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144)
没有和蔺言真正动过手的江舒游也被桑德拉的犯人们迷惑了,他学着蔺言的姿势说:“你可别今晚推我给你挡刀子。”
蔺言这才慢慢蹭回江舒游旁边,“学长,我错怪你了。”
“但是,”话锋一转,少年又说:“我还是觉得两个人睡不太好。”
江舒游:“你的意思是……?”
当天夜里
江舒游实验室深处的休息室
蔺言躺在左半边,江舒游躺在右半边,中间是两把手枪,竖着排列成了三八线。
江舒游:“……”
“学弟,我也不是什么危险生物,两把枪是不是有点多了?”
蔺言拍拍床单说:“不多,要是封荆在我还要加条电棍呢。”
都是桑德拉毕业的,蔺言不能厚此薄彼。
江舒游拍了拍脑门,“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实验没做完,学弟你先睡吧。”
话音还没落下,江舒游已经一溜烟的消失了。
【夏娃:锵锵!勇敢的国王啊,恭喜你已经成功入侵邪恶巫师的秘密药剂库,让我们来探索一下他都做了什么药物吧!】
【蔺言:你怎么也开始玩这个了?】
【夏娃:趁着你还没死先玩一下,等尤利塞斯出手我就只能给你找个风水宝地了。】
蔺言赌气似的不再说话,翻身下床,沿着走廊上的灯光轻手轻脚的找到了一排排架子。
色彩炫目的药剂排列整齐,蔺言第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没记住,只感受到了强烈的光污染。
眯着眼缓了几秒,蔺言找了一个熟悉的药剂瓶,他踮着脚凑了过去,“啊,这是我给牧闻喝的药。”
药剂瓶的最下面贴着标签。
“中江药业…”少年一愣,“居然是中江药业的药。”
怪不得牧闻认识。
可是,严安那么抠搜,怎么可能买的起中江药业的药物,还拿来给他最看不上的犯人们用?
严安不知道他买的是中江药业的药吗?
有人以低价故意将中江药业的药物送到了他的面前——严安被骗了?
沉吟了一会儿,蔺言走向另一个架子,还是中江药业,绕了一圈下来,他心中已经有数了。
这里的药物至少一半都贴了中江药业的标签,但他们未必都是中江药业研发的,而是,江舒游研发的。
蔺言离开这里,继续探索,在一处分叉路,他听到了衣物摩擦悉悉索索的动静,再走近些,他听到了玻璃瓶碰撞的轻响。
光线明亮了起来,蔺言站在出口处,只要再向前一步,空间瞬间开阔起来。
灯光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他,双手捧着一根细细的玻璃瓶,神色认真而凝重。
瓶口的药液缓缓滴落。
一滴。
两滴。
下方容器中的液体瞬间从透明色变成了流光溢彩的金色,这金色没有维持多久,逐渐淡去。
第三滴。
几不可闻的“啪”声,蓝色出来了。
淡淡的涟漪撞击容器周边,碎开的蓝色像是星空掉落的一角。
蔺言静静的看着,直到江舒游放下玻璃瓶,疲惫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他才终于开了腔:“学长。”
江舒游身形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听那人说:“学长,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江舒游轻轻放下玻璃瓶,回身对着蔺言笑了笑,“学弟,你才该休息,明天上班第一天,不打起精神说不定会死。”
蔺言歪了歪脑袋,轻轻靠在墙壁上,双手交叠着握在一起。
“学长,你和中江药业什么关系?”
很平淡的一个问句,蔺言只是突然想到了,于是突然这么问了。
被问的人显然不平静,
江舒游摘下只在实验时才会戴上的平光眼镜,缓缓弯起眼。
“你觉得呢?”
蔺言依然懒洋洋的斜倚着墙,发丝都被压的变形了,“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们有关系。”
江舒游什么也没说,只是笑。
蔺言也静静的看着他,良久,少年直起身体说:“早点休息吧,学长。”
既然江舒游不愿意说就算了,他不是犯人,他也不是狱警,没必要追问下去。
看着蔺言缓缓远去的背影,江舒游眸光闪了闪,“学弟,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夜晚的霍华德很危险。”
有多危险?
“砰!”枪响穿透了寂静的黑夜。
尤利塞斯冷着脸站在一群保镖的包围圈里,一名中年男子的尸体倒在血泊当中,他的眼球突起,恨恨的瞪着尤利塞斯。
血和生命共同流逝,没多久,男人彻底咽了气,那双眼睛依然渗人的睁着。
尤利塞斯嫌恶的挪开眼,“把他的尸体送到实验室去。”
立刻有两名保镖走上去,一左一右抬起了男人的双腿和上半身。
管家捧来一杯花茶,无声的放在尤利塞斯的床头柜上,接着和其他保镖一起退了出去。
尤利塞斯的金发被一根发带扎了起来,垂在后颈,他漫不经心的转了会儿终端,将花茶从热放到凉。
“嗡——”终端终于响了。
来电者的焦急传不进尤利塞斯的耳朵,男人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放凉的花茶,感受着和夜色一样冰冷的温度,嘲讽的挑起唇。
一杯花茶见底,对方也已经打来了六个通讯。
终于,他按下了接听键。
“尤利塞斯大人,您没事吧?”略微有些苍老的男声穿了出来。
“听说有人刺杀您,我已经派人全城搜查主谋了,希望您的身体安康。”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是霍华德的家仆呢。
尤利塞斯声音笑吟吟的,唇角却勾起了凉薄的弧度,“劳您费心了,星长大人。”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有霍华德,法泽星也没有这么稳定的治安。”
法泽星稳不稳定,霍华德说了算。
但这不是星长在乎霍华德的理由,究其根本,因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您说笑了。”尤利塞斯懒得和他商业互吹。
“不知道星长大人有没有听说一件事,今天法泽星来了一位执法队的长官。”
星长沉默了一会,声音刻意的压低,“您知道他的来意?”
尤利塞斯笑了声,“星长也有见不得光的事吗?”
“怎么会,我只是想要设宴招待招待这位长官,”通讯那一头的星长已经紧张的捏紧了指节,“所以,他来是为了…?”
尤利塞斯低低的笑起来,“您不必担心,他是我家医生的学弟,特意来拜访拜访,至于您说的设宴,我会转告他的。”
“三号,您觉得怎么样?”
星长松了口气,喜不自胜,“就听您的。”
通讯挂断后,尤利塞斯的终端并没有消停,他遇刺的消息就像癌细胞一样疯狂蔓延,短短几个小时,整个法泽星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了。
多少人深夜不睡觉,带着礼物补品登门拜访,一方面是在尤利塞斯面前露个脸,另一方面是撇清关系。
谁也不知道刺杀者是哪家的,但是谁都有嫌疑。
尤利塞斯不给面子,直接以受了惊吓的理由拒绝见客,这些人也不恼怒,将礼物留下就自行离开了。
蔺言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什么动静,睁开眼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江舒游。
白大褂都变成红大褂了。
江舒游的身旁还站着两名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血洇进了布料之中,看不清颜色。
蔺言第一反应就是尤利塞斯真的来索命了。
第二反应是江舒游替他挡了刀子。
急急忙忙的从床上爬起来,蔺言伸出双手却不敢触碰江舒游,只能担忧的问:“学长,你怎么了?”
江舒游摇摇头,“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蔺言又立刻去看两名保镖,蓝眸水润的像是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