云谏哪见过这阵仗,有些害怕,想要问些什么,但又怕刺激到姜盈画,只能垂头不语,拿起筷子猛吃,装作没看见。
吃完晚饭后,何青纾拉着姜盈画玩了一会儿小孩,就有小侍来报,说世子殿下来接世子妃回家。
何青纾闻言,推了推还在发呆中的姜盈画,道:“你相公来找你了。”
他说:“我月子里身子不适,就不送你出门了。”
姜盈画呆呆地点了点头,又呆呆地站起身,呆呆地出去了。
门外的应咨被奴仆引进前厅,侍女端上茶盏,放在了应咨的手边。
应咨点头致谢,坐下和池云谏喝茶。
池云谏一边喝茶,一边头偷瞄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应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家好友解释姜盈画忽然变成木头的事情。
——他真的怕应咨知道后会把自己打死。
正纠结间,走廊转过一个人影,姜盈画面无表情,像是个游魂似的飘过来了。
应咨坐在走廊正对面,一抬头就看见姜盈画,于是便站起身,微微抬起手,准备等姜盈画扑过来时方便接住他,却没想到等了半天,却看见姜盈画游魂一样飘过来,游魂一样在他面前站定,然后双目发直,呆着不动了。
.........甚至连一声夫君都没叫。
应咨:“?”
咋了这是?
应咨伸出手,捧起姜盈画的脸,晃了晃,发现姜盈画难得的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应咨:“.......姜盈画?”
姜盈画不吭声。
应咨还以为自己今天没有陪他来池府看孩子,姜盈画和自己闹脾气了,揉了揉姜盈画的脑袋,牵起他的手,和池云谏告辞。
回去的马车上,姜盈画也没有开口。
两人一路无话。
晚间两人梳洗毕,姜盈画率先爬上床,用被子阖上身体,像是个尸体一样,闭上眼睛睡了,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滚进应咨的怀里,蛄蛹蛄蛹着闹人要亲。
没有美人在怀,应咨还挺寂寞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哄人,只能看着姜盈画的睡颜,很郁闷地睡了。
第二天醒来,姜盈画还是不说话。
连楚袂也察觉到些许不对了。
她看了看姜盈画,又看了看应咨,半晌才道:“盈画怎么了?”
“不知道啊。”应咨难得主动接话:“昨晚把他从池府接回来就一直不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惹他不高兴了。”
楚袂不满意应咨的回答,道:“盈画不是会耍小脾气的人,定是你这个夫君哪里做的不好,他身为妻子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说。”
楚袂一锤定音:“咨儿,你该好生反省一下自己了。”
应咨:“????”
他想说些什么,垂头却瞥见姜盈画默不作声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竟然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惹姜盈画不开心了。
不是........他到底干什么了让姜盈画这么冷暴力他?!
应咨也郁闷了。
可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很会哄人的人,他和姜盈画之间,从来都是姜盈画主动的。
看起来像是应咨占据了主动地位,实际上两个人之间是姜盈画掌握着两个人关系的进度,一旦姜盈画不主动了,两个人的关系就开始僵在哪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向前推进一步。
姜盈画和应咨前几天还好的和蜜里调油似的,后两天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冷战,夫妻一旦开始吵架,就搞得一家人的气氛都开始变的很紧张。
后来还是应琏年纪小先顶不住,拉着应咨出去喝酒解闷去了。
两个人喝酒自然无聊,应琏又拉了几个年纪相仿的一道喝,喝了没一会儿,姜盈画的嫡兄姜培安路过,见人多热闹,也凑过来一起喝了。
姜培安是个混不吝的,尤其喜欢花天酒地,年纪大了也一直未改坏习惯喝坏毛病,一直在外喝到一半,又叫琴娘过来弹奏。
琴娘只卖艺不卖身,弹了没几首曲子,那姜培安眼睛就直了,把人叫过来,摸着琴娘的手连声叫娘子,把人琴娘的脸说的一阵青一阵白,偏生又不敢惹他这个姜国公世子,只能尴尬地笑着,极力想要把手从那姜培安的手中挣脱出来,但却挣脱不得,急得都快要哭了。
最后还是应咨看不下去,伸出手拦了一把,道:“兄长,嫂嫂尚且在孕中.....您召琴娘他本身就不高兴了,要是再被人添油加醋说出去,说您在此喝花酒调戏琴娘,晚间回去就更说不清了。”
“我管他呢!”
姜培安一把推开应咨,扑到琴娘身边,抬手就要脱人家衣服,下一秒,就被应咨拽着胳膊按在地上:“兄长冷静!”
姜培安喝多了,手脚瘫软,打不过应咨,只能红着脸怒道:“应咨!我可是你妻子姜盈画的嫡兄!”
“就是因为您是我妻子的嫡兄,我才不能看见你这般胡闹。”
应咨使劲儿按着他,看向应琏,道:“他喝醉了,把他送到楼上去,以免醉酒回家,惊吓孕中嫂嫂。”
应琏点了点头,走过去,想要拉起姜培安。
姜培安却有些惊怒,被扶起身之后,竟然失去理智,回身给了应咨一拳,应咨嘴角瞬间见了血:“一个小辈,竟然也敢多管闲事!”
应咨也喝酒了,平白挨了姜培安一拳,登时也恼了。
他本来就因为姜盈画冷落他的事情,心情不好,挨了一拳之后,更是气血上头,二话不说,竟然也转身回了一拳。
两人都喝了酒,还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一旦打起来谁都拉不住,目光所及很快就狼藉一片,连桌腿都被砸了个粉碎,杯盘更是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瞬间竟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
应琏为了自保只能往后退,看着眼前这副情景,心想坏了,还是赶紧找嫂子吧。
于是他当机立断,赶紧叫人给姜盈画通风报信,告诉小侍,就说应咨在碧玉馆内被人揍了。
姜盈画本来还在庄子里查账,听小侍说自己夫君被人打了,大脑登时一嗡,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之后,他账也不查了,马车也不坐了,直接冲出去,丢下一群喊着“大娘子冷静”的小侍就骑上马,一甩马鞭,着急忙慌就朝碧玉馆冲去。
路上他还买了一把吹毛断发的剑,因为太沉只能背在背上,一进碧玉馆,就拔出剑,双手提着冲了进去,大喊道:“谁敢伤我夫君!”
应琏站在二楼忐忑不安地走来走去,见自家嫂子来了,赶紧挥手道:“嫂子,嫂子这里!”
姜盈画抬头一看应琏,气势汹汹就提着剑爬上了楼,还不等应琏解释,一把就踹开门,看见应咨被人背对着按在墙上,当即气血翻涌,竟然也没认出按着应咨的人就是自己的嫡兄,气到抬手就砍:“王八蛋,竟然敢打我的夫君!”
应咨:“.........”他看见姜盈画来了,酒瞬间醒了一半。
看到姜盈画提剑看人,更是完全清醒了,一把推开姜培安,以免姜培安被砍死。
但姜盈画显然是怒意上头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剑砍进墙里,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拔出来,转身朝着姜培安又是一剑,因为剑太重没有握稳,甚至还差点把自己整个人甩出去:“王八蛋!竟然敢伤我夫君!”
应咨见状,怕他受伤,赶紧揽着他的腰把他拽回来,道:“我没事,我没事.......”他伸出手,抓住已经杀红了眼的姜盈画手里的剑,低声道:“别打了,夫君在这儿呢........乖啊,把剑放下........”听话应咨的声音,姜盈画的手一颤,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