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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焚香祭酒(8)

作者:积羽成扇 时间:2020-04-28 08:50 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历史衍生

  同样是衣着显贵,这人与那趾高气昂的蹇硕,简直天差地别。
  崔颂遂不再说场面话。见绀衣男子安之若素,却是数次无意识地扫向衣裳的污垢,他猜想对方应是喜好整洁之人,衣裳上多了两团污渍的感觉必定很不好受。
  于是崔颂开口道:“兄台此刻不便行动,不若让在下代劳,唤车送兄台回去?”
  这个时代没有成衣店,时人弄脏了衣服,要么回家更换,要么到亲戚朋友家救急。
  他跟绀衣男子不熟,邀请对方到自家换衣服反而冒昧,只能帮忙叫辆马车了。
  绀衣男子也不和他作无谓的客套,大大方方地束袖一揖:“有劳。”
  然而崔颂很快发现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租(马)车”这样的东西,牛车也没有。所幸这里就是集市,最东边的那条街分别设有马市与车市,他便一路晃荡过去,自掏腰包组了辆马车出来。
  崔颂捏了捏快速干瘪的佩囊,在马市找了位据说诚信可靠、且愿意帮贵人驾车赚点外快的马夫,跟他描述了具体位置与绀衣男子的外貌,让他驾车过去。
  适才买马的时候,他听到集市要关门的消息,这才想起古代的集市有营业时间的限制。
  这会儿开的是早市,一会儿商贩们就要收拾东西回家,等到午后开大市的时候再出来摆摊。
  原打算优哉游哉在集市晃一天的崔颂:……
  社会大环境他无法更改,只能认命地抓紧时间,选无人的时候摸进一家药铺。
  “劳药师看看,这帕子上的究竟是何药。”
  崔颂递出的,正是昨夜沾上黑暗药汁的那一块锦帕。
  发须洁白的老者道了句不敢,接过那方丝绢,用手捻了捻干硬的污渍,将锦帕浸在水中,舀起一小勺,置于鼻翼下方嗅了嗅。
  其后,老者往竹篓里取了几根药草,浸入水中,观察水色的变化。
  “其他的老朽辨别不出,只知这药方中有酸枣仁、远志二味,皆是温平养心的药物。想来此药剂应是宁心安神,温补五脏之用。”
  “长期服用,可有殆害?”
  “无。只一月停一次药,不过量即可。”
  崔颂又让药师帮自己把脉,得出“身强力壮”的结论。这才完完全全地安下心,留下诊费离开。
  他撩开药铺的垂帘,正值早市结束,各商贩收摊回家,崔颂便沿着街道一路走回。在经过食肆的时候,一侍从模样的人见着他,拱手行了一礼。
  “赠我家主子良车宝马的可是公子?”
  崔颂有些惊讶,仔细一问,方知这人的主子就是那名绀衣男子。
  扯天扯地地寒暄了几句,那侍从转入正题,先是朝他表示感谢,而后取出一块雕刻精美的暖玉,表明是其主人所赠。
  崔颂有点懵。他和那绀衣男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弄脏了他的衣服,怎么就赠了一块名贵的玉过来。
  见他迟迟不接,眉眼间好似有推辞之意,那侍从讲明原委,这才让崔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这个时候,马和马车乃是贵重的东西,虽然没有汉初那样珍贵,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绀衣男子本以为崔颂的马车就在附近,所以才提出用车送他的建议……却没想到崔颂一声不吭,直接财大气粗地给他定了辆新车。
  这就好比在现代,一个人不小心弄脏了另一个陌生人的鞋子,结果买了辆法拉利送他一样。
  何等的土豪与粗暴!
  由于对这个时代的金银价值毫无了解,以至于“被土豪”与“财大气粗”的崔颂在得知真相的那刻差点捂胸口倒下。
  他能想象绀衣男子在见到崭新发亮还散发着漆味的马车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懵逼。
  因为他此刻就挂着同样的表情。
  无怪人家要送他金贵的玉佩。对方与他既不认识,又无交情,收到一辆昂贵的车,自然要想办法送还。
  直接还车的行为太过生硬,送钱又显得庸俗计较,于是只能回之以礼,以同样贵重的美玉相赠。
  想通这一节,崔颂接过玉佩。
  预计自己可能已在对方那贴上“人傻钱多”标签,他小心地问道:“不知贵主人姓甚名谁?”
  他拒绝听到任何熟悉的名字。
  那侍从犹豫片刻,似乎因为不曾受过吩咐,不知要不要将主人的名讳透露给他。
  而后婉转地道:“家主黄门郎[1],颍川颍阴人士。”
  完全不知道黄门郎乃是官职的崔颂:……???
  黄萌(蒙?)郎?
  以那人的衣着与谈吐,必定出自士族之家,而这个时期的士族不可能给后代起双字之名,这萌郎(蒙郎?),约莫是某个代号,或者是那人的字。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莫名的戳中笑点#。
  总之,对于黄萌郎这个称呼,崔颂毫无印象,也不记得三国颍川名士中有姓黄的人。
  这多少令他宽心了些。虽说不小心犯了二,但总归是以后不会再碰上的不相干之人,这段黑历史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崔颂心情松快地辞别侍从,回到家,正值中午,便唤来乔姬,让她给自己准备点吃食。
  虽说古时的人大抵只吃两顿,然而上层阶级向来是有特权的。不说皇帝一日四餐,像崔家这样的簪缨世族,明着不敢违制享受皇帝的待遇,私下里弄些点心开个小灶还是没问题的。
  乔姬端来一盘炙肉与一碟子胡饼,轻轻地搁在案前。
  “公子可要喝茶?”
  喝茶?吃饭时喝茶对胃不好吧。
  崔颂正想摇头,但一看那炙肉上的油光与焦皮,觉得还是应该泡杯茶,等饭后半小时再喝。
  他遂让乔姬先准备好茶具。
  乔姬低声应诺,在厨房佣工的帮助下端来了一只……小鼎?
  但见乔姬打开鼎的下格,往里面加了点薪草,然后点燃,合上格子,往鼎中注水。
  过了一会儿,水烧开了,她依次往里面丢入橘皮、葱、姜等物。
  每丢入一样,崔颂的眼角就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下。
  直到侍女把盐也倒进去的时候,崔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罢了,这茶暂且别煮了。你去取一壶桂花琼浆来。”
  崔颂这才想起来,他那考古学的爷爷曾经说过,中国最早的茶都是煮着喝的,即把茶饼揉碎,加入葱、姜、薄荷、枣、盐等物,或者把茶沫弄成米糊状……
  #何等可怕的黑暗料理#。
  虽然明白浪费粮食是件可耻的事,可崔颂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去喝那又咸又甜还有点辣的茶。
  他正想让侍女把这黑暗料理倒了,却见崔琰在这时候穿廊而来,进入厅堂,见着煮茶的小鼎眼光一亮。
  “叔父好兴致,琰正想煮杯茶喝,不料叔父这儿已经备上了。”
  崔颂:……归你了。
  崔颂抿着琼浆,不能直视那边吃茶跟吃罐头一样的崔琰。
  各自吃完午饭(茶),崔颂这边正饱腹思睡欲,便宜侄子那竟是饱腹思情操。
  在崔琰的示意下,他的女侍搬来了一架外表似琴,但是有25根弦的乐器。
  ——瑟。
  崔颂脑中拉起了八级警报。
  “君子之近琴瑟也[2],”崔琰餍足地叹道,对他发出邀请,“左右无事,不如叔父与琰共奏一曲,倒也不负这满园的春色?”
  崔颂:……
  又来?!
  崔季珪啊崔季珪,你知道“琴瑟和鸣”是什么意思吗?
  【二】
  然而这不是元朝,“琴瑟和鸣”还不是夫妻关系的代名词,崔琰更不会知道这一点。
  他只知道,弹琴鼓瑟,音律和绝——能够与琴艺超凡的叔父共奏一曲,是何等快意之事!
  崔颂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把灌进口中的琼浆如数喷出。
  讲道理,对上崔琰的这个邀请,他是很想拒绝的。
  可他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昨天才蒙混了弹琴的事,今天若是贸然回绝,会不会让便宜侄子起疑?毕竟原主可是爱琴之人,一天不弹就浑身不舒坦,突然拒绝弹琴,怎么看都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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