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199)
斯科特和霍华德打过很多交道,他不敢说自己了解尤利塞斯,毕竟尤利塞斯太爱做表面功夫,但他可以说自己很了解克里斯曼。
克里斯曼的情绪是藏不住的,一言不合就从毛孔中急切的钻出来。
但现在,斯科特发现他不能凭借自己过时的经验去判断有关蔺言的事,之前的窃听内容还在耳边回荡,蔺言和克里斯曼之间,蔺言才是主导者。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克里斯曼居然没有试图从蔺言手里夺回霍华德,还是说他夺不回来?
无论哪一种可能,斯科特都不敢去深想。
蔺言。
斯科特默念了声他的名字,在学校里短暂的接触大概就是斯科特能够看到的蔺言最无害的时期了。
云朵聚拢,日光被吞了进去,天色陡然间暗了下来,像是蒙上了一层纱,蔺言转过身,面对着斯科特说:“不是您想的特殊关系,队长,我和克里斯曼只是恋人罢了。”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蔺言的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任何人都不会去质疑这笑容中暗藏的幸福。
他没有撒谎,斯科特对自己说,蔺言和克里斯曼真的是恋人关系。
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恋人?”
“嗯。”蔺言颔首。
斯科特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似乎也是白的,缓了几秒,他迟疑的问:“那你和尤利塞斯…”
“你们、”斯科特有些说不下去,看尤利塞斯刚刚那副模样,他还以为蔺言和尤利塞斯是一对儿呢。
尤利塞斯被捕后,斯科特也从封少校口中得知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在听到是蔺言举报的时候,斯科特的震惊不亚于现在。
他以为蔺言为了联邦大义灭亲,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蔺言成为了霍华德家主,克里斯曼是他的恋人,唯一失去了一切的只有尤利塞斯。
“我和尤利塞斯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吧,”蔺言抿唇思索:“非要说的话,是他想拉着我一起死的关系。”
那不肯定的吗?
换斯科特也想杀了蔺言。
【夏娃:我以为你和尤利塞斯是超越员工的关系。】
【蔺言:他表白了吗?】
【夏娃:没有。】
【蔺言:就是这样。】
无论尤利塞斯对他抱有什么心思,在他们相处的时间里,尤利塞斯闷骚又开放,他们始终没有确定过关系,似乎只是拥抱、亲吻然后不了了之。
斯科特叹了口气,“那江舒游呢?”
“他总不会只是你的学长。”
蔺言莞尔一笑,“您的好奇心真重。”
斯科特没说话,只定定的看着蔺言,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告诉你就告诉你。”
“学长是我的暖水袋。”
“…挺好的。”斯科特也说不出话了。
法泽星还真是人才济济。
审判庭内,江舒游一上台就弯腰鞠了个一百二十度的躬,“审判长好,我是江舒游,我妈叫江斐,就是您堂姐的丈夫的二妹,按关系我也不知道我要叫您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我们是亲戚,您得避嫌吧?”
观众席一片哗然,审判长拧着眉敲了敲锤子,“肃静!”
她呼出一口气,从右侧的台阶走了下来,没多久,一名年轻女人代替了她的位置,正是蔺言在法泽星酒吧遇到的那人。
戴维家的亚麻色卷发比公民证都有辨识度,江舒游举起手问:“这位法官,您和我不用避嫌吗?”
“不用。”
女人微笑着说:“我一定秉公执法,该几年就几年,绝不手软。”
“D-16和D-21加起来的罪名足够你在监狱里蹲到死了,”女人冷眼望着他,“江先生,您不要想要依靠小聪明逃脱审判。”
江舒游耸肩,“您教训的是。”
“既然如此…”女人低下头翻了翻卷宗,观众席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一个光头男人站了起来,痛哭流涕,一边抽咽一边说:“法官大人,求您从轻处理吧,这位医生的药救了我两岁的孩子!我没钱买不起好药,D-21是我唯一能担负的起的…法官大人,我知道他罪大恶极,但我的孩子…”
旁边的观众们也红了眼,一个说失业的那段时间全靠着D-16熬过去,要不然早就一了百了了,一个说自己车祸受伤没法上班,即将被公司解雇,多亏了D-21才能让他提前赶去公司。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为江舒游说话,好似这人不是个售卖非法药物的罪犯,而是个拯救了他们人生的英雄。
江舒游笑吟吟的站在大堂中央,喧闹的声音传不进他的耳朵,他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的电子镣铐,眼底划过异样的色彩。
以尤利塞斯的关系网,真的想要从审判中脱身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虽然需要割舍不少利益,但总比真的成为丧家之犬好。
江舒游不理解,尤利塞斯这不是没苦硬吃吗?
刚刚看到蔺言,江舒游又明白了,尤利塞斯是在不甘心,同样不是好人,凭什么蹲过牢子的克里斯曼就能得到蔺言的另眼相看。
蔺言明知道克里斯曼是逃犯,却没有将他的下落告知执法队。
而他尤利塞斯手上的人命和克里斯曼差不了多少,为什么蔺言选择了将他送进审判庭。
江舒游忍不住嗤笑,尤利塞斯就为了这点不甘心,主动进桑德拉蹉跎几年。
恋爱脑这个词还真没说错。
耳边的抗议声越来越响,哪怕法官警告了他们,这些人依然不依不饶,甚至有人直接趴在地上哭嚎,好好的法庭热闹的像是斗兽场。
法官已经不耐烦了,她想叫保安把这些闹事的观众拉出去,被审判长一个眼神制止了。
现在这种情况,法官不能和他们对着干,不然明天她就会被鬣狗般的媒体送上各大新闻头条,贴上“冷血”的标签。
再夸张一点,联名请求撤职都是有可能的。
江舒游望向台下的审判长,对她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审判长也回以一笑。
保安不好动手,但审判庭还有两个局外人——狱警。
他们本来就是灰色出身,自小摸爬滚打,做惯了脏事,别说把这些观众拉出去,就是直接暴力镇压也是可行的。
不如说,其实他们更擅长后者。
喧闹的声音一直传到了审判庭外。
“你怎么看?”斯科特冷笑道。
蔺言:“我心疼钱。”
江舒游这么一出,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水军。
不过,到底是谁给他买的?执法队追捕江舒游多年,中央星人都知道他罪行累累,谁会帮他?
【夏娃:他的家人?】
蔺言没见过江舒游的亲人,他唯一接触过的就是一个年迈的老管家。
江舒游究竟是什么身份背景他全都一无所知。
想了想,蔺言偏头问:“他妈妈是谁?”
“你不知道?”斯科特惊讶的挑眉。
我应该知道吗?
蔺言无辜的眨眨眼,“我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后来又去桑德拉实习,社会新闻只看娱乐版面。”
“江斐,中江药业的话事人,”斯科特表情古怪的看着蔺言:“你和他关系那么亲密,都不知道江舒游是中江药业的太子爷?”
中江药业四个字一出来,蔺言直接闭上了嘴,怪不得他总是能在霍华德的实验室里看到中江药业的药剂瓶。
蔺言阿巴阿巴了一会儿,面色凝重的说:“我差点就成了给他打工的了。”
斯科特瞄了他一眼,“幸好没。”
他已经看出来了,蔺言给谁打工谁就倒霉。
看看严安,蔺言刚到桑德拉的时候,罪犯死亡率飙升,离开的时候直接发生了越狱大事件,整个桑德拉都没法运转了,S级监狱的名声也有了瑕疵。
再看尤利塞斯,蔺言在他手下干活才多久,尤利塞斯光荣降临桑德拉,走上了他弟的旧路。
“你要不要进去,”斯科特指了指门,“进去之后别干什么,对着江舒游喊一声老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