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爷坚持联姻(92)
要有多幸运,才能从这种境地里挣脱呢?
物伤其类,不如就让他带来这个幸运。
兰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他要求Oliver集中精神,认真听他接下来的话。
“Oliver,黑灯会决定驳回你的申请。”他彻底撕下了星大学生的伪装,换成白法老的口吻。
Oliver微微一颤,手指从从棘上滑了下去,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仍然不知所措。
如果不死,他该怎么做呢?
他仍是禁闭室里的囚徒,处处受制于人,司泓掣上次将他带去星大,却并不允许他见老师一面,甚至,还要在两人无数次牵手走过的操场上羞辱他。
真相,复仇,报恩,哪一个于他都像是海市蜃楼,渺茫无望。
“——听我说完。”兰斯及时打断Oliver的落寞,清晰的嗓音传进他的耳朵,“或许,除了死亡,你也可以选择成为黑灯会的一员。”
Oliver蓦地睁大眼睛,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止住了泪水。
兰斯微笑:“很惊讶?你怎么会真以为自己是废物,你是星大少年班的天才,是被寄予厚望的历史学者,是植物系S级觉醒者,光是这些,就足以让无数人终生望尘莫及。所以比起取走你的腺体,我更希望你本人能够为黑灯会效力,作为报酬,我会保障你的安全,许诺给你自由,支付你酬劳。”
他是黑灯会的实际掌权人,他有资格招聘一位自己认可的觉醒者,更何况,以Oliver的资质,这实在是一份颇有性价比的offer。
“我...不是...”Oliver下意识反驳,却发现他似乎无从反驳,兰斯并没有夸张的言辞,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他的过往。
已经很久没有人肯定他的价值了。
价值,好珍贵的词。
他原来也是有价值的,是被需要的,在他习惯了那些鄙夷和嫌弃的目光后,居然也有人愿意接纳他了。
这个总是宣判着死亡的组织,为什么给他带来了希望呢?
“......好,我愿意。”Oliver声音颤抖剧烈,仿佛做出这个回答,需要他积攒很多勇气。
他眼睛不眨地观察着兰斯的脸色,生怕刚才只是他的幻听,他的虚妄,他的误解,生怕下一秒,他就再次坠入地狱。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如何给你自由。”
兰斯并没有折磨Oliver脆弱敏感的心脏,他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拯救者,他没有那么伟大。
Oliver有价值,他看中了他的价值,仅此而已。
“首先,我需要你想办法拿到一个属于司泓穗的东西。”兰斯条理清晰地安排着。
Oliver面露不解。
“黑灯会有人可以借物召唤亡灵,当年发生的事,没人比司泓穗本人更清楚,你要知道真相,就只有问她。”
Oliver怔然,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他很快回神,点了点头。
属于穗穗的东西,这世上,或许真的只有他才能拿得到了。
“从棘大门的钥匙我来想办法,净化禁制的血液,快速恢复体能的骨生花我这里都有,黑灯会有瞬移能力的觉醒者,可以将你带到安全地带。”兰斯勾唇,眼底闪过精明的算计,“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送给司泓掣一场盛大落幕的表演。”
电梯间的指示灯突然亮了起来,一团刺目的红色跳跃着,不断向上攀爬。
声音戛然而止,一阵风从天井自下而上袭来,吹过空荡荡的走廊。
夜色静谧,清瘦苍白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缩进黑暗里。
监控摄像头的红色小灯微微一闪,画面恢复了正常。
“咣当”一声,电梯门在六层打开,值班的稽查队员打着哈欠,跺脚震亮声控灯。
他趴在栏杆边,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异样,才无精打采地挠挠头,象征性的在走廊里转悠一圈,小跑回办公室里吹空调了。
兰斯从蓝枢大厦离开,快步赶回宿舍,一路上的摄像头在他走出监控范围后递次恢复正常。
“度玛,做的很好,睡觉去吧。”兰斯低声鼓励。
“嗯,兰斯也早点睡。”度玛乖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兰斯当然知道,将监控画面替换成录像并不保险。
一旦有人回看这晚的监控,重复播放几次,就容易发现端倪。
虫鸣,灯影,电脑屏幕的闪烁,电梯的运行,都是无法避免的破绽。
而度玛的能力就像一种功能强悍的病毒,麻痹了蓝枢原本的控制中心,但入侵终究会在蓝枢系统中留下痕迹,哪怕度玛已经以运行故障作为遮掩。
所以这件事越拖延风险越大,必须在三天内解决。
兰斯走到宿舍的后窗,进去之前,他下意识朝湛平川的房间看了一眼。
一滴叶片上的露水落在他耳垂,兰斯拂去水痕,目光变得和缓。
小傻逼一定睡得很熟,说不定又是蒙着脑袋露出肚脐,根本不介意着凉。
无忧无虑的,做个懒散随性的大学生,每天脑子里只想着找蹩脚的理由亲他腺体,或是变着法地哄他开心,挺好。
养一个,也不费什么钱。
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他真相,他要是想跑,就......揍晕。
兰斯轻悄悄扯开自己的窗户,身轻如燕地跳了进去,转身把窗户合上,他才脱去外衣,收好钢笔,抓紧时间睡觉。
湛平川一口气潜到了地下二层。
从地下一层开始,所有通风管道就都是稀铅矿制成的了。
他实在佩服联邦政府的稀铅矿储备,这可是S级地下城才能开采出的资源,但他们居然用来做通风管道。
寻找正确的路浪费了湛平川不少时间,他知道地下一层的实验室与地下二层的武器室也监管严密,有了之前惊魂未定的经历,他不敢再掉以轻心,所以纯靠体力攀爬的情况下,他还要保证不发出一点声音。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高强度运动,当他从进风口爬出来时,差点就缺氧虚脱了。
身上这套衣服也不知道蹭了多少脏东西,黑一块灰一块,简直像从垃圾箱里钻出来的。
湛平川拖着酸痛的肌肉,终于在凌晨五点环卫工上班前赶回了宿舍。
他特意跑到兰斯的窗边,透过窗帘看了一眼。
被子鼓鼓囊囊,兰斯的睡相很乖,手和脚都老老实实缩进里面,只剩红棕色的长发散满枕巾。
湛平川突然就有种雄兽叼着战利品归巢,看到不谙世事的雌兽安然入睡的满足感。
他慢慢退开,撑着一口气跳进房间,强忍疲惫,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脱下来,扔进洗手池里泡着。
然后,湛平川快速冲了个澡,等不及头发干,他就栽倒在床上陷入深眠。
早上七点,第一批稽查队员已经来到工位,终于到了交接班的时候。
前来换班的七区队员看到同事浓郁的黑眼圈和呆滞的眼神,吓了一跳:“卧槽,你昨天干什么了,怎么跟阳气被吸光了似的?”
同事抬起厚重的眼皮,有气无力道:“你相信吗,咱这楼闹鬼。”
“神经,鬼敢上蓝枢大厦来?”
同事神情恍惚:“我昨天晚上上厕所,裤链刚拉开,厕所灯不知道怎么唰啦灭了。我寻思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闸,结果就听到楼上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卧槽......我特么差点尿裤子里。”
“噗!瞧你那点胆,楼里又不止你一个人值班,再说了,楼上还关着一个呢。”
同事抹了一把脸:“真的,我还仗着胆子上去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哭声也没了,不夸张,我后背都是冷汗,一路跑回值班室的。”
“诶,根据恐怖片剧情,你这种好奇一个人上去看的,都是第一个领盒饭的。”
同事:“滚滚滚!你都说了,楼上还关着一个,鬼要杀也先杀他。”
“啧,不过那个人可是S级,你说S级能打过鬼吗?”
同事嗤笑:“什么S级,真正的S级都身居高位功成名就了,那个人不过是给其他S泄欲的禁脔,能有什么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