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6)
“是,母亲。”姜盈画乖觉地听着婆母教诲,脸上并无一丝抱怨和不满的情绪。
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既然嫁给武将之家,也就做好了独守空房的准备。
两年了,要委屈,也委屈惯了,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让应咨不嫌弃他蠢笨娇气,不厌弃他才好。
一想到应咨说要他清减清减些的话,姜盈画今日午饭特意吃的少了一些。
楚袂虽然奇怪,但以为是应咨没回家,姜盈画心情不好,所以吃得少,也就没多问。
为了减肥,晚饭姜盈画也没有吃多少,陪楚袂散完步,消完食之后,就又觉得饿了。
但他不敢多吃,怕应咨觉得他胖,只能忍着饥肠辘辘的感觉,回到了凝香居。
时间还早,姜盈画便让如墨拿来家中的账本和算盘过来。
对了一会儿账,姜盈画已经饿的头晕目眩。
他用掌心抵着额头,只觉头昏眼花,连账也算不下去了。
如墨见状,走上前来,劝道:“主子,要不我让小厨房做一碗莲蓬汤送过来吧。”
“不。”姜盈画已经饿了这一会儿了,不能功亏一篑,摇了摇头,脑后的珍珠流苏轻轻响动:“我喝点水就好。”
言罢,他站起身想要走到桌边去喝水,却没想到,刚一站起,眼前就一黑,差点踉跄几步摔倒。
如墨赶紧把他扶起来,心疼的不行:“主子,你这样挨饿怎么行呢?”
“夫君说他不喜欢胖的。”姜盈画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借着如墨的搀扶缓缓站起来:“我要清减些才行。”
“可主子并不胖啊。”如墨不赞同道:“主母都说了,您腰肢细,是好生养的苗子呢。”
“许是夫君喜欢更消瘦些的。”姜盈画站起身,接过热茶喝了一口,甘甜的茶水入口,让他短暂缓过来了。
肚子在这个时候,却咕噜噜的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有些明显。
纵然屋内只有如墨和几个心腹,姜盈画的脸还是不自觉的红了:“.........”如墨见状,忍不住叹气:“主子,还是进一些饮食吧。”
他说:“您瞧您,手都抖了。”
“我........”姜盈画正想说话,忽然有仆役来传,说大娘子有话,让姜盈画去寻世子,务必在子时之前将世子殿下带回来。
“母亲让我去找夫君?”姜盈画太饿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打发仆役去寻,不就好了?”
一旁的如墨却很快反应过来,忙笑道:“主子,这是大娘子给您借口,去见世子殿下呢。”
他徐徐道:“如果今日世子殿下又醉酒,宿在书房,您岂不是又见不到他了?但若让您去寻,到时候您和世子殿下一起回来,您岂不是能顺理成章地开口,让世子殿下来凝香居歇下?”
“哦!对哦!”姜盈画恍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一扫方才的颓丧,兴冲冲地站了起来:“你去和母亲说,我这就去找夫君。”
言罢,他张嘴就想让人备马,过来的仆役却说,马车已经备好了,就等大娘子上马了。
姜盈画知道这是楚袂的安排,也没有推拒,收拾好仪容,急不可耐地上了马车。
等到了外面,掀开车帘,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姜盈画忽而又冷静下来。
他想到应咨白日里的冷淡模样,有些紧张,指尖又开始绞着帕子,纠结犹豫许久,方惴惴不安地转头对如墨道:“如墨,你说我就这样贸贸然去找夫君,夫君会不会.....会不会生我的气呀。”
“怎么会呢,主子。”如墨道:“您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妃,又不是养在外面的外室小妾不能见人,夜深了,你来寻自己的夫君,又有什么不对?”
“对哦。”姜盈画被这样一提醒,又自信起来:“你说的没错。”
他喃喃自语,像是给自己打气:“我是正室正妻,来寻自己的丈夫,没有什么不对的。”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恢复了自信似的,眼神也逐渐坚定神气起来了。
话音刚落,金桂酒楼也到了。
马夫吁的一声停下马车,如墨率先下来,扶着姜盈画下马。
姜盈画是双儿,身子弱些,故而夜里披了披风,衬得他脸颊愈发秀气。
他夫君是长房长子,嫡系血脉,他又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身份自然高贵。应家也不曾短了他的分例和开支,婆母楚袂甚至还觉得亏欠他,经常从自己的例银里拨一些给他使用,府内进了什么宝贝或者绫罗绸缎,也都是优先送到姜盈画的房里,任他挑选。
因而姜盈画梳的的已婚双儿的发髻,裙装也都是上好的,精致又很有质感,明眼人一瞧就瞧得出来他已出嫁且夫婿身份不凡,掌柜的见状,忙撇下账本迎上来,笑道:“夫人这是来喝茶,还是吃饭?”
“我来寻我的夫君。”姜盈画微微欠了一点点身,很是礼貌道:“请问他在哪个厢房?”
掌柜见状受宠若惊,腰弯的更厉害了:“您的夫君是.......?”
“应咨。”姜盈画左顾右盼:“他在哪里呀?”
“世子殿下在楼上,我引您去。”知道这是应世子的夫人,掌柜态度更恭敬了,亲自引姜盈画上楼:“来,您这边请。”
跟着掌柜转过走廊,又越过几件厢房,终于在天字一号厢房门口停下了。
门内灯影绰绰,人影攒动,还能传来男人们粗声粗气碰杯划拳的声音,气氛热烈。
听着门内的响动,姜盈画不免有些傻眼。
他从小深居闺阁之中,就算外出聚会,也都是和双儿们一起,大家聚在一起要么就安静地喝茶说话,要么就吟诗抚琴,或者绣花看风景,哪有这么........热闹过。
他一时间萌生了怯意,踌躇地站在门边,正思考着要不要进去,但掌柜的已经先他一步,敲响了门。
他墙门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被门内的人发现,很快,就有人过来开了门。
铺面的酒味和男人的气息冲了出来,扑到姜盈画脸上,令姜盈画一瞬间有些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谁啊?”来开门的人很不耐烦,壮硕的身体投下浓重的阴影,沉沉的打在了姜盈画身上,语气也很重,眼神更是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像是能半炷香杀十个人的主:“爷们玩的正高兴,谁来这么扫兴?!脑袋不想要了?!”
姜盈画看着面前的凶神,被这一句话差点吓哭。
他不敢在外面丢应咨的脸,强忍着没敢掉眼泪,但双腿打战,嘴巴也哆嗦,声音细弱蚊蝇:“我,我来找应咨.......”他声音小,男人喝酒了脾气不好,没听清更是火爆,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抬高声音道:“你到底想干啥!?”
“........”姜盈画吓得后退一步,用力咬紧牙关,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忍不住哭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又有人走过来,看见姜盈画,有些震惊:“姜小娘子?”
姜盈画见有人认得他,赶紧抬起头,见是兵部侍郎家的长公子池云谏,也是应咨的好朋友,张了张嘴,就道:“我来找应咨...........”他一说话就是哭腔,池云谏赶紧推开开门的人,安慰道:“尉迟小将军在外面呆了很多年,不认识你,故而语气凶了些,你别生气。”
言罢,他将姜盈画请进门,抬高声音道:“应咨,你夫人来找你了。”
屏风后的男人们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齐齐将目光投向桌子上方的人。
很快,屏风后能看清一个男人的身形从桌边站了起来,慢慢朝门边走来。
等应咨那双冷淡俊美的脸庞出现在姜盈画面前时,姜盈画的委屈登时到达了顶峰。
他迟疑片刻,还是挪过去,啪嗒啪嗒走到应咨身边,仰头看着应咨。
应咨垂眼看着他,半晌才道:“你怎么来了?”
“母亲,母亲让我来找你。”姜盈画不好意思说是他自己也想应咨了,只能拉出楚袂的大旗:“你一直不在家,我就........”“我一会儿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