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爷坚持联姻(253)
天井处尘土飞扬,乱石滚滚,楼梯垮塌,栏杆扭曲,整片冰原仿佛都在摇颤。
“小金毛!”梦境女巫呼吸一紧,想将透明屏障让给Oliver,可那毕竟不是她的异能,她无法控制。
Oliver却并未管那些坠落的巨石,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双眸散发着久违的盛光,恍惚间,那个意气风发,风光无限的少年重新定格在他身上。
枝蔓迅速伸长摆动,将巨石抽成碎块,滴滴鲜血如细雨般淋洒在地,Oliver恍若未闻,缓缓合起手掌,他两指指向爆发的白袍,橄榄味信息素澎湃而出,金色光芒暴涨数倍,晃得人无法睁眼,金线遵从所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贯穿了最后一名信使!
右侧白袍身体一颤,心脏被牢牢勒紧,他心道不好,大喊:“老疯子!快把我们移走!”
然而已然来不及,Oliver将金线握在手中,像是收束一张索命金网,只见他双眸一阖,凌空将金线的一端掷入一名狱警体内。
“不,快保护那名狱警——”中间白袍脸色惨白,失声大喊,他一脚踏向栏杆,猛地朝那名狱警的方向扑去,他的速度极快,不亚于声速,眨眼间就冲到半空之中。
噗嗤!
狱警张着嘴巴,摊开双手,茫然低头。
那金线刚没入他的身体,枝蔓便紧随其后,他还来不及完成一个呼吸,枝条就精准贯穿了他的心脏。
“啊!啊!”狱警的胸口泅出大片血迹,他慌乱无策,嘴唇疯狂颤抖,但双目仍旧无法避免的暗淡下去。
恰在此刻,三名白袍的胸口同时爆出鲜血,中间白袍凌空坠落,狠狠砸向地面,小提琴脱手而出。
“不好,信使受伤了!”
“快!恢复系觉醒者在哪儿?快来医治信使!”
砸在地上的信使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指,指向那名狱警,挣扎道:“他...他......”
他的嗓音仿佛灌了铁水,变得沉重而嘶哑,最终彻底凝固。
右侧白袍看向Oliver的目光复杂又怨毒,双剪从他的身体脱落,连同血管神经一起断裂破碎。
他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膝盖一软,直挺挺跪在地上,雪白的前襟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
左侧白袍连最后一句遗言都来不及说,他的心口破了一个跟狱警一模一样的空洞,血液从袍角滴下去,沿着倾斜的石板,一路流淌,在地面画出一条蜿蜒的血线。
四阶能力无法阻止无法违抗,【共轭】完成了宿主的使命,金色光芒化作晶莹雪花,扑簌散落。
Oliver垂下手,站在漩涡中央,犹如宁静而坚韧的灯塔。
失血过多让他的唇色有些苍白,但却并不妨碍他这一击所带来的威慑和震撼,他能让强如S级的生命,顷刻间化作弱不禁风的蚍蜉。
“是禁区那名S级植物系觉醒者!他真的来了!”
“三位信使已全部死亡,请求长官指示!”
“大家不要贸然上前,对方是四阶能力拥有者!”
“操,稀铅矿,快换稀铅矿武器!”
......
对讲机里乱作一团,本怖两腮肌肉抖动,血流上涌,直冲脑顶。
他带来的几名信使全是神明忠实的仆从,是教派出类拔萃的精锐,如今却接连殒命在AGW特危死刑监狱中。
Oliver......
他早就知道这个人不能留,不该留!
他真想问问元老,为了一个司泓掣,为今日埋下如此大的隐患,真的值得吗!
本怖怒不可遏,切换频道,对司泓掣咬牙切齿道:“司区长,你还没有看够吗?难道你在等我解决了这三个叛贼,再亲自为你的逃犯送行?”
司泓掣却像是没有听到本怖的话,他将对讲机扔在一边,张开手掌,轻轻托向飘落的雪花,可惜雪花并未抵达他的掌心,就消失不见。
但他依旧感受到了那股寒凉和刺眼的光芒。
他记得Oliver是讨厌杀戮的,他始终没能改变他,哪怕在充满血腥的蓝枢二区,Oliver依旧是不染纤尘的存在。
可今天,Oliver却霎时藤杀了四个人,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究竟是什么力量,改变了他呢?
司泓掣心中涌起莫大的失落和无措,这种无法掌控的痛苦甚至超过了Oliver消失那天。
因为他是真切的感受到,Oliver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没事吧小金毛?”梦境女巫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Oliver,拍走他肩头散落的灰土。
Oliver轻轻摇头,小声说:“兰绮,我有点,想吃糖。”
他贫血,虚弱,急需补充能量,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梦境女巫托着他,立刻朝身后大喊:“法塔,来块大补丸味的糖!”
“别......”Oliver来不及制止,法塔就迅速合成两颗麦丽素糖球,跑着送过来,“糖味的大补丸是吧,我裹了一圈麦芽糖,应该很甜。”
Oliver欲哭无泪,他不知道大补丸味的糖和糖味的大补丸有什么区别,如果可以,他一个都不想选。
法塔满眼期待地看着他,Oliver只好在这种热烈真诚的目光中吞下去。
他咽喉一紧,身体里那点可怜的血量,居然也把脸憋成了红色。
呕。
果然更难吃了。
法塔:“好吃多了吧?”
Oliver比小丑聪明理智的多,他早已放弃对法塔的手艺寄予厚望,闻言只是含泪微笑:“是的。”
法塔终于从队友惨伤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精神振奋:“很好,一会儿我多捏几颗,留给卢卡斯吃,一月不见,他终于能看见我的进步了!”
第140章
半个小时前。
阿提娅亲眼看到铜绿色大门重新闭合,将那个形容枯槁的恐怖男人关进了黑暗里。
很奇怪,狱警明明要求他做事,却把他当作犯人一样对待。
但阿提娅没有心思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对她来说最关键的,还是找到大舅舅,邻居哥哥,以及老师的下落。
而她现在,唯一能认出的也就只有老师的面孔了。
大舅舅被抓时,她还很小,完全没有记忆,只是听家里人偶尔提起,大舅舅曾经多么聪慧,多么善良,他和妈妈长得很像,但是脖子上有一块云朵状的红色胎记。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确定大舅舅还活着,听人说,几乎没有罪犯能在AGW特危死刑监狱撑过十年,而大舅舅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
其实家人也知道,他生存的希望渺茫,但他们很避讳这件事,仿佛只要不提,大舅舅就还活着,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相见。
可阿提娅这个年纪,还不懂得逃避现实的意义,她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
还有邻居家哥哥,他们已经分别七年了,记得她五岁的时候,哥哥十岁,他们一家刚搬过来,她那时经常去找哥哥玩。
哥哥是个很乖的Omega,睫毛很长,眼睛边有一颗很小的泪痣,没事的时候,他就会坐在挂着塑料袋的窗口看书。
这些书一般是坦布人不需要的,又破又旧,每页都灌满了沙子。
书在尤托皮亚是最不值钱的,生火都嫌灰大,没有人在意书上写了什么,因为那并不能填饱肚子。
而且有些书里会描写外面的世界,那些描写看了让人痛苦,所以很多人选择了逃避。
但是哥哥并不,阿提娅还记得她枕在哥哥腿上,看他将那一本破旧缺页的书一页页看完,他还会用烧过的炭笔在书上做标记,一笔一划,非常认真。
阿提娅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认识,全都是邻居哥哥讲给她听的,她之所以能有勇气跑出尤托皮亚,独自一人闯到洛拉西提冰原,和那四年里,她被灌输的勇气,梦想,坚持,等诸如此类书中的美好品质不无关系。
可以说她的价值观就是在哥哥的影响下形成的。
她记得哥哥带她去垃圾山,别人都是捡被坦布人丢弃的鸡架,猪骨头,骆驼肉,还有一些破旧的家具用品,只有哥哥不在乎那些,他只是在垃圾堆里找书。
“阿提娅要记得,我们不可以逃避,不可以变得麻木,即使痛苦也要不断学习下去,知识能带来希望,总有一天,文明之光会照耀这片蛮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