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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焚香祭酒(70)

作者:积羽成扇 时间:2020-04-28 08:50 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历史衍生

  “充其量,不过是重蹈春秋之覆辙罢了。”
  崔颂感觉自己就快撑不下去了。但他还是竭力保持泰然的姿态,借着给戏志才倒水的机会努力搜刮应对的言论。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长了些,在他缓缓倒茶的时候,身后传来戏志才不咸不淡的声音。
  “崔弟何以不言?”
  杯中的茶险些溢出,崔颂放下茶杯,学着另一个自己的神态,挑眉反问:“你我意见相左,正如杨朱和墨翟[4],颂不想白费口舌,亦不想与志才辨个高下,倒不如闭上口,做个安静聆听的听众。”
  戏志才笑,脱履上榻。
  “崔弟仍是看得通透……天色不早,早些休息吧”
  崔颂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些濡湿了。
  劫后余生躺在床上,崔颂右侧着身子,还没适应与“陌生人”同榻的不适,旁边突然有一只手伸来,揽住他的后背。
  崔颂浑身的肌肉瞬间僵硬。
  “怎的后背如此之湿?”
  崔颂平复狂乱的心跳,故意放慢语速道:“许是先前关门的时候,不慎被雨水打湿了。”
  戏志才似未起疑,关切道:“可带了换洗的衣物?若就此合着湿衣入睡,恐有寒邪入体,不可怠慢。”
  崔颂应了一声,到外室的衣箧旁换衣服。
  他并未注意到身后若有所思的目光。
  崔颂本来还想让乔姬给戏志才看一下病情,结果敲了门,开门的是甘姬,说乔姬还没回来。他只得无功而返,同时心中对乔姬的疑虑更深。
  这一夜,许是太累的缘故,崔颂并没有做梦。
  第二天一早,天色昏昧,当崔颂醒来,发现旁边的被褥空了。戏志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榻,只留下早已冷却的被子。
  崔颂先是喊了戏志才的名字,又在房间里、走廊外找了一圈,并未发现对方的身影。
  他不由觉得奇怪。戏志才不像是会不告而别的人,那么,人到底上哪去了。
  走廊的空气有些闷,崔颂走到走廊尽头,推开窗屉。
  这一处正对着后院的马厩。凭借绝佳的视力,他一眼瞧见马厩里毛白似雪、神骏非常的自家爱马,以及旁边一个……穿着雪青色长衣的男子?
  崔颂把窗子推得更大,确认那个提着一束草料,正温柔抚摸马头的人正是戏志才。
  崔颂下楼,通过后院来到马厩,马儿正好将那束草料吃完。
  戏志才回过身,还不等崔颂问“怎么如此早”,便道:“我要向你讨要‘搦朽’——你照顾了它这么久,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崔颂一懵,看着“搦朽”各种讨好地拿头蹭戏志才手心,而戏志才同样亲昵地摸着它的头,脑中划过三个黑人问号。
  “搦朽”是戏志才的马?可是另一个自己从来没说过啊……
  崔颂看向戏志才,对上那双云雾暗萦的双眸,脑中忽的灵光一闪,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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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出自《荀子·议兵》
  [2]出自《韩非子·有度》:大意是严正法纪,则国能昌盛。
  [3]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
  [4]杨朱:战国杨朱学派创始人。墨翟:既墨子。一个贵己,一个博爱,二者理论相悖,同时占据时代主流,故有“杨墨之争”。文中指两人意见相左。


第57章 疑心暗鬼
  另一个“崔颂”清楚地知道他的处境。如果“搦朽”是戏志才的马, 如此重要的事,他应当会提醒自己。
  莫非是“崔颂”忘记了?
  脑中闪过熟悉的脸,好似运筹帷幄,什么事都了然于心的可靠模样, 崔颂实在无法相信“疏忽”这个理由。
  ——不要轻易地相信他人。
  这虽然是另一个自己告诫他的,但若一定要选择一个人去相信——比起初次见面的戏志才,他宁可相信“崔颂”。
  所以……问题如果不是出在“崔颂”身上,这“搦朽属于戏志才”一事, 必是子虚乌有。
  是戏志才撒了谎?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崔颂几乎按捺不住狂乱的心跳,状似无奈, 实则警惕地盯着戏志才:
  “志才莫要与我玩笑。‘搦朽’虽顽劣, 若要舍予志才,我是万万舍不得的。志才若是喜欢,改日我另寻一匹良驹, 簪缨戴冠送入志才府中。”
  戏志才摩挲着马颈,适时露出遗憾之色:“那便罢了。”
  天气尚未变得酷热, 崔颂的后背已冒出一层热汗。
  他赌赢了。可戏志才的样子, 实在叫他摸不准刚刚的话到底是试探,还是单纯的玩笑。
  是玩笑便罢了……如果是试探, 那岂不是说明, 戏志才已对他生出了疑心?
  崔颂回想另一个自己的神态与言行,实在不知自己是哪儿出了纰漏。
  他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浊气, 仿佛对之前的机锋毫无所觉, 笑问戏志才是否用了早饭。
  见戏志才摇头, 他遂提出共进早餐的邀请。
  即便如今的崔颂在权谋方面有所欠缺,但他近乎本能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越是引人怀疑的时候,越不能后退。所谓虚虚实实,他表现得越泰然,便越能减轻戏志才的怀疑。只要他不作死,不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谁能轻易地往“换了芯子”这方面想呢?
  想通了关窍,崔颂愈加镇定。戏志才与崔颂一起吃完早饭,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没有再多说别的。
  崔颂不知道戏志才是否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但他一点也不慌张。比起言语试探,在行为举止方面,他可以说是无需担心。且不说他在这几个月与另一个“崔颂”的相处中,有意无意地记住“他”的喜好与习惯,光凭这具身体留下的本能,便足以令他撑过绝大多数场合而不露馅。
  吃完饭,崔颂开始准备今日的行程。
  除了再去长安狱探一探,他还需四处走走熟悉长安城的格局,去钟繇家登门拜访。
  由于担心过多的接触会增加自己露馅的可能,再加上今日要探望的荀攸被扣上了“意图谋害董卓”的罪名,而戏志才言语中是倾向董卓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崔颂找理由拒绝了戏志才的陪同,只让徐濯陪自己走一趟。
  出门前崔颂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乔姬,状似无意地问她:“你去了何处?”
  乔姬行了一礼:“公子容禀。乔姬昨日出去补给药材,未曾想看错了时间,恰好赶上宵禁,只得在外留宿一晚。今早购置了药材,不敢逗留,回来向公子请罪。”
  崔颂看到乔姬手上确实拎了一个包裹,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但他对乔姬的怀疑并没有因此减轻分毫。
  恰巧看错时间,赶上宵禁的时候出门?如此巧合,不得不让他多想。
  更何况,在他的印象中,乔姬可没有这么粗心。
  心中已然打响警报,崔颂维持着平静的神色,道了句无妨,让乔姬下去休息。
  在和徐濯前去长安狱的路上,崔颂一路保持沉默。往常寡言少语,若非必要甚少开口的徐濯却突然出了声:“乔姬这几日为找寻草药之事焦头烂额,因为疏忽而错过宵禁之事……濯斗胆,恳请主君莫要与她计较。”
  崔颂停下脚步,默然咽下“你如何得知”、“你为何要替她说情”等脱口之语,调节了面部的神态,转头笑道:“颂并非要追究什么……不过,生逢乱世,女子在外过了一夜,总归是令人担心的。”
  徐濯见他面上带笑,松了口气:“是濯莽撞了。”
  明明已是转暖的天,崔颂竟觉得身上发冷,好似身边环绕着一层冰屑,在阳光下升华,吸走全部的体温。
  一时间,郭嘉的温语在他耳边反复回荡。
  徐濯为何每次都能在刺杀中及时现身,又屡屡令刺客逃走?
  一向强壮的他,为何在与刺客对峙的当晚腹泻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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